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風寒傷體惹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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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香頓然就慌了,說不出話來,臉色越來越難看,額上汗珠滲出來,她下意識地抬眼向千凝看去,渾身不停顫抖,支支吾吾良久也沒有回答魏荀。

  就在魏荀瞪了瞪眼,正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就見千凝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魏大人執掌大理寺對年,對辦案查案很是熟稔,手段很多,自成一套風格,既如此,那本宮就不在這裡打擾魏大人了,本宮乏了,先回了,魏大人慢慢審。」

  魏荀一驚,連忙站起身來俯身行禮,「微臣不敢,是微臣魯莽,壞了規矩,微臣只是看……看太子妃略有不適,而今又有孕在身,一直這麼坐在這裡,恐會傷及玉體及府中孩兒,所以一心想著能儘快審問結束,如此,太子妃也可早早回去歇著。」

  千凝不由抬眼向雪衣看去,頓然輕笑一聲,「喲,瞧本宮這記性,魏大人說的是,太子妃現在不適合這麼勞累,是得要多休息才行。即使如此,那今兒晚上就先審到這裡罷。」

  說著,她瞥了門外一眼,沉聲喝道:「來人,把靜香帶下去,容後再審。」

  「是。」立刻有人上前來見惶惶不安的靜香拖走,臨行前,雪衣清楚地看著她和千凝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

  而後千凝又向雪衣看來,道:「太子妃勞累不得,這裡又這麼冷,弗如便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雪衣起身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魏荀也站起身來,道:「王后娘娘若無他事,下官便先行退下了。」

  千凝沒有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魏荀便垂首俯身退到門外,直到脫離了千凝的視線,他才加快腳步,追上了雪衣,對著雪衣行禮道:「太子妃可還好?」

  雪衣回了一禮,淡笑道:「多謝魏大人相助,本宮沒事……」話未說完,便又俯身一陣輕咳。

  身邊的宮人連忙上前扶住她,一臉擔憂。

  「不礙事,吸了口冷風罷了。」說罷,又轉向魏荀道:「只是難為了魏大人,此番審案,怕是免不了要受些氣了。」

  魏荀搖頭笑了笑道:「這倒沒什麼,這滿朝文武百官,除了君上之外,誰沒受過王后娘娘的氣?」

  頓了頓,他突然又收斂了笑意,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與雪衣一道向前走去,沉聲道:「只是,如今的王后娘娘像是變了一個人,自從千凝覆滅之後,她就變了,以前她雖然也是脾氣不好,囂張乖戾,可是心地卻還是善良的,按說,她不該做出這種事情,將太子妃晾在風口地……」

  他突然打住,回身看了一眼,搖頭嘆了口氣。

  雪衣心中瞭然,如今的千凝自然是變了一個人,她早已不是那個真正的千凝。

  「魏大人不必為此事擔憂,本宮不打緊,待回去了,自會好生調理,不讓這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魏荀連連點頭,「微臣知道太子妃精通醫理,這也讓人能稍稍放心了些,不管怎樣,如今太子殿下回朝了,我們這一眾老臣的心也就放下了,如今太子妃又有了身孕,待日後太子殿下繼位,這個孩子便是未來的太子,唉……七年,總算是快要熬到頭了。」

  雪衣心下不由狠狠一顫,看來這七年來,君瓴還是有不少人再等君曜回來的,也就是說,很多人都相信當年他沒死,足以可見當年君曜這個太子在眾臣心中的地位和分量。

  只是可惜,她看不到那個樣子的他了。

  「魏大人的心思,殿下都能明白,他一直都記掛著各位大人,大人放心,殿下……不會教你們失望的。」

  魏荀連連點頭,「太子妃言重了,殿下能回來,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再說,殿下身邊如今有太子妃這樣的賢能內助幫他,相信有朝一日,殿下能在太子妃的協助下有所作為。」

  而後他長嘆一聲,「秋夫人一事,微臣始終覺得這其中有人從中作梗,太子妃這幾日要多加小心,王后娘娘的傳召怕是還會有很多,不過也不打緊,她也問不出什麼來,最多就是藉此讓太子妃過去做做,太子妃您……做好萬全之策就好。」

  「好。」雪衣頷首致謝,「多謝魏大人,本宮記下了。」

  魏荀便行了一禮,「前面就是東宮了,夜已深,微臣就不去打擾殿下了,太子妃早些歇息。」

  雪衣點頭回禮,而後在宮人的攙扶下進了東宮,魏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這才轉身朝著宮門外走去。

