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錦盒留書告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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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這聲音,殿內眾人頓時覺得猶如見到了救星,蘇語和月無雙相視一眼,低聲道:「是子衿公主!」

  夜舜神色沉冷地朝著殿門口看去,只見夜子衿一襲華裳,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殿內,對著夜舜行了一禮,而後不解地看了看殿內眾人,淡淡一笑,道:「原來你們都在啊,看來是本宮來的不是時候。」

  魯大人連連搖頭道:「不……公主言重了,是臣等打擾了才是……」

  夜子衿復又向蘇語和月無雙看去,「你說你們怎的如此急躁,本宮都說了稍稍等一等,容本宮換身衣裳,你們怎的就自行進宮來了?」

  說罷,她轉向夜舜,只聽夜舜問道:「朕的子衿公主竟會雨夜外出,難得,實在難得。」

  夜子衿只是淡淡一笑,上前道:「父皇既是覺得難得,就不要留他們在這裡了,兒臣還想與父皇談談心說點事兒呢。」

  聽出她話中深意,夜舜不由挑眉掃了幾人一眼,終還是點了點頭,揮手道:「既如此,你們就都先回去吧,朕與公主談些事兒。」

  聞言,魯大人如蒙大赦,連忙謝了恩退了出去,蘇語還有些猶豫,倒是月無雙果斷乾脆,拉著她一起謝了恩,又感激地看了夜子衿一眼,跟著退到殿門外。

  雖然夜子衿始終神色淡淡的,可是她們知道,只要她願意出面,就一定有法子說服夜舜細查此案。

  在夜舜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高義同也是明白人,這會兒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轉眼間,殿內只剩下父女二人。

  定定地看了夜子衿半晌,夜舜突然沉沉一嘆,走到她身邊,伸手攬上她的肩,搖頭道:「這麼做,又是何苦?當真值得嗎?」

  夜子衿輕笑一聲,垂下眼眸,「值得嗎,不值得嗎?父皇,如今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說著,她抬眼,眼底有一絲怨恨,「父皇,您老實告訴兒臣,當初您答應把雪衣指婚給二哥,究竟是為何?」

  夜舜輕嘆一聲,避開她的目光,「當初是雪衣自己提出要嫁入玄王府,目的是為了玄王的病情,朕若是不答應,群臣百官和天下百姓會怎麼想?難道是要朕背上一個不顧孩子死活的惡毒罵名?」

  「哼哼……罵名?」夜子衿輕笑著,臉色卻滿是悲痛和無奈,「父皇,您真的在乎這些嗎?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了嗎?」

  「子衿……」夜舜無奈地搖搖頭,「朕……朕是答應過你,絕對不會主動給玄王指婚,可這畢竟是自己找上門兒來的,朕……」

  「其實您這麼做,根本就是為了讓兒臣徹底死了這條心,是嗎?」夜子衿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眼睛微微泛紅。

  她垂在寬大袍袖裡的手緊緊握起,咬了咬嘴唇,道:「父皇,你可知兒臣多想殺了她,讓她從這世上永遠地消失?」

  夜舜點了點頭,「父皇明白你的心情,可你終究沒有。」

  夜子衿苦笑著點頭,「我沒有,是因為我實在低估了她,我原本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直到那天聽大哥和六弟無意中說起,說她竟是為了照顧二哥的病,不眠不休,而二哥亦是為了她,甘願連夜入宮請旨,只為了能早日迎她過門……」

  說到這裡,她突然長嘆一聲,滿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想到等我察覺到她的威脅之時,已是為時已晚,我已經……動不得她分毫。」

  夜舜眼底划過一絲愧疚,身為帝王,從不認錯,可是對於這個女兒,他卻總是忍不住感覺到虧欠,這些年,她已經承擔了太多本不該由她承擔的。

  「朕始終覺得你這般為他,終是沒有結果的,你該知道他身份特殊,註定不可能過尋常人的平凡日子。」夜舜有些心疼地拂過她的額頭,「都說生在帝王家,一生都會被權勢、地位所左右,從你出生朕看到你第一眼起,朕就決定斷不會讓你走和那些帝王家的孩子一樣的老路,卻沒想到朕終究還是沒能做到……」

  夜子衿搖了搖頭,「這件事是兒臣心甘情願的,兒臣不怪父皇,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兒臣沒那個命,兒臣能陪著他走過五年,卻終究走不進他心裡……」

