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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白沫錯了,她沒有等到安夫人體貼的理解。“沫沫,你不要說了,從你一張嘴說話,我就一直在忍你了,你怎麼能這麼做一個妻子呢?他胡鬧的時候你要在身邊給他指出來,你不但不告訴他,他行為乖戾之處,還要‘助紂為虐’,你竟然鼓勵他參軍,沫沫,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你沒想過可能易許就……”

  “夠了,媽媽,我真是很聽不慣你對沫兒說話的語氣。對我們小輩而言,你就不能試著去理解我們做事情的原因和初衷嗎?除了一味地不加理解,你竟然還責怪沫兒,這是我的決定,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就想問你,如果我堅持要做這件事,作為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一個同我一般的熱血青年,你覺得沫兒心裡就會好過?媽媽。你想一想吧。難道你就不能至少支持我一次?”安易許突然握緊了身邊有些顫抖的白沫的手,打斷了安夫人對白沫的誤解和責怪。

  “混小子,你還這個臭樣子,我今天就要告訴你,你想去參軍是吧?可以!除非我死了!你就在給你老子送終完參軍!這件事以後都不要提!”一直沒有說話的安老爺突然盛氣凌人地從座位上怒氣沖沖地來到安易許面前,對著安易許的臉上大聲地吼叫著,白沫看到他臉色像冷卻的豬肝顏色一般,她有些害怕,沒敢迎面而看眼前的安老爺。

  白沫的手緊緊地握著安易許的手,她發現兩人寒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因為汗水而變得粘稠濕潤。安易許也握緊了白沫的手,他心裡當然知道白沫突然用力的握緊的意思。

  忍住了沒有再次爆發心中紛紛不平的怒氣,安易許拉著白沫衝出了房間。白沫的腦袋突然一陣空白,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閉上眼睛之前,白沫看到了安易許蹲在自己身邊叫著自己的名字“沫兒”。

  白沫睜開眼睛,感到窗外刺眼的陽光即使是透著窗簾的遮擋也讓自己敏感的雙目難受,她皺著眉頭慢慢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因為身體沒多少力氣,她扶著床頭的木欄杆爬將了起來。

  “易許?”白沫走到二樓的小客廳,自己倒了一杯水,喊了一聲易許的名字,沒人回應。

  白沫慢慢順著樓梯走下去卻發現身子無力到想要跌倒滑落,所以她加劇了握著欄杆的手勁,希望能夠起到更好的支撐作用。不知道是費了多大的力氣,白沫一身冷汗地來到了一樓。

  她聽到書房裡有說話的聲音,自己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也說不清現在是幾點鐘(白沫突然覺得自己很蠢笨,剛才竟然忘記看時間了),她朝著書房微開著的白色木門走了過去。

  突然聽到裡面一個並不熟悉的聲音響起“少奶奶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快了,而且身子骨一次比一次虛弱。你們也知道她當初生產之際,醫院也是下了病危通知單的。當時我就說過了,一定要多加調理,她性子裡面太過敏感,內心愁緒太多,對於這種情況一方面要繼續服用那些中藥材調節身子,另一方面也不要出現太多讓她擔心、憂慮的事情才好啊。少爺你現在讓我說,如何能根治好她,我從醫也是幾十年,恐怕這幾年也要退休了。恕老朽朽木一個啊,恐怕是無力回天了。除了慢慢養著身子之外,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安府也是做藥品生意的,少奶奶的身子我恐怕你們比我還要門清其實。”

  白沫的喉嚨艱難地吞著唾液,她突然顫抖地從拿下了自己本來放在門把手上的右手,雙手用力地抓緊自己的兩個小臂,白沫用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是啊,自己難道不是最應該知道自己身子情況的人嗎?為什麼聽到別人說起自己的身子情況,卻還呀裝作是第一次聽到的一般難受呢?白沫,你真是傻壞了。

  很久之後,書房才傳來了打破沉寂的熟悉男音,白沫第一次聽到安易許的聲音如此低沉,她想或許以前只是因為自己昏厥錯過了太多而已。難道自己的身子不是一直讓安易許最牽掛的嗎?“我知道了,孫醫生,謝謝您了,您和家父也是老交情了,我送您去前面客廳和家父聊一聊吧。今天我聽了太多關於我妻子病情的事情了,我想我們不需要再談論了好嗎?”

