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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霖這小半年來被接連的變故鬧得頭昏腦漲。現在又吃了這麼個閉門羹,頓時火氣上涌,“這也難說。當年她的父親蓄意為難,淨用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爹頭上。哪知道她現下是怎樣的情形。”

  傅氏沉沉地嘆了口氣。

  兩家積怨已久,心裡的結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

  她不再去勸,給穆霖上了杯茶後就自顧自離開。

  玲瓏下了學後來侯府,聽說侯爺回來了,她就沒走,留在秋棠院等傅氏。

  兩人剛打了個照面還沒搭上話,傅氏就遠遠地搖了搖頭。玲瓏便知肯定是侯爺那邊沒辦妥了。

  玲瓏看傅氏的臉色不太好看,迎上前,扶了傅氏的胳膊,笑著說:“姑母不用憂心。侯爺沒能成,還有別的法子。再試試就成。少宜的親事還遠著,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傅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嘆道:“我現在倒不是在擔心她們的婚事,而是在擔心侯爺。”

  如今穆霖的狀況讓傅氏憂慮。

  穆霖為人寬厚,性子溫和。但是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地成長,雖然經歷過不少風雨,卻沒有經受過很大的坎坷。現下年老了,卻家中突然地屢次生出變故,這讓他心力交瘁。

  最近小半年,穆霖快速地蒼老起來。倘若是孩子們的親事再出波折,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經受得住。

  想到剛才穆霖說話言談中透著的那股怒氣,傅氏愈發憂心,喃喃道:“可惜我現在脫不開身。不然我定然親自到冀州一趟,去請安慧師太。”

  侯府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大房和二房都在為了女兒們的親事操心不已。若是傅氏不在的話,這個家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玲瓏寬慰道:“姑母放心。這不還有我嗎?剛好到了休息的時候,不如我過去一趟請請看。”

  傅氏以為她在開玩笑,並不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笑道:“好好好,你去請。”

  “那我明天一早就出發?”

  聽她這樣說,傅氏這才明白過來她是真的有此打算,不由停了腳步望過來。

  “姑母莫要小看了我。”玲瓏道:“雖然現在我不太出門去,可是跑過的地方卻不少。不信您去問問七叔叔。”

  這話讓傅氏的心裡湧起百般滋味。

  想她在家中出了事兒後從蜀中來到京城,一路坎坷著過來,不知道有多少困難。

  幸好遇到了七爺。不然的話,一個小姑娘就算是僥倖活了下來,現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你別去了。”傅氏語氣柔和地叮囑她:“那邊人生地不熟的,你去了也幫不了多少。況且,如果安慧師太當真是刻意不想見侯爺的話,你去了也是沒用。”

  玲瓏板起臉負手說道:“那可不一定。侯爺是穆家的人。而我不是。我就說要去給祖父請安,順道去寺里一趟。想必沒人能挑出我的錯兒來。”

  傅老太爺告老還鄉後一直住在冀州。

  可巧的是,安慧師太現下也是在冀州。

  玲瓏這般說辭倒是真的無可挑剔。

  傅氏斟酌許久。最後被玲瓏磨得沒辦法了,且,她卻是也沒有旁的解決法子,就道:“那你去吧。不過要讓你哥送你過去。”

  傅氏口中玲瓏的哥哥,便是傅清言。現下傅清言正在家中苦讀,備戰下一次的秋闈。

  只要傅氏肯答應,玲瓏什麼條件都沒問題。當即歡天喜地地謝過了傅氏,又和傅氏道別,說要去品茗閣一趟。

  “這麼著急做什麼?”傅氏道,“天色有些晚了,過不多久就得天黑。你要不然從冀州回來後再去鋪子裡。”

  “那可不成。又一輪的帳出來了,儘快查一查的好。晚了耽擱事兒。”玲瓏笑著說,“姑母放心,我很快就好。再說了,萬一回去的晚了,七叔叔會遣了人去接我。不會有事的。”

  郜七爺的手下,那都是功夫一等一的飛翎衛。傅氏不再多言,盯住了她幾句就作罷。

  看著玲瓏歡快走遠的背影,鄭媽媽笑著與傅氏道,“總覺得小姐還小,一轉眼就那麼大了,已經能幫著夫人分憂解難。”

  “看著人大了些,心性卻還是小孩子。七爺什麼苦頭都不讓她吃,看把她慣得。”想到這兒,傅氏還是有些擔心,遣了人備車去傅茂山家,“我得親自去和清言說一聲。明兒上路的話,今天就得把事情商量好。免得到時候臨時做決定來不及。”

  ·

  雖然玲瓏是滿面喜色地出了秋棠院,可是上了馬車駛出懷寧侯府後,她倚靠在車壁上,面色卻是漸漸地沉鬱了下來。

  之所以這麼著急去,是因為扈剛他們已經回京,而且還帶了些消息。不方便在信里說,所以約定好了這兩天趕緊見一面。

  玲瓏閉上眼,腦中紛亂思緒倏忽而過。等到車子停下來,她睜開雙眸,眼中已經恢復了澄明。

  扈剛、季敏、莫立梓都在。

  玲瓏把他們叫到了後院的屋子裡,遣了冬菱去燒水。她則把門一關,壓低聲音問:“怎麼樣了?”

  “那東升茶莊的掌柜我最近見過幾次,事情有了些眉目。”扈剛當先道。

  說來也巧。

  那次茶剛運到鋪子,玲瓏和程九在馬車旁遇到的晉商周石,居然和東升茶莊的掌柜相熟。

  原本扈剛就接近認識了東升茶莊的掌柜。後來同在福建相遇,有了周石從中介紹,扈剛他們和那掌柜愈發熟悉起來。

  閒談間,扈剛三人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東升茶莊原先的東家王成身上扯。陸續幾次後,總算是弄出了些消息來。

  莫立梓在旁道:“據說,在出事前的一段時間,鋪子裡有幾個人偶爾出現。次數不多,打扮得也不太引人注目。只不過有次其中一人和店裡的另一個客人起了爭執,對方拉了他的袖子一下,露出手腕上的一個印記。這才讓人留了心,注意到他們。然後看他們一個月里起碼在店裡路面十次左右。”

  玲瓏奇道:“什麼印記。”

  能讓人一見之下就開始留意起來,這印記必然比較特殊。

  “是個鷹頭圖案。不大,約莫半寸大小。”季敏接了話,把聲音再次壓低,“旁人或許不知道。不過屬下們以往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見過類似的這種圖案。”

  “在哪兒見到的?”玲瓏問。

  莫立梓和季敏就都看扈剛。

  扈剛頓了頓,“大皇子身邊的死士。”

  大皇子!

  玲瓏驀地睜大了雙眼,猛然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太急,撞到了身後的椅子。

  冬菱在屋子外頭問:“小姐可是有事?”

  “沒事。沒事。”玲瓏愣愣地說著,再次問眼前的三名前飛翎衛,“那麼說,東升茶莊出事,是和大皇子有關係了?皇上怎會允許大皇子身邊有死士!”

  莫立梓曾經在老瑞王爺府里做過護衛,對於皇家這些事情,他知道的比其他兩個人要多一些。

  “自然是因為皇上疼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疼愛大皇子了。不止如此,”莫立梓嗤了一聲,又道,“大皇子身上長年穿著一件金絲甲,尋常刀劍刺不穿,是護身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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