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請君入甕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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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侓族,那個在百餘年前便在一夜之間消失的北方小族,時至今日,能記得這個小族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可是聞夜青玄所言,陸繁堯一行人不由瞬間變色,只見陸繁堯低垂的雙手沒由來地漸漸收緊,千許也是當即白了臉色。

  深吸一口氣,他轉向陸繁堯低聲道:「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

  陸繁堯冷冷一笑,「知道了又如何?左右,是要帶著這個秘密,死在這兒了。」

  聞言,君韶不由緊緊抿唇,擰了擰眉,沉吟道:「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們所做的一切當真是為了復興侓族……」

  頓了頓,他抬眼看向陸繁堯,眼神冷到極致,「包括繁寧的出現?」

  陸繁堯稍稍愣了一下,而後咬牙道:「沒錯,繁寧是我侓族的後人,自然該要為侓族的復興出一份力。當年她出現在雲州城就並非是一個偶然,而只是一切早已設好的局,而這個局便是為你設下的。」

  他邊說邊注意著君韶的神色變化,果不其然,縱是始終都能面不改色的君韶在聽到這些話時,也忍不住一點一點冷了臉色,眼底的殺意一點點躍然面上。

  「哈哈……」陸繁堯頓覺心情大好,這種將獵物玩於鼓掌之間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更何況,這幾個人不僅僅是他的獵物,還是他這七年來最想殺死的仇人。

  「君韶,你該不會一直都覺得那是上天賜給你的一段良好姻緣吧?哈哈,當真是蠢極!一個一心想要殺了你,滅了君氏一族的人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卻始終都沒有察覺絲毫,君韶啊君韶,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坐上這王位的?難道,就是靠你的狠毒嗎?」

  「錯。」不等君韶出聲,夜青玄便替他回答了,他看了君韶一眼,淡淡道:「不是察覺不到,而是因為繁寧在王府的那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對君上不利,她只是幫你收集了一些消息罷了,可她的內心裡卻根本沒有想過對讓君瓴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地待在君上的身邊,如果一定要為繁寧的死找一個人負責人的話,那個人應該是你。」

  聞言,陸繁堯神色驟怒,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處,他手中長劍一挑,只想夜青玄,「你胡說什麼?繁寧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夜青玄神色不變,語氣卻更加冷冽,朝著君韶瞥了一眼,道:「你沒想過要害她,卻也沒想要放過她,甚至在她懷有身孕之後,反倒變本加厲,用侓族的復興大業、用侓族百年來所有族人的亡魂為賭咒來逼迫她,讓她利用這個優勢,為你盜取更多的消息,甚至你還想要借著她和君上大婚、防備鬆懈之時,帶兵闖入雲州城,拿下君瓴王都。」

  說到這裡,他驀地抬頭向陸繁堯看去,冷聲道:「我說的可對?」

  「你……」陸繁堯有些心慌,下意識地後退兩步,「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繁寧是怎麼死的……」

  「你住口!」陸繁堯突然厲喝一聲,搖了搖頭,「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是你,是你們君氏,是你們所有人害死了繁寧,是你們……」

  「她怎麼死的?」不同於陸繁堯的慌張和憤怒,君韶顯得冷靜很多,抬眼向夜青玄看去,沉聲問道。

  雖然七年前,君帛夫婦曾經跟他說過一些,可是他不相信,後來似乎想通了一些,君帛夫婦卻已經不在,想要問個明白也是無處可問了。

  夜青玄從懷中取出兩封信,一封遞給君韶,另一封則丟給了陸繁堯,「這是當年繁寧死前給她最重要的兩個親人寫的信,這兩封信放在父王那裡,只等著有朝一日你們因為她的死鬧出什麼亂子之時,將這兩封信交給你們,只是,父王沒能來得及把信交給你們。」

  他頓了一下,側身看君韶,「前幾日我閒來無事,便到母后以前的寢殿走了走,無意中發現的,也許你已經知道了其中真相,但是這封信既然是繁寧留給你的,還是要交個你才是。」

  君韶稍有遲疑,終究還是拆開信封看了看,裡面的紙已經泛黃枯腐,手指拂過帶起一層白色粉末,字跡也有些迷糊,想來是擱置已久了,不過心裡的內容倒還看得清。

  字跡是繁寧的字跡不假,內容雖然如君韶所料,可是看到繁寧親筆寫來告知,他還是忍不住微微驚愕。

  夜青玄對陸繁堯道:「當年你逼迫繁寧為了侓族大業、為了大義而放棄她和君上之間的感情,甚至這個孩子也不能留,並打算借成婚之日發兵,繁寧一直心中焦急難安,彼時君上外出辦事,你夜入雲州與她談事情,被父王的人發覺,父王深知君瓴有鬼,卻是沒想到那個人是繁寧。事情敗露,繁寧為保侓族,堅決不願透露太多與侓族、與你有關的消息,她只一心求死,想要以此免除君上被人利用、害得君瓴國破人亡,也避免侓族和君瓴之間的這一戰,便寫了兩封信交給父王和母后,讓他們代為轉交給你們,而後便自戕於天牢中,父皇再派人去相救,為時已晚。」

