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生身之父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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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青玄並不否認,「他又不是大羅神仙,也沒有飛天遁地之能,若要憑空消失自然是不可能,他能從無門的眼皮子底下逃脫,想來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離洛不由皺了皺眉,「可是王爺,無門已經查過了,這家客棧的所有房間都有人住,他又如何能從別人的房間就這麼逃脫?」

  「呵!」夜青玄輕呵一聲,「這麼說,客棧里還有他們自己人?」

  離洛頓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變了臉色。

  若照夜青玄的說法,看來此番到莫涼城來的人,並非只是溫子然一人,可是他們竟是絲毫沒有察覺!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後院,一股惡臭味兒從不遠處傳來。

  離洛擰了擰眉,走過去道:「這些就是鍾舸帶回來的被神秘人殺死的那些死士,他們有的身上有劍傷,有的身上只有掌印,看來殺死他們的人不止一個。」

  夜青玄已經走上前來,俊眉微微蹙起一攏,與離洛一起從那些屍體旁邊走過,離洛蹲下身檢查了一番,輕聲道:「劍傷,劍刃鋒利,動作乾脆離洛,是個高手。」

  而後又走到另一具屍體旁邊看了看,突然他深深皺眉,像是發現了什麼,夜青玄不由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離洛道:「是劍傷,不過不是尋常的佩劍……」說著抬頭看了看夜青玄,「是追風。」

  聞言,夜青玄也下意識地沉了臉色,抬腳走到下一具屍體旁邊,蹲下身來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頭部被重擊,脖子被拗斷,身上並無明顯傷口,只是胸前那一記掌印……

  「王爺可是認識?」

  「上善心法。」

  離洛頓然一驚,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良久,方才低聲道:「聽說當年追風被君瓴皇室所得,賜給了一位親隨,而這上善心法……」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向夜青玄看去,果見夜青玄冷冷一笑,接過話道:「君韶。」

  難怪溫子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脫,卻原來是因為君韶和子冥都已經到了莫涼城!

  「看來這一次他們來的人不多,若是除了溫子然之外,只有君韶和子冥,便也不怪無門察覺不了。」

  離洛點了點頭,他與君韶雖並不熟識,卻對他頗有了解,這個人的心思智謀以及城府韜略都並非尋常人所能及,能避開無門的眼睛,並不奇怪。

  恆源客棧內一片泰然,小二樓上樓下忙活著招呼客人,難得天氣晴好了,這客人又多了起來。

  一位小二托著沉重的托盤上了二樓,敲開一間房門,笑嘻嘻道:「客官,您要的酒菜。」

  那黑衣男子側身一讓,「送裡面吧。」

  小二便連忙入內把酒菜放下,而後迅速離開。

  他們也都算是識相之人,看得出他們都並非尋常之人,所以並不想招惹事端,他們店家只管收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直到小二走遠了,子冥方才回身端起酒菜進了裡屋,溫子然和君韶都在,不過君韶和子冥皆是一副夜朝人的裝扮,喬裝了一番,若不是仔細辨認,倒也認不出來。

  子冥一邊入座一邊輕聲道:「聽聞那司雪衣已經醒來了。」

  溫子然點了點頭,「雖然司雪衣已經被逐出了司家,不過夜青玄還是找到了別的醫術高明之人為其診治,這一命總算是救回來了。」

  聞言,子冥忍不住皺眉道:「說來也怪,這個夜帝當初得知是司雪衣殺了老太太,一心想要置司雪衣於死地,卻是為何,後來事情尚未查明,便又派人救了她還放了她,難道說,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兇手?」

  溫子然下意識地頷首應和道:「夜帝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他既是能放過三……」

  頓了一下,又改口道:「既是能放過司雪衣,顯然是一早就知道兇手另有其人,之所以這麼做,只怕是將計就計,為了引真兇出現。」

  子冥便點點頭,看了君韶一眼,道:「不管怎樣,現在司雪衣總算是安全了,而且還成了玄王府的王妃,咱們替她做了那麼多,又是暗中監視,又是替她殺死士的,如今也算功德圓滿,該是時候回朝了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君韶說的,他說著還不忘諂媚一笑,嘿嘿道:「君上……」

  剛喊出口,就招來君韶一記冷眼,連忙改口道:「主人,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渺渺姑娘還在等著我呢。」

  君韶冷睇了他一眼,一臉漠然道:「不急,司雪衣的命是保住了,可是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

