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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課,排練話劇,抽空與汪正倫孟美珍吃個飯,時間就這麼過去。

  國話版《雷雨》的宣發也開始進行,國話官網,豆莢小組,演員們的博客,紙媒,以及音樂劇話劇相關的自媒體等等,與電影電視劇動輒千萬級別的宣發相比,相形見絀。

  演職員名單一出,又在話劇這個小眾圈子裡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京城話劇表演」的豆莢小組中。

  「未成年才演完《輕舞飛揚》,這就演上《雷雨》了???人藝去完又去國話,真·話劇界紫微星」

  「實在搞不懂國話怎麼會想起來排《雷雨》,人藝幾十個版本珠玉在前,這要是砸牌子,嘖......」

  「已經買票了,土生土長京城人,家住人藝邊上,從小看人藝的戲長大,《雷雨》不知道看過多少回,我倒想看看國話能排出什麼花樣來。」

  「其他演員也是老演員了,只是怎麼就想著讓未成年上了?不是我說,雖說是影后,但也太......未成年才演過幾部話劇啊?」

  話劇《雷雨》還沒開演,豆莢小組中已經吵作一團,國話派與人藝派互相開著嘲諷。

  《雷雨》的首演,在國家大劇院。

  千人坐席,共同觀看。

  洛顏也分到了幾張首演的票,給了乾爸乾媽,陳老師,陸承志導演。

  想到在國家大劇院的首演,洛顏自己心裡也有些肝顫兒,這是國話精心準備的開年大戲,不得有誤。

  首演前一天晚上,洛顏接到了這部話劇《雷雨》導演,田導的電話,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卻不是田導,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聲音柔和,似是心理安撫一般提了一些上台表演的小竅門。

  「不要關注台下的觀眾,第一次上千人演出的場面,很容易懵。」

  「和你對戲的都是一起排戲的前輩,不要有壓力,你一點也不差,不要緊張......早點休息,調整狀態。」

  女聲不疾不徐,很是溫和,說了不到一刻鐘,田導又接過了電話,除了讓洛顏早點休息外,再無其他話。

  掛了電話,洛顏只覺得剛才的女聲越聽越耳熟,卻死活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喝了杯溫水,洛顏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準備入睡。

  明天,是一場硬仗,不容有失。

  ......

  「她怎麼來了?」孟美珍看著前排的某位觀眾,小聲和汪正倫說著。

  「她是國話的演員啊,聽說最近在籌備新戲,準備繼續沖獎。」

  「不死心啊,只差最後一步了,也是她的執念了。」汪正倫慨嘆著,語氣中很是佩服。

  「來的人不少,前排的,都是大人物,不知道顏顏準備的怎麼樣。」孟美珍有些擔憂,這麼大的劇場,這麼多的人,洛顏,她只是個剛上大學的孩子,撐得住嗎?

  「顏顏可以的。」汪正倫很是堅定地說著。

  倏地,舞台全黑,台下觀眾們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平息。

  燈光漸暗,又由暗轉明。

  精緻潔淨的家具,華貴的裝飾,玻璃櫃裡擺滿了古玩,矮几上擺放著華貴的菸具,金屬器物也散發著光彩,一切都顯露出這裡的不同尋常。

  右邊的衣服柜子上鋪著黃桌布,有著很多小巧的擺件,卻有一張舊相片,與這些精緻玩意不調和地放在一起。

  鬱熱的夏天,窗外蟬鳴不斷,似乎有風聲陣陣,屋子裡卻很是昏暗,這裡,正是周公館。

  洛顏正背對著觀眾,站在條桌旁濾藥。

  她穿著白色紡綢的上衣,山東綢的褲子,布鞋有些破舊,但渾身上下都整潔的很,有著年輕人的精神氣兒。

  只是她現在,卻皺著眉頭。

  在她不遠處,有個肥胖的中年男人,神情萎縮,貪婪而油滑,正是她的生身父親,魯貴。

  此時,他正在用條布擦拭著東西,時不時,用自己並不合身的華貴衣裳蹭一蹭油汗。

  「四鳳。」魯貴粗喘著氣。

  洛顏偏了偏身子,依舊關注自己眼前的湯藥,不做理會,權當做聽不見。

  「四鳳!」魯貴提了聲調,語氣也強硬了一些。

  洛顏看了他一眼,「喝,真熱。」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走到右邊的衣櫃拿了一把芭蕉扇,有回到中間的位置好似在旁聽著。

  「四鳳,你聽見了沒有?」魯貴語氣愈加強硬,有些不耐煩,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洛顏。

  洛顏冷冷地看著魯貴「是,爸,幹什麼。」無可奈何地,厭煩地回應著。

  這是獨屬於「四鳳」與「魯貴」的對手戲,第一幕的開場,四鳳與魯貴一句一句的說著。

  不耐煩的四鳳,無奈的四鳳,羞憤的,驚慌的,忍氣吞聲的,被惹怒的,尖銳的,被洛顏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來。

  此時,她不是洛顏,而是四鳳,也只是四鳳。

  汪正倫看著直到「四鳳」與「周沖」的對手戲結束,舞台上只剩下飾演「周沖」的范源一個人,他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劇情一點一點的進行著,劇場裡只有舞台上演員的聲音,觀眾沉浸在其中。

  雷聲轟隆作響,大雨滂沱,這雷聲雨聲交雜在一起,宛如要撕碎這世間的虛假,要衝盡這世間的不公。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啊,天」當這三十年來的秘密最終解開,得知這一切的四鳳內心崩塌了,她發了瘋似的叫著,衝出舞台,宛如離群的孤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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