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解除困陣救眾人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莊傲應聲摔倒在地,他用力搖著頭,卻阻擋不住陣陣侵襲而來的眩暈和腦海里沉悶的撞擊,頭痛欲裂,痛不欲生。
「莊傲,你可知這邪蠱害人有多深?」鞏思乾一步步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又可知這些年來因為你的邪蠱而喪命的人有多少,他們喪命之前有多痛苦?」
莊傲強忍著痛苦,咬牙看著他,冷哼道:「怎麼?你這是在為那些中了邪蠱而死的人報仇嗎?」
鞏思乾輕輕搖頭,「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我只是想要聽你親口說一聲這邪蠱可是害人不淺,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栽在這邪蠱上?」
莊傲冷笑,「那是因為你算計我。」
鞏思乾道:「中你邪蠱之人,又有幾人不是被你算計?」說著,他輕輕一笑,「我自認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善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莊傲,你確實很聰明,心思很沉很細,這麼快就能猜到夜青玄的真正身份,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若非如此,我興許還會留你一命回鳳夙城。」
聞言,饒是莊傲冷血如此,也忍不住一陣駭然,瞪大眼睛看著鞏思乾,「你……難道你是夜青玄的人!」
鞏思乾蹲下,一把握住他直指著的手,把一塊細小的碎步塞到他手中,而後強硬地將他的手一點一點收成拳。
莊傲已經無力反抗,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裡看來羸弱不堪、清瘦單薄的鞏思乾,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說了,我誰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說著,他冷冷一笑,一手握住莊傲的手,另一隻手緩緩堵住莊傲的口鼻,莊傲拼命掙扎著想要躲開,卻發現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荼蘼香……荼蘼香原來在他身上!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的人?是先太子樓陌卿,還是假的夜青玄的人?
不管是哪一個,他在樓夙蟄伏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任何人察覺任何異樣,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心思城府都深到極致,讓人沒由來地感覺到可怕。
可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將這一切告訴別人万俟祿和鞏能方了……
不知過了多久,莊傲已經一動不動了,鞏思乾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用手附在唇角輕咳了兩聲。
「我們發現軍師的時候,他已經不幸遇害,遍尋四周不見兇手蹤影。」他徐徐說著,接過身邊的人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頓了頓,道:「帶上屍體,我們回鳳夙城。」
身邊隨從沉聲應道:「是!」而後走出兩人將莊傲的屍體抬到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收拾妥當,竟是準備連夜趕路回去。
鞏思乾朝著波洛城的方向定定看了兩眼,突然彎下唇角輕輕一笑,而後回身上了馬車離去。
消息傳到波洛城時,夜青玄和離洛正在巡城,查看那些黑靈石的情況。
秦鍾舸和容毓跟隨在旁,聽了黑衣人的話,全都驚了一驚,「莊傲死了?」
離洛警覺地看了夜青玄一眼,卻見夜青玄一臉平靜淡然,「看來,他已經動手了。」
說著,他停了腳步,「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容毓和秦鍾舸都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離洛正猶豫著要不要解釋,就聽容毓低聲道:「原來,鳳夙城也有你的人。」
夜青玄沒有否認,頷首默認,「這個人,大公子應該也認識。」
「我認識?」容毓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霍地一驚,「難道是他!」他說著伸出兩根手指,又指了指天,只見夜青玄點了點頭,「所以,當初他會出手幫你們,並非偶然。」
容毓長舒一口氣,恍然道:「難怪,難怪他對於我們的出現一點都不驚訝,難怪他出手相救的時候,一點都不猶豫,卻原來,他和王爺這邊還有一層關係。」
說話間,幾人已經繞著布下的天殺六合陣看了一圈,夜青玄道:「此陣原本是為莊傲而設,而今莊傲已死,陣也不必再留著了,這幾萬人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途。」
他說著瞥了三人一眼,三人即刻會意,稍稍後退,只見夜青玄走到其中一塊較大的黑靈石旁,掌心真氣凝集,而後微微揚手,雙掌聚力,緩緩抬起,四周的黑靈石紛紛被抬起,緩緩離開了原本的位置,而後被挪到一旁的草叢裡丟下。
