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陰陽掌印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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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黑衣人帶著一具屍體快速奔走,很快便進了大將軍府。

  「怎麼會這樣!」一名年約五十來歲、道人裝扮的男子看著地上小鬍子的屍體,一臉悲憤之色,渾身輕輕顫抖,「是……是誰害死了他?」

  黑衣人連連搖頭,「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沒了氣息,如今天氣炎熱,我們怕屍體腐爛,在屍體上撒了可保屍身不腐的藥,才能將他完整地帶回來見到軍師。」

  軍師顯然怒極,渾身不停顫抖,緩緩俯下身去檢查了一番屍體,沒由來地愣了愣,兀自呢喃:「怎麼會這樣?」

  黑衣人不明所以,「軍師,出什麼事了?」

  軍師疑惑道:「你們方才說,是在波洛城外找到他的?」

  黑衣人點頭道:「沒錯,不過波洛城外好像別人布了陣,我們根本進不了城,也不見有人出城,發現屍體的地方有打鬥痕跡,只是並不明顯,看樣子,殺死他的人是個高手,他根本沒來得及回擊。」

  「布陣……」軍師皺緊眉,兀自呢喃片刻,而後問道:「可知那人布的是什麼陣?」

  黑衣人不由為難地搖了搖頭,「軍師不是不知,我們並不懂陣法,不過我們看到城牆四周有很多石堆,每一堆不多不少正好六塊,呈一種奇怪的形狀排列著,邊上還有一塊黝黑的大石,仔細想想,每個方位正好至少有六堆。」

  聞言,軍師頓然變了臉色,思索良久,驚疑道:「難道,是天殺六合陣?」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道粗獷的男子嗓音問道:「那是什麼陣法?」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万俟祿和鞏能方並肩走來,看到地上的屍體,再看看軍師的臉色,便知有什麼事情發生。

  眾人行了禮,而後只聽軍師道:「這天殺六合陣名為天殺,實則並非殺陣,而是困陣,布陣之人須得在合適的時候將所有黑靈石一起放到準確的位置,排成六種不同的形狀,以黑靈石的煞氣助陣,此陣一成,則陣中之人無處可逃,陣外之人也進不去,直到陣中之人全部都被困死,則天殺六合陣自動消除,說是天殺,倒也不假。」

  「嚯!」万俟祿不由沉喝一聲,「夜朝居然有人能布下如此陣法,依軍師之見,此番造詣如何?」

  軍師低下頭沉聲道:「如若布下此陣不是機緣巧合,而是對布陣早有研究,屬下只能說,這個人必然對奇門遁甲陰陽五行之術深有研究,畢竟,這天殺六合陣不是尋常人所能練成,要布此陣,布陣之人自身必須內息深厚,能抵得住黑靈石的煞氣,否則,必會被反噬。」

  頓了頓,他遲疑了一下,「再者,將軍有一句話怕是說錯了,這個人未見得就是夜朝之人。」

  万俟祿和鞏能方都愣了愣,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軍師,鞏能方冷喝道:「他在夜朝波洛城被殺,殺他的不是夜朝人,難道是君瓴的人?」

  軍師垂首道:「確有可能。」

  兩人頓然皺眉,疑惑地看著他,只見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撩開小鬍子的衣襟,露出一枚巴掌大的陰陽印記。

  万俟祿畢竟是習武之人,一見這印記便低呼一聲:「陰陽掌!」

  軍師點了點頭,「正是。」

  万俟祿不由面露凝重之色,「如果本將沒有記錯,這陰陽掌可是君瓴皇室不傳之秘,可是如今整個君瓴皇室所留下的人,就只剩下君韶一個了。」

  軍師不由搖頭,「這件事斷不可能是君韶所為,我們與他無冤無仇,他犯不著跑到夜朝境內殺我樓夙的人。」

  万俟祿道:「這一點本將自然是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這個人,究竟是誰?」

  軍師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他是誰,既然他敢殺我愛徒,我一定會找到他,替我徒兒報仇!」

  這軍師不是別人,正是小鬍子的師父、當年重傷真正夜青玄的人,亦是万俟祿身邊第一軍師,莊傲。

  万俟祿拍拍他的肩,「人死不能復生,軍師節哀。對了,本將剛剛得到探子消息,夜朝的病鬼王爺夜青玄已經到了青柳城。」

  他說著,疑惑地看了莊傲一眼,「軍師,本將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重傷夜青玄的人,正是你吧。」

  莊傲倒也不否認,大方承認,「當年屬下在君瓴追查葉影劍的下落,抓住了豐門老人唯一真傳弟子離涵,本想以邪蠱之術逼他說出葉影的下落,誰知他竟自盡身亡,屬下便猜測這葉影定是被他託付給了別人,所以想要再回君瓴細查,卻正好在邊疆遇上了北上的夜青玄,屬下知道將軍和丞相一向都不喜歡夜朝,而且夜朝素來與我樓夙不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他重傷,屬下本想殺了他的,怎奈讓人給救走了……」