  「啊!」子冥的臉頓然垮了下去,一臉委屈地瞥了溫子然一眼,「還不能回去?主人,我們這次出來,輕裝簡行,可是一個侍衛都沒帶,再這麼待下去,若是被發覺,我們一定會有危險。」

  然君韶卻是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著已經漸漸冷掉的飯菜,驀地,他臉色一變,向房門看去,緊接著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三人相視一眼,溫子然喝道:「什麼人?」

  門外那人輕聲道:「君先生,我家王爺聞先生到了莫涼城,特命小人前來請君先生前往府上一敘。」

  溫子然和子冥臉色一變,朝君韶看去,卻見君韶神色淡然,清冷一笑,低聲道:「這夜明瀾來的倒是快。」

  溫子然輕聲問道:「主人,我們去不去?」

  君韶淡淡笑了笑,站起身,「都上門來請了,豈有不去之理?」

  說罷,緩緩朝著房門口走去,溫子然和子冥下意識地握緊佩劍,跟了上去。

  親眼看著雪衣把所有的藥都喝了下去,容皓和容家兄弟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外公已經聽說了,雖說聖上下令玄王禁足三月,然仔細一想,聖上這又何嘗不是為了給你一個清淨的養傷之地?」容皓邊說邊輕輕拍了拍雪衣的肩,眼底的疼愛與憐惜讓雪衣一陣心酸。

  他已經如此高齡,如今卻還要為她的事奔波勞累。

  「外公……」輕嘆一聲,她伸手拉住容皓的手,「是雪衣沒用,讓你們擔心了。」說著抬眼看了看容璟和容毓。

  兩人齊齊搖頭,容毓道:「不管到什麼時候,你的身上都流著我們容家的血,就永遠都是容家的人。」

  容皓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毓兒說的沒錯,雪衣,縱然你非司家之人,可你始終是霜兒的孩子。」

  提起容霜,幾人的臉色都下意識地沉了沉,容皓看著雪衣臉上一陣蒼白,不由輕輕嘆息一聲,「外公知道,霜兒和仲卿的事對你打擊很大,外公現在也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但是外公希望你能明白一點,容家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

  聞言,雪衣不由哽咽一聲,用力點了點頭。

  容璟似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俊眉,遲疑著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雪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雪衣深吸一口氣,看了他一眼,道:「表哥是想問,對於我並非司家之女這件事,為何我能如何從容坦然地面對?」

  被看透心思,容璟也不羞惱,點點頭道:「其實早在前兩次到南陽來,我和大哥就已經感覺到你變了,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尤其是你對待司家那些人的態度,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雪衣抿了抿唇,向窗外看去,雖然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知道如今這滿院子裡定然都是靜幽開放的春蘭。

  「如表哥所言,我確實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只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解釋,你們放心,該怎麼做,我心裡自有分寸,斷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失了自己的方寸。」

  頓了頓,她向容皓看去,「外公……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容皓垂首斂眉,沉吟半晌,而後點了點頭,「霜兒是我的女兒,縱然有些事她沒有說出口,外公也能猜到些許,你周歲之時,我曾經找霜兒仔細問過,霜兒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不過已經默認。」

  雪衣眼睛驟然一亮,緊緊抓著容皓,「那,外公可知雪衣生父……究竟是何人?」

  容皓卻搖了搖頭,「霜兒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所以這件事除了霜兒自己之外,怕是沒人知曉……」頓了頓,他又道:「霜兒離開之前,可有給你留下什麼?」

  雪衣想了想,不顧幾人的阻攔,勉強起了身,從木櫃裡取出一隻木箱,拿出一枚玉佩遞給容皓。

  甫一見到那玉佩,容皓的神色就豁然一凜,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定神沉思片刻,又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東西留下?」

  雪衣看了看手中的木香,擰眉道:「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娘親留下的東西並不多,貼身之物也只這一些。」

  說著,她從木箱裡取出一樣樣東西,突然,她手指觸到一直小巧的錦盒,似是想起了什麼,拿出錦盒交給容皓,道:「對了,娘親留下了一隻耳墜,不過只剩下這一隻,另一隻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仔細想了想,自從我記事至今,娘親似乎從來沒有戴過這對耳墜。」

  容皓接過錦盒打開一看,只見盒子裡安然躺著一隻精緻的耳墜,竟是與司蘭裳留給夜舜的那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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