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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有鄭明河和溫煦,再加上個君復容頂在前面,要是他還能遭到什麼慘無人道的對待,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來了。”鄧樂池的目光從樂白和鄭明河的身上掃過,不帶多少情緒地說了一句,反倒是他身邊的占寧,臉上流露出些許擔憂的神色,這讓樂白不由地挑了挑眉,猜測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顯而易見的,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當溫和的手段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使用的方法自然而然地就會變得激烈起來,更何況,鄧樂池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不過真要說起來,樂白倒是更樂意鄧樂池他們的手段劇烈一點,他本就沒覺得就這種沒什麼力度的方法,能夠起到什麼效果,還不如直接上狠一點的招數,把事情給解決了,他好走人。

  ……反正他也不怕死。

  事實上,當初留下來讓鄧樂池他們研究,樂白本來就是抱的這個心思,可誰知道,因為溫煦的阻攔和鄭明河的維護,反倒是拖了這麼長的時間。

  瞥了那群人一眼,樂白淡定地走到房間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他的心態最近真是越來越好了,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有點緊張的情緒的話,現在就是讓他在這群人面前跳個森巴舞,他都能面帶笑容。當然,前提是他會跳。

  作為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的聚焦對象,樂白歪了歪腦袋,特別裝逼地開口:“能快點嗎?我的花生米還沒吃完。”

  占寧&鄭明河:……

  看到樂白的動作,鄧樂池的眉頭皺了皺,似乎想開口斥責,但最後竟忍了下去,讓樂白不由地朝他多看了兩眼。

  重重地“哼”了一聲來表達對樂白的不滿,鄧樂池卻站了起來,走到了樂白的身邊,抬手按上了他的手腕。這時候,樂白的眼中才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鄧樂池畢竟是仙界的長老,又不像君無顏那樣當甩手掌柜當慣了,平常要處理的事情都挺多的,所以後來樂白的這件事,基本都是交給占寧或者他手下的其他弟子來辦的——當然,樂白很懷疑,鄧樂池不樂意自己動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覺得這樣做會失了自己的面子,但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情上,鄧樂池很少自己動手,甚至很多時候,他都不會到現場,畢竟之前的那些事情,也都挺簡單的。

  也正因如此,這一回居然是由鄧樂池自己動手,讓樂白忍不住琢磨起這次他們要做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來。

  冰涼的觸感從鄧樂池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這感覺樂白並不陌生。靈力侵入體內的感覺會讓樂白感到有些不舒服,但還可以忍受,這些日子來,他早就已經習慣別人往自己的體內輸送靈力了,甚至還能夠分辨出每個人的靈力的不同之處。就好比君無顏的靈力是溫暖柔和的,占寧的靈力則帶著點水樣的清涼,至於鄧樂池,他的靈力給樂白的感覺,卻有點像遙望著雪山的涼意。

  樂白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剛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順著鄧樂池的靈力鑽進了他的身體裡,就像是入了水的魚,一瞬間就游得沒了影。等樂白想要再去尋找的時候,已經完全找不到任何蹤跡了。

  ……錯覺?

  看了眼神色如常的鄧樂池和鄭明河,再感受了一下鄧樂池那逐漸往肩頭蔓延的靈力,樂白的眼中滑過一絲疑惑。屋裡的人都緊張地盯著樂白,生怕錯過他一點反應的模樣。

  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掠過,樂白略微一側頭,就對上了占寧的視線。他的目光閃了閃,便飛快地扭過頭去,像是突然對那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梨花木桌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似的。

  ……不是錯覺!

  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跳,樂白看著鄧樂池收回手,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就在鄧樂池的手撤下的那一瞬間,他的手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猛地咬緊了牙關,樂白才沒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慘叫出來。雙手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關節與指腹均泛著青白,尚未癒合的傷口裂開,白色的紗布浸染上血液的顏色,樂白的神色有些蒼白。

  樂白並不是個非常怕疼的人,哪怕曾經因為貪涼快,赤著腳在家裡亂跳,結果一腳踩到了圖釘上,他都沒喊出聲,只是一瘸一拐地挪到了角落裡,拿出急救箱裡頭的消毒水給自己消了毒包紮好,甚至都沒讓自己的父母發現。可現在,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雙手也不自覺地抽搐著。那股無法用語言描述清楚的疼痛順著樂白的手腕蔓延上來,幾秒鐘就遍布了全身,讓樂白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抓著扶手的手一松,樂白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跌倒在地。身上傳來的劇痛讓樂白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身子,唇齒間也難以抑制地發出細微的呻吟,汗水沾濕了睫毛,讓樂白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起來。鄭明河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低著頭,神色平靜。恍惚間,樂白似乎回到了好幾個月以前,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被鄭明河帶著在魔宮裡閒逛,卻恰好撞上了一個女人對君無顏告白的場景。