  白沫悄悄地走到了樓梯下面的地下室門口,她把自己嬌小的身軀躲在了地下室的門口。然後聽到了書房的門打開了,一前一後兩個人離開了房間。

  白沫的心突然一沉,身子軟軟地再次滑到,眼前再一次暈厥。

  那個女人的醫生

  轉過大路後就是一條幽深寂寥的小巷子,人煙稀少,而且因為剛剛下了小雨,路面濕滑的模樣竟然讓人從每條神經里感受到莫名的悲涼。她輕輕地在門上敲了三下,聲音不大,卻在這條小巷子中被格外地拉長。

  “你來了”門開之後,一位年長的老人戴著黑框圓眼睛出現在年輕女子的面前。

  “是的,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年輕女子不需要眼前的老年長者引路,熟悉地把身上斜跨的褐色精巧小皮包放到了沙發上,自己則自然地坐在了沙發上。

  面前早已經放置好了擺放整齊的一套茶具,年輕女子自覺地為兩個空茶杯倒上了茶,她的手既纖細又白淨,絲毫看不出在如此乾燥天氣下的任何影響,茶杯中還冒著熱騰騰的氣體,沁人心脾的芳香撲鼻而來。

  “你知道,我不歡迎你過來的。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讓我想想。啊……對了,有半年多沒見面了吧。上次見面還是盛夏的天。”老年長者一手扶著眼鏡框,一手拿起茶托,小心地喝著茶杯中還滾燙的茶水。

  “是啊,一直都知道您不想要見到我。我又何嘗不是不那麼喜歡見到您?當然了,這話不能之聽表面言辭,不然任何人都怕是要責怪我沒有禮數和涵養了。”年輕女子也隨手拿起茶托,她喝茶的時候把淡淡的口紅印抹在了茶杯上,女子皺起了眉頭,儘管一副看上去仍然很精緻的面容,她不動聲色地沒有接著說話,似乎在等待著眼前老年長者的回話。

  “怎麼?這次還是因為發作了?很不舒適吧?頻率如何?”老年男子從一個看上去像是桃木製作的組合櫃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中拿出了聽診器,自然地坐到了年輕女子的眼前。

  年輕女子起身脫下厚厚的妮子大衣,裡面是一件很薄的襯衣,老年男子拿起聽診器在女子胸口處的位置放下去,一分鐘後取下聽診器,老年男子又為年輕女子把了脈。

  “情況如何?是不是很不好?”年輕女子在老年男子起身背向她走向辦公桌的時候穿上了大衣,再次端正坐下,她問話的時候表情終於有些不自然了。

  原來這就是悲哀的模樣,後來大家都知道了。“是的,如果情況很好,或者說情況正常,想必你自己也不會來找我的。你應該是最知道自己身體狀況的人了。”老年男子從辦公桌旁邊的藥櫃中拿出了兩板藥,沒有任何包裝,所以可以看到裡面裝著的是米白色的小圓片。

  然後來到了年輕女子的身邊,把兩板藥片遞給了她。“還是以前的劑量,我和你說過了,本來不想再強調,但是……你不要多吃了,這藥你自己知道的,就算你不多吃,按照劑量來也會造成你的內部器官的逐漸萎縮,給你身體帶來傷害的。更別說如果你不打算按照劑量來。你明白吧?”老年長者說完之後深深地看著年輕女子的方向吐了一口氣,好像房間內長期以來的空氣阻塞已經完全沒有讓人呼吸的氧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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