  剛一進了東宮的大門,雪衣的身形便微微踉蹌了一下,宮人一驚,低呼一聲「太子妃」,上前來將人扶住,一臉擔憂道:「您怎麼了?」

  雪衣鳳眉緊蹙,眉心擰起,搖搖頭道:「快扶本宮進去……」

  宮人連忙扶著她進了八鳳殿,剛剛走到門前,夜青玄便出了門來,見到眼前情形,不由俊眉一沉,大步上前來扶住雪衣,握住她冰冷的手,二話不說將她抱緊殿內。

  他將雪衣緊緊抱著坐在軟榻上,給她裹上厚重柔軟的被子,而後將她抱進懷裡,冷聲吩咐道:「把火爐移近一些,去找桂媽媽,把她給雪衣特意熬製的薑湯端來。」

  「是……」四個宮人連忙照做,關門關窗、移火爐、取薑湯,還有一人則去取來熱水濕了帕子遞給夜青玄,給雪衣擦了擦臉。

  「雪衣……」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夜青玄心底一陣心疼,不由沉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宮人小聲道:「王后娘娘傳召太子妃過去問話,結果是當殿審問,而且一直把門大敞開著,火爐也放在最裡面,卻將太子妃的位子安置在離門較近的地方,太子妃她……便這麼坐在這裡吹了一晚上的風……」

  話音未落,夜青玄的眸色驟然一片沉冷,眼底冷戾殺氣盡顯,毫不掩藏地顯露在面上。

  「王后娘娘的安排?」

  宮人連連點頭。

  夜青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頷首道:「本宮知道了。」說著,他將已經冷了的帕子又遞給了那宮人。

  前去取薑湯的宮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而來,欲要上前去給雪衣餵湯,卻被夜青玄攔下了,他接過湯碗看了一眼,沉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四人不敢不從,應了一聲離開,從外面帶上了門。

  「雪衣……」夜青玄輕輕喊了一聲,嗓音輕柔,「我們把薑湯喝了,驅驅寒。」

  雪衣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大好,搖搖頭,輕聲道:「不想喝……」

  「乖,這是桂媽媽單獨給你特製的薑湯,只有你一個人有口福,今晚的審問你受了寒,不喝點薑湯怎麼行?」他輕聲輕語,耐心地哄著,心裡除了對她的心疼,便是對那個人是怒意和殺意。

  雪衣皺著眉瞪了他一眼,雖然有些虛弱,卻還是不忘揶揄他:「你若是喜歡,便讓給你喝,讓你也一飽口福。」

  夜青玄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我倒是想喝,可是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裡面有安胎保胎的東西,我怎麼能喝?」

  聞言,雪衣終是忍不住輕笑一聲,見之,夜青玄的心頭稍稍鬆了一松,舀起一勺湯送到她的嘴邊,「來,把湯喝了。」

  雪衣拗不過他,只能乖乖的喝下,品了品之後眼睛不由一亮,「味道還挺不錯,想來也只有桂媽媽能把薑湯熬出這種味道來。」

  「好喝那就多喝點。」夜青玄鬆了口氣,端起碗一勺一勺地餵她,很快一碗薑湯就喝完了。

  「感覺好些了沒?」

  雪衣輕輕點了點頭,有被子包裹著,有火爐暖著,再喝下一碗薑湯,身上終於回了暖,她縮在被子裡看夜青玄,神色有些凝重。

  「阿玄……」

  「怎麼了?」夜青玄在床邊坐下,握住她伸出來的手塞進被子裡,「有心事?」

  雪衣搖頭,「我只是在想,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對了,秋夫人的父兄那邊如何交代的?」

  夜青玄輕嘆一聲,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君上自有他的法子處理此事,否則,他又如何做君瓴的君上?你就不要操心那些事情了,你現在只要托住寶華殿那位,就已經是在做一件最有用的事情了。」

  聞言,雪衣沉沉吸了口氣,「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頓了頓,她又道:「人……還沒有找到,一絲線索都沒有嗎?」

  夜青玄搖搖頭,沉聲道:「沒有,說來也奇怪了,千家出事當天,整個千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根本沒有影子,可見她在千家出事之前就已經被轉移走了,然而,從出事到現在,君上一直封鎖城門嚴加盤查,卻是到現在還是不見蹤跡。」

  「每一個可疑之處都查了嗎?」

  夜青玄點頭,「查了,但凡可疑之處全都查遍了。」

  雪衣不由太息一聲,「這倒是奇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能藏到哪兒去?」頓了頓,她搖搖頭道:「你也不要著急,靜下心來找,總能找得到的。」

  夜青玄應了一聲,放下碗,替她拉好被子,道:「你累了一天了,歇著吧。」

  雪衣卻搖搖頭,「我睡不著,你幫我把昨天做了一半的香囊給我拿來,我趁著現在沒有困意,給它做完,就放在木案下面的抽屜里。」

  夜青玄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外面的木案那裡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香囊的影子。

  「你確定放在木案這裡了?你不是一直都放在繡架這裡嗎?」說著,他朝著繡架走去,果然找到了做了一半的香囊,拿回來遞給雪衣,揶揄笑道:「都說一孕傻三年,這才剛開始,你就成這樣了。」

  雪衣不滿地擰擰眉道「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我後來拿到木案那裡了,什麼時候又給放回去了……」

  驀地,她話音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頓然抬頭向夜青玄看去,夜青玄顯然也明白了什麼,神色凝重。

  兩人相視半晌,而後只聽雪衣緩緩道:「千、家、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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