那些黑靈石剛一落地,便失去了方才的通透光澤,變得暗淡無色,與撲通的石頭並無兩樣。
同一瞬間,三人都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屏障和勢力從眼前消失,四周的壓抑氣息驟然消失,變得清朗開闊起來。
「破了!」秦鍾舸驚喜地看了看四周,向前走了幾步,輕輕鬆鬆地就走到圍牆邊上。
他忍不住輕呵一聲,「王爺,你這布陣和破陣的本事當真是出神入化。」
夜青玄莞爾,瞥了離洛一眼,離洛會意地點點頭,拍了拍秦鍾舸的肩,「走吧,該辦正事了。」
秦鍾舸連忙點點頭,隨著他一起掠身而去,進了城內。
容毓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面色平靜淡然的夜青玄,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波洛城內也有你的人,是嗎?」
「容大公子果然心思細膩。」他說著頓了頓,定定看了容毓一眼,「也許,我該改口稱你一聲表兄。」
容毓嚯地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王爺身份尊貴,容毓豈敢?」
「表兄過謙了。」夜青玄倒是隨口叫來,很是自然,容毓正赧然不知如何回應之時,他突然收斂笑意,沉聲道:「大哥果真是樓夙先太子?」
聞言,容毓沒由來地也跟著嚴肅起來,用力點點頭,「起初我和曦兒都不敢相信,畢竟,仲卿他自小就在司家長大,姑姑從來沒有對我們漏過半點口風,更沒有任何人曾察覺有異樣,直到能證明他真實身份的證據一一應驗,我和曦兒才不得不信。」
他頓了頓,擰緊眉看著夜青玄,「王爺也該知道樓夙的鳳形圖騰,仲卿的肩上就有那枚樓氏一族代代相傳的圖騰,這是與生俱來的,抹不掉,更做不了假。」
說著,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夜青玄,「我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雪衣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該怎樣面對。」
夜青玄沉聲道:「其實雪衣早就知道大哥並非司家人,司文蒼和左雲還在的時候,他們曾經秘密談話,被雪衣無意中聽到,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事情真相,司家便接二連三地出了事。」
兩人沉默半晌,夜青玄道:「不管大哥身份如何,只要他本性不變,相信雪衣就不會不接受他,他們之間雖然沒有血緣之親,卻有十多年的真摯感情。」
容毓輕輕點頭,聽夜青玄這麼一說,他之前的擔憂和不安漸漸散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就快救出雪衣,這個齊才良我們一點都不了解,雪衣在他手中,我實在不放心。」
「嗯,我正有此意。」夜青玄回身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打算?」
容毓想了想道:「既然這齊才良已經躲到了樓夙,卻沒有隨著莊傲一起回鳳夙城,可見他挾持雪衣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你,落鳳鎮距離並不遠,他是在安排計劃,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逼著他儘快出手,打亂他的計劃。」
「你的意思是……」
「放出消息,波洛城困陣已解除,異族叛亂之事已經解決,玄王不負皇恩,不日將回京復命。」
六月,天氣已經愈漸炎熱。
經過這些天的調理,將離的身體已經漸漸好了起來,沒什麼大礙,只是行動受到了限制,她和雪衣每天只能在外面的小院子裡活動一番,再遠點的地方,齊才良便不讓她們出去。
午後,早起的將離隱隱有了些困意,伏在桌案上看著雪衣正一臉正色地看著手中的絹絲帛書,百無聊賴。
「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思看這個?咱們不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吧?」說著,她用力跺了跺腳,「這該死的秦鍾舸,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怎麼還不來救我們?」
聞言,雪衣沒有抬頭,只是輕輕一笑,「放心吧,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將離有些不相信,「你就那麼肯定?」
雪衣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抽出袖間的帕子定定看了看,彎眉莞爾,「他們現在不來,定然有原因,再者,他們知道我們現在沒有危險,所以不用擔心。」
將離不由瞪大眼睛,「怎麼會呢?他們現在連我們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沒有危險?」
雪衣淺淺一笑,沒有答她,側身看了一眼,只見齊才良一如往常地站在院門處,正要進院來,突然一名隨從一臉慌張地跑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齊才良的臉色瞬息萬變,一陣蒼白一陣青黑。
而後,他狠狠一皺眉,朝著雪衣這邊瞥了一眼,對著那隨從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則邁著步子朝著雪衣二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