  陸繁堯連連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繁寧不會自殺,她是侓族的族人,她還要為侓族做事,怎麼可能……你說有人去相救,又是如何得知?」

  夜青玄眯了眯眼睛,「當初得父王傳召,急匆匆奔去天牢相救的人,是鍾舸的爺爺。」

  君韶微微擰了擰眉,「秦鍾舸是前太醫署令的孫子?」

  夜青玄微微頷首,「不過這小子完全沒有繼承絲毫秦太醫的醫術。」頓了頓,又轉向陸繁堯,「信你也看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繁寧當年是怎麼想的,你也該明白了。」

  陸繁堯雙手低垂,情緒略有些激動,將那封信一點一點揉成了一團。

  千許顫抖地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陸兄,你不要被他們蠱惑了,就算這封信是真的,就算令妹當真是自戕於牢中,可是害死她的那個人終究還是君氏,是君韶,而今令妹已死,侓族大業依舊未能得願,你如此一無所成,日後又如何面對侓族的先祖?」

  聞言,陸繁堯神色一凜,緩緩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不能一無所成,既然繁寧已經死了,我沒有辦法起死回生,那就應該讓這個害死她的罪魁禍首君氏從此從這個世上消失,永遠的消失,讓侓族來代替君瓴!」

  說罷,他神色驟然一冷,眼底閃過一抹殺意,抬頭看向君韶和夜青玄時,眼神也越漸冷酷。

  君韶緩緩收好信,淡淡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要回頭了?」

  「回頭?」陸繁堯嘲諷一笑,「我還如何回頭?又為何要回頭?從頭至尾,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了你們君氏,取而代之!如今這皇宮已經被我控制,城外的兵馬亦是毫不知情,你想要派人去通風報信也是不可能了,等你們都死了,君氏無後,千凝王后便是這是宮裡的主人,屆時那些兵馬……就不是你們君瓴的兵馬了,哈哈……」

  「是嗎?」一直坐在一旁沒有出聲的千凝突然輕輕疑惑了一聲,在幾人向她看來時,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君韶身邊,「只怕屆時這裡的主人不是我,而是你,依你的心狠手辣,怕是容不下我。既如此……」

  千許和陸繁堯微微一愣,只聽千許呵斥道:「凝兒,你幹什麼?」

  「父親。」千凝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原諒女兒不孝,雖說在家從父,可是出嫁要從夫,不是嗎?我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就這麼殺了我的夫君,因為我不想變成你們刀下的下一個亡魂!」

  「哼!」陸繁堯冷哼一聲,「不識好歹的東西,你既然這麼想死,那我便成全了你,連你一起送下地獄,反正,原本也沒打算留著你。」

  說罷,他和千許相視一眼,冷冷一笑,後退兩步,而後用力一揮手,喝道:「殺了他們!」

  「是!」眾人齊齊應聲,撲了上來,卻不想到了近前卻發現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四人就這麼不驕不躁地站在那裡,臉上早已不見方才中毒的痛苦神色,一臉平淡地看著撲過來的人。

  見狀,陸繁堯和千許都大吃一驚,相視一眼,面露疑色,驀地,陸繁堯一瞪眼,低聲喝道:「他們身邊布了陣!」

  千許疑惑道:「布陣?」

  「是海市蜃樓。」陸繁堯縱身掠上前去,果見不管他怎麼移動,那四人似乎始終都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卻又始終都碰觸不到。

  「怎麼會這樣?」千許對著退回來的陸繁堯皺了皺眉,「他們怎會提前布下陣法?難道……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可是這些人明明都是早就已經被收買了,君韶身邊的人已經……已經沒了……」

  夜青玄上前一步,澹澹道:「他的人沒了,還有我的人。」

  話音落,只聽得夜空中傳來一陣輕鳴,隨後只見兩道身影自四人身後掠起,手中長劍寒光閃閃,穩穩落在四人面前,隨後百餘名黑衣人陸續出現,落在兩人身後。

  抬眼望去,最前面的那兩人正是手持葉影的離洛和手持追風的子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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