  那時候的樂白還沒有摸清君無顏的心思,一開口就戳中了對方的爆點,死得那不是一般的悽慘。而鄭明河就像現在這樣,一臉平靜地站在一旁,雙眼之中一片漠然。

  ——魔宮那麼大,為什麼偏偏就撞上了這麼一件事?從一開始,樂白就沒有看清過鄭明河這個人。

  樂白突然就想到了鄭明河對自己說絕對不會傷害他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就有點想笑。嘴角艱難地向上扯起一個弧度,樂白覺得,他現在的表情,肯定扭曲得可怕。占寧站在鄧樂池的身後,雙拳緊握,原本顏色就有些淡的嘴唇被他緊緊地抿著,更是看不出一絲血色,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恨不得代替樂白遭受這份苦難似的。樂白更想笑了。

  “看來,他的身上確實沒有仙族的血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樂白聽到了鄧樂池的聲音。身上的疼痛已經盡數褪去,可他的衣衫卻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身上也完全沒有力氣,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這時候再聽到鄧樂池說出這麼一個在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的結論,樂白有點不知道到底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把他折騰了這麼久,就為了這麼一件早就已經確定的事情?虧他還對鄧樂池他們這次的行為抱有什麼期待。

  在心裡狠狠地詛咒了一遍鄧樂池,樂白躺在地上虛弱地喘息著。他很懷疑,要是那疼痛再多持續一會兒,他就會被活生生地給疼死了,這可實在不是什麼體面的死法,就算能夠復活,樂白也絕對不想經歷。

  大概是他的樣子實在太過狼狽,又或者是覺得接下來他們要聊的事情,不應該讓樂白知道的太多,在看了樂白一眼之後,鄧樂池就讓占寧把他給送回君復容那裡去了。

  第100章 分離第一百天。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自從鄧樂池他們開始動真格的之後,樂白以前那小妖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基本上每天都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甚至有好多次,樂白都以為他其實是死了的。每當這時候,樂白就會特別想念自己留在林原修那裡的手錶,不知道林原修有沒有把手錶交給君無顏?君無顏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下次看到他會不會啥都不聽直接又把他給幹掉?

  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總是時不時地冒出來,害得樂白想把心思都放在鄧樂池他們的進展上都做不到。

  不過現在,樂白算是理解了當初知道他想要來仙界之後,常子軒那看瘋子一樣的眼神了。

  ……特麼的就是他現在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啊!

  期間溫煦也來找過他,明里暗裡地表示能夠把他送走,君復容也隱晦地問過他如果撐不下去了可以喊停,可樂白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拒絕了兩人的提議。無他,這已經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除了這個之外,樂白甚至都想不到自己究竟該幹什麼。

  得到了樂白的回答,溫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君復容則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也說不清是擔憂還是欣慰。這樣的日子一久,樂白甚至都有點習慣這樣的日子了,雖然他的身子越來越差,最近連走路都有點走不穩了,但鄧樂池他們的手段的神奇之處就在於,就算身上的毛孔都在往外滲血,可把血給擦乾淨了,他的身上愣是找不到一點傷口。

  停下腳步緩了緩氣,樂白上前推開了房門,在看清裡面的人之後,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自從那天之後,他就沒有見過鄭明河了,雖然對方經常讓人往他這裡送各種各樣的補品吃食,可人卻再沒有往他那邊去過一趟。

  樂白對鄭明河也說不上有多少怨恨憎惡的情緒,事實上,他甚至連失望厭棄的感覺都沒有多少——他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鄭明河所說的話,根本就不能相信的,不是嗎?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正是他所求的。

  ——正是他所渴求的。

  彎了彎唇角,樂白抬腳走了進去。

  屋內只有鄧樂池與鄭明河兩個人,他們相互對峙著,似乎在爭論什麼。鄭明河的眉頭深深地皺起,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而鄧樂池滿臉的高傲,臉上也有些隱隱的不耐,在聽到樂白推門的動靜之後,兩人都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到了樂白的身上。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樂白歪了歪頭,做出後退的姿勢,“不然我先回去,等你們商量完了我再來?”

  “樂白……”鄭明河看著明顯消瘦了許多的樂白,眼中的神色十分複雜,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胸中的情緒給壓下,“你先……”“不必了。”不等鄭明河的話說完,鄧樂池就出聲打斷了他。鄧樂池看著樂白,下巴略微抬高,用樂白不管聽了幾次,都覺得無比欠揍的語氣說道:“進來吧。”

  既然這裡的主人都這麼說了,樂白也就收起了原先的姿態,抬腳進了屋裡,找個塊乾淨點的地方坐了下來——既然每次都得從凳子上跌到地上,那還不如直接一點,一開始就坐地上好了。

  看到樂白的行為,鄧樂池的眼中浮現出譏誚與不屑,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鄭明河的腳步一挪,來到了樂白的面前,將他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我不會同意這件事的。”

  “你覺得你能夠影響到我的決定?”鄧樂池冷哼一聲,頓時,一股如山般沉重的壓力就朝著鄭明河壓了下去。

  仙族無法通過修煉來提高實力,可他們本身的實力,卻會隨著年紀的增加,而不斷地增強,鄧樂池究竟活了多久,樂白不清楚,但很顯然的,他的實力要比鄭明河高得多。

  仰著頭看著鄭明河的背影,樂白其實是很不理解的。之前鄧樂池都做了那麼多了,鄭明河都沒有阻止,為什麼這次卻擺出了拼死護著他的姿態?總不至於鄧樂池這次想直接弄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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