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初見龍顏尋香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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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四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司府門外,司顏佩終於按捺不住,跺了跺腳,轉身回到屋內,拿起杯盞喝了一口,突然氣沖沖地把杯盞摔在地上。

  杯盞的碎片正好滾落在進門的司文蒼腳邊,他低頭看了看,復又看了看一臉不服氣的司顏佩,不由怒上心頭,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司顏佩心中不滿,顯然沒有看出司文蒼的情緒,撅著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爹待她,比待我更好!她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她憑什麼……」

  「啪!」話音未落,就被司文蒼揚手打了一耳光。

  左雲從外面跟上來,看見眼前情形,連忙衝上前來,拉住司顏佩護在身後,紅著眼睛對司文蒼道:「你這是幹什麼?不管怎樣,佩兒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因為……」

  突然瞥見裘宛芳幾人從門外走過,她連忙住口,想了想又改口道:「怎麼能因為她不慎衝撞了公主,就下此狠手?」

  司文蒼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門外,而後瞪了瞪司顏佩和左雲,「我早就與你們說過了,現在的雪衣還動不得,她對司府還有用處,可你們倒好,偏偏就是不聽。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雪衣的名聲毀了,我整個司府的顏面也就丟盡了!」

  司顏佩心中委屈且窩火,哪裡顧得上那麼多?

  眼看著裘宛芳母女身影漸遠,她不由對著司文蒼哭嚷著道:「有什麼好怕的?待她的名聲毀了,咱們再找機會表明,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司家的女兒,她不過是一個身份不明的野丫頭,到時候,什麼罪過都是她一人的,與我們司府又何干!」

  這一點倒是說到左雲心坎兒里去的,一直以來,她也是這麼打算的。

  卻沒想到司文蒼冷冷一笑,瞥了母女兩人一眼,「無知,實在是無知!莫說眼下你們根本不可能輕易扳倒雪衣,就算你們能對付得了她,可她身後的玄王爺、容家,又有哪一個是你們能應付得了的?」

  他的心裡似乎也很懊惱,狠狠一掌拍在案上,「你們以為我不想儘快把她踢出司府去嗎?這些年來,我忍氣吞聲,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為了給你們母女鋪出一條平坦之路,將你們扶上正位!可如今,我看到的又是什麼?迂腐、無知!」

  說著,他伸手直指司顏佩,話卻是對左雲說的,「我早就提醒過你,要好好教育佩兒,至少要讓她有那個能力和資格來繼承司家重任,可是你看看她,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絲毫沒有長進,撇開仲卿不說,她哪一點能比得上雪衣!」

  「你……」被如此辱罵,左雲也忍不住發怒,「你何故要事事都將佩兒與雪衣那賤丫頭相提並論?她一個野丫頭,有什麼資格與佩兒比?」

  司文蒼看著情緒不穩、哭個不休的母女,心中頓覺燥悶不已,長嘆一聲,恨恨道:「哼,都是丫頭,差別竟是如此之大!怪只怪我司文蒼沒有那麼福分,沒能生個兒子,否則,如今又何必煩心於此!」

  說罷,他用力一甩衣袖,大步離去。

  留下左雲母女愣愣地站著,回想著他方才的話,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娘,爹這話是……什麼意思?」司顏佩渾身輕輕顫抖。

  左雲臉色蒼白,用力咬著嘴唇,恨恨道:「司文蒼,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許諾於我的?縱然佩兒是女兒家,可她也是你唯一的孩子,如若你敢背信棄義,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心疼地看著司顏佩被打得紅腫的半邊臉,暗暗握緊了拳。

  這邊廂,司文蒼剛一離開便徑直去了後院的落水居,果不出他所料,剛剛進了屋內便問道一股清淡香味兒,走上前一看,桌案上已經泡好了一盞清茶,一抹清麗身影正在裡屋整理床榻。

  他緩步走上前,從被人將人抱住,惹來裘宛芳一陣輕呼,連連將他推開。

  「別鬧,我先把屋子整理一下。」

  許是心中本就煩悶,聽她這一言,司文蒼果然坐在一旁不動了,端起杯盞品著茶。

  裘宛芳手中收拾的動作停了停,轉過身去看著他,神色柔和,「老爺有心事。」

  司文蒼長長一嘆,搖搖頭道:「有沒有心事又能如何?雲兒現在越來越不如以前貼心,自從霜兒走了之後,她就一直催促著讓我把她扶正,她根本就沒想過我的難處,有雪衣和容家在那,我如何能在霜兒走後不到百天,就把一個妾室扶正?」

  聞言,裘宛芳點了點頭,輕嘆,「姨母這麼做,確實是有些心急了……也許,她是太在乎老爺了,所以才會……」

  「哼!」司文蒼冷笑一聲,「在乎?她在乎的不過是她和佩兒的榮華富貴,是她自己過得好壞,卻從來不會為我著想。若她為司府生下一個兒子倒也好說,偏偏她只得佩兒這麼一個女兒……」

  驀地,他話音一頓,看了看臉色瞬間暗淡下去的裘宛芳,這才想起當初裘宛芳被休回娘家正是因為三年無所出。

  正要好言安慰,就聽裘宛芳哽咽著道:「你們男人就想著生兒傳後,若生不出就怪我們女人,卻沒想過自己的問題。老爺,你是不是也以為當初我被休,當真是我不能生養?」

  「這……」司文蒼遲疑了一下。

  裘宛芳繼續道:「其實,是他自己沒有生養能力,而且這事還被我發現了,可是為了隱瞞這件事,他們硬是說成是我的問題,並把我休回娘家,任我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