  「子衿……」

  「所以父皇,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能代替兒臣陪著他一直走下去,兒臣真的不希望那個人有事。」

  夜舜心底一凜,凝眉看了夜子衿一眼,他著實沒想到,兜了這麼大一圈,她這話鋒一轉,終究還是將話題又拉回雪衣這件事情上。

  「這件事其實再明白不過,雪衣根本就不是兇手,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而父皇心裡也是明白的。」夜子衿一臉自信,說得斬釘截鐵,「父皇只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罷了,姑奶奶對您來說究竟有多重要,兒臣雖不知道,卻能明白,您是親眼看見姑奶奶躺在雪衣懷裡沒了氣息,所以本能地將雪衣認作是兇手。父皇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自己、放過雪衣的理由。」

  「哼哼……」夜舜先是定定地看了夜子衿片刻,突然冷冷笑出聲來,笑意微微悲涼,他伸手朝著大理寺的方向指了指,「理由?朕確實想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可是朕找不到,你能嗎?你能給朕一個放過雪衣的理由嗎?」

  夜子衿一怔,握了握拳,垂首不語。

  見之,夜舜又是沉沉一笑,緩緩轉過身去,目光從桌案上一掃而過。

  驀地,他神色一滯,似是想起了什麼,稍稍猶豫了一下,緩步走到桌案前,輕輕挪開堆積如山的奏疏,從裡面找出一隻精緻的錦盒——正是那晚司蘭裳命暗衛送進宮來的那隻。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送盒子的那人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把司蘭裳的話說出來,她說,要在她死後打開這隻盒子……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錦盒,想著司蘭裳臨終前的面容,夜舜直覺心中一陣刺痛,猶豫了良久,方才小心地打開了盒子。

  夜子衿靜靜地站在殿前,看著夜舜從盒子裡取出一隻精巧的耳墜,那耳墜雖然簡單,卻也精緻,竟是用小巧的夜明珠製成,即便是在燭光下看去,依稀可見通透晶亮。

  甫一見到這耳墜,夜舜的臉色霍地就變了,瞪大眼睛盯著耳墜看了半晌,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要說什麼,然最終卻什麼也沒說,而後低頭又從盒子裡取出一封信箋。

  信中說了些什麼,夜子衿不得而知,她只看到夜舜的臉色隨著信的內容一點一點變化,最後竟是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父皇!」夜子衿驟然一驚,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卻見夜舜一手扶住龍椅,一手揮了揮手,示意夜子衿不用上前。

  而後他垂首凝思片刻,面上一直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愕,隱隱還有一絲喜悅,渾身都在輕輕顫抖。

  「怎會……怎會如此……」他喃喃自語,顫巍巍地坐下來,然剛一坐下便又再度站起身來,看了看手中的耳墜,又將信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知道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方才輕呵一聲,笑出聲來。

  「她竟然是……她竟然真的是……」

  如此自言自語了片刻,全然不似平日裡那個沉冷鎮定的夜帝,夜子衿擔憂不已,忍不住擰緊眉,上前道:「父皇,出什麼事了?」

  夜舜深深吸了口氣,長嘆一聲,「找到了……朕找到那個理由了。」

  「理由?」夜子衿愣了愣,想起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不由暗暗一驚,「為何?」

  夜舜卻搖頭不答,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箋,沉吟片刻,緩緩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與沉穩。

  「你說的沒錯,朕確實一早便知這件事並非雪衣所為,只不過……」他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再回身看向夜子衿時,眸色深冷難測,泛著陣陣幽光。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遮掩不住,那一絲躍然面上的欣喜。

  「有些事情現在一時說不明白,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朕也該好好與你聊聊了。」說這句話時,他的神色和語氣都是難得的溫柔。

  夜子衿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緩緩走下台階,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子衿,相信朕,朕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你,保護好朕的女兒,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及你們分毫。」

  聞之,夜子衿心頭一凜,正想要問什麼,卻聽得殿外有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匆匆靠近。

  夜舜顯然也聽到了,不由與夜子衿一起循聲望去,只見魯大人在高義同的陪同下,兩人一起快步進了殿內,對著夜舜深深行了一禮。

  「魯大人?」夜子衿輕輕嘀咕一聲,「大人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的又折回來了?」

  「皇上!」魯大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慌慌張張道:「出事了……」

  夜舜神色一沉,道:「有什麼事慢慢說來。」

  魯大人看了高義同一眼,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方才大理寺換來消息,道是有一批黑衣殺手潛入了牢內,三小姐遇……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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