  說到這裡,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小鬍子的屍體,心底沒由來地湧上一陣不安。

  不知為何,今日舊事重提,他總有一種因果報應的錯覺,雖然他不信因果,可是看著小鬍子的死,再想想當年被他害死的劍谷眾人,以及被他重傷之後一直未愈的夜青玄,他總覺得好像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將這一切都卷在了一起。

  鳳夙城郊外,容毓和闞澤看著手中早已屍體僵硬的信鴿,全都神色凝重。

  「難怪我們送出去的消息一直沒有回應。」容毓拆下一支信筒,打開看了看,裡面的字條果然已經消失不見,「好在所有的字條上都只是暗語,旁人看不明白。」

  闞澤點了點頭,「容大公子不愧是容家後人,做事思慮周全,只是沒想到万俟祿竟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只怕這段時間所有出城送信的鴿子都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

  容毓皺了皺眉,沉聲道:「他們這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說著,兩人相視一眼,眼底神色複雜,「如今万俟祿和鞏能方已經下令封鎖了整個鳳夙城,消息送不出去,雪衣那邊定是著急萬分。」

  闞澤拍了拍他的肩,「我們先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殿下,且看殿下怎麼說。」

  容毓微微點頭,兩人一道朝著別院走去。

  「你要出城?」聞容毓所言,樓陌卿不由皺了皺眉,「可眼下連信鴿都出不去,更何況你一個大活人?若是讓万俟祿的人發現了你的身份,你會很危險。」

  容毓沉嘆一聲,神色沉肅,「可是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樓夙王雖然只是個孩子,可他畢竟是王,如今他受万俟祿和鞏能方的蠱惑,表面上與你們和和氣氣,實則卻處處與你們作對,你們幾乎已經與城外隔絕了。」

  樓陌卿眼底拂過一抹冷戾,「便是如此,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儘快把我的消息送到雪衣手中,可若要因此賭上你的安危,我決不答應,雪衣也不會答應。」

  容毓連連皺眉,「與其困死城中,倒不如搏命一試,只要我能將消息送到雪衣和玄王手中,他們知曉了一切前因後果,定然會出手相助。」

  頓了頓,他深有其意地看了樓陌卿一眼,「玄王爺與你表面所看到的病鬼王爺全然不同,如今的雪衣也和你曾經認識的那個乖巧的小女孩判若兩人,我相信,只要他們出手,一定能對你有所幫助。」

  「可是……」樓陌卿正要再說什麼,雲路便行色匆匆地趕來,直直奔進屋內,將一封密函遞到樓陌卿手中,低聲道:「二公子剛剛命人送來的,道是有很重要的消息要殿下立刻過目。」

  樓陌卿平了平氣息,打開密函掃了兩眼,頓然神色一凜,「雪衣和玄王爺已經到了青柳城!」

  容毓也吃了一驚,接過密函仔細看了看,再聯繫之前得到的一些消息仔細想了想,「這麼說,這次北上處理邊疆異族動亂一事的人,竟是雪衣和玄王爺?」

  突然,他面露喜色,「若是如此,我就更要出城一趟,青柳城地處樓夙和夜朝交界,趕過去要近得多。」

  樓陌卿一直沉斂穩重的神色之中摻著一絲緊張,看得出來,得知雪衣就在青柳城,他比任何人都要欣喜激動,可是眼下卻無法趕去相見,心中又難免複雜難安。

  容毓看出他心情起伏不定,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相信我,我一定會把消息安然送到雪衣手中,告訴她你還活著,也好讓她安心。」

  說著,他輕輕一嘆,「畢竟,最先發現你還活著的人就是雪衣,可是為了不讓此事泄露出去,她一直強忍著心裡的不安,耐心地等著,所以現在,你就算是為了雪衣,也要再忍耐一番,用不了多久,你們一定能相見。」

  樓陌卿沒有應聲,獨自一人踱步至窗前,定定看著院子裡的大樹發呆。

  他恨不能現在就闖出城去,帶人一路殺到青柳城,與雪衣相見,而若是他剛醒來的時候,他也一定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他的肩上有太多的責任,他不能拋下這麼多人,自私地獨自離開。

  正沉吟間,闞澤沉著臉色快步走來,遲疑了一下,對樓陌卿道:「現在城內到處都在傳鳳夙城裡混入了夜朝探子,万俟祿的人正在挨家挨戶搜查夜朝人。」

  他說著朝著容毓看了一眼,略有些擔憂,「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容姑娘是被我們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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