  說著,她低下頭去輕輕抽泣,「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怨氣,我不甘心吶!我若是,若是有機會……」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只是越哭越傷心。

  司文蒼只能不停安慰,突然,他神色一凜,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起裘宛芳的手腕,替她號了號脈,而後深沉一笑。

  「芳兒,若是給你這個機會,你可得好好爭口氣。」

  裘宛芳不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雙頰一陣緋紅,而後用力點點頭,「我一定會證明給所有人看看,不是我裘宛芳無能,而是別人沒用!」

  遠遠的,宮中侍衛與宮人瞧見是子衿公主的馬車,二話不說,大老遠地就開了門,行禮迎接。

  馬車一路疾駛著直奔太極宮而去,路上的眾人見了,紛紛讓道兒,敢在宮中如此駕車直衝的人,也就只有太和皇帝最寵愛的子衿公主。

  馬車一直到太極宮門前方才停下,隨從小心翼翼地將夜子衿和雪衣扶下了馬車,隨後便連忙將馬車拉到了一旁。

  高義同見來人是夜子衿,不由舒了口氣,迎上去行禮道:「公主,您來了就好了,皇上正發脾氣呢。」

  夜子衿擰了擰眉問道:「所為何事?」

  高義同瞥了雪衣一眼,壓低聲音道:「怕是為了司將軍的事兒。」

  聞言,夜子衿臉色微微一變,點頭道:「我知道了。」說罷,領著雪衣一道進了殿內。

  隔著厚重的簾帳,依稀可見夜舜躺在榻上,似是有什麼心事煩擾,他一直不停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時不時輕嘆一聲。

  雪衣下意識地用力聞了聞殿內的香氣,總覺得有些異樣,只是沒等她細細琢磨,就聽簾後的夜舜沉聲道:「是不是子衿來了?」

  「回父皇,正是兒臣。」夜子衿說著走上前去,語氣是少有的溫和,「兒臣聞司大人言及父皇身體不適,所以就立刻趕來了。」

  「哦?」夜舜伸手讓夜子衿將他扶起,「一大早,你怎的去了司府?」

  低垂的簾帳被撩起一角,夜子衿朝雪衣投來一記意味深藏的淺笑,道:「兒臣昨晚有些不適,便請三小姐來給兒臣看看,結果兩人這一聊聊得太過投入,忘了時辰,兒臣是怕三小姐回府之後會遭人誤會,便一大早將她送回了司府,正好遇上了從宮中回去的司大人。」

  聞言,夜舜不由緩緩抬眼,順著夜子衿的目光向雪衣看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的神色頓然一滯,怔怔地看著雪衣,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雪衣低下頭去,行禮道:「臣女司雪衣參見皇上。」

  說罷,欲要叩拜,卻被夜舜出聲制止,「免了。」

  頓了頓,又道:「你就是司家三小姐雪衣?」

  雪衣點頭,「正是。」

  「唔……」夜舜輕輕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笑意,「好,很好……玄王果然有眼光。」

  他似乎並沒有打算把話說得太明白,只是隨意這麼一點,在夜子衿變了臉色之前,復又轉移了話題:「子衿,你怎會想起帶雪衣一起入宮?」

  夜子衿斂眉淺笑,「不管怎麼說,三小姐畢竟是父皇未來的兒媳婦,兒臣是想著讓父皇先見上一見,免得日後生疏,再者,三小姐乃是司家嫡女,盡得司大人醫術真傳,若是她能為父皇治好這頭疼症,也算是盡了孝心。」

  說著,她又把目光轉向雪衣道:「父皇這頭疼症時有發生,每次服了藥都只能遏制一段時間,時間一久又會復發,不知三小姐可有什麼根治的法子?」

  夜舜不由抬頭向雪衣看來,她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除了那雙眼睛,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更重要的是司文蒼已經給他診治過了,此番若是再讓雪衣出手,病若好了,是司文蒼的功勞,若是不好,那就是雪衣的罪過了。

  夜子衿此舉,看似是在給雪衣一個表現的機會,然實際上,又何嘗不是挖了個坑讓她跳下去?

  心明如鏡如夜舜,如何會看不穿夜子衿的心思,他似乎也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只是並不拆穿,他也很想知道,雪衣會怎樣應對。

  雪衣看了夜子衿一眼,正好看到夜子衿投來一記挑釁且又傲然的目光,雪衣倒是不介意,接過高義同遞來的藥方仔細看了看。

  方子確實是針對頭疼之症的,用的也都是上好的藥,若是尋常頭疼之症,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

  嘴角掠過一抹淡淡笑意,雪衣行了一禮道:「請聖上允許雪衣檢查一下香爐。」

  夜舜眸色深沉,點了點頭,雪衣便接過高義同命人端來的香爐仔細聞了聞。

  突然,她原本輕鬆淡然的臉色沉了下去,反反覆覆聞了幾遍,又捻起一抹香灰在指尖擰了擰。

  過了良久,她轉過身對著夜舜深深行了一禮:「雪衣有個大膽的提議。」

  夜舜頷首,「說。」

  「這一爐香先且交給雪衣,在雪衣查明之前,這件事暫且對外保密,另外,太極宮中的所有焚香一律換成純一的龍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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