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突如其來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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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雪衣心中狠狠一凜,這正也是她最擔憂的一點。

  容毓明明是去找司仲卿的,而今他卻中了樓夙的邪蠱,獨自一人重傷而回,是不是意味著,司仲卿已經落入了樓夙國的手中?

  如此一想,雪衣心中更加焦躁不安,端著粥碗的手也微微顫抖。

  見之,夜青玄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粥碗,「我已經派人飛鴿傳書給梁恕,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在沒有找到確切的線索之前,你決不可輕舉妄動,你現在要做的,是安心養好身體,等容大公子醒來之後,一問便知。」

  雪衣稍稍猶豫,終還是點了點頭,卻再也吃不下那碗粥。

  心知她擔憂司仲卿和容毓,夜青玄也不勉強她,只是她白日裡一直忙碌不停,此時已是疲憊不堪,他便安撫著她睡下,這才轉身離去。

  離洛手中捏著一張字條快步走來,趁著臉色,對正在品茶的夜青玄行了一禮,壓低聲音道:「果如王爺所料,梁將軍之前傳回京中的傳書,被劫了。」

  夜青玄俊眉一冷,離洛緊接著道:「不過,好在他們不知道咱們的信鴿經過訓練,一旦遇險便將傳書吞下肚,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傳書。」

  他說著遞上手中的字條,「這是無門的兄弟從死掉的信鴿肚子裡取出來的。」

  夜青玄接過打開看了看,原來早在二十天前,梁恕就已經傳書告知夜青玄有關司仲卿離軍回京的消息,只是沒想到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這張字條。

  杯蓋與杯盞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夜青玄的臉色看不出深淺,只是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越來越濃,驀地,他站起身來,將字條點火燒掉。

  「吩咐無門,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殺死這隻信鴿的人。」

  離洛擰了擰眉,「王爺,這件事的幕後操控者顯而易見,我們又何必……」

  話未說完,就被夜青玄一記冷冽眼神壓了回去,冷笑道:「做事最難的不是動手,而是動手的理由。」

  離洛愣了愣,像是想到了什麼,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正要離去,突然又停下腳步,回身問夜青玄道:「聽說今天晚上蜃雪酒坊出現了刺客,這個人……」

  「刺客……」夜青玄挑眉,「尋常刺客可沒有這麼好的輕功。」

  離洛神色一沉,想了想道:「難道是……閔揚?」

  見夜青玄沒有否認,算是無聲默認,離洛便又道:「看來,瀾王那邊始終對蜃雪酒坊不放心,甚至他已經開始懷疑蜃雪酒坊了,長此下去,這裡必定不安全。」

  夜青玄蹙起眉峰,略一沉吟,「那就給他一個再也無法懷疑這裡的理由。」

  離洛點了點頭,看了夜青玄兩眼,似是有話想說,只是猶猶豫豫了半晌,又不知該怎麼說。

  夜青玄瞪了他一眼,「有話儘管說便是。」

  離洛低著頭,遲疑了一下,道:「屬下只是想不明白,為何王爺對三小姐如此信任?」他說著回身朝著雪衣的房間瞥了一眼,「其實算來,我們相識的時間並不久,遠遠沒有我們與公主相識的時間久,可是偏偏,王爺就是對三小姐比對任何人都要好。」

  許是感覺得到夜青玄的臉色漸漸變了,離洛連忙收聲。

  卻不想,夜青玄展眉淡淡一笑,道:「說下去。」

  離洛便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三小姐雖然答應過給王爺治病,可是卻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王爺難道就不擔心,這是三小姐的緩兵之計,而事實上,她根本就治不了王爺的病?」

  夜青玄抿了抿唇,問離洛道:「依你之見,雪衣是個怎樣的人?」

  「我……」離洛冷冷一下,仔細想了想,道:「三小姐為人小心謹慎,心思細膩,她身上兼具司家和容家兩家後人的特點,機智有謀略,且醫術高明,最重要的是,三小姐做事收放有度,雖有善良之心,卻不逞婦人之仁,若就現在我們所看到的這些來說,她確實是我們復朝的好幫手,只是……」

  「只是你心裡應該最明白不過,我並不想利用任何人要助我復朝,這件事我必須親手去做,這筆債,我也必須親自討回來。」夜青玄語氣清冷,冷峻面上看不到一絲笑意。

  他緩緩走到窗前,抬眸凝視漆黑夜空,「如你所言,雪衣確實是個獨特的女子,然,我如此信任於她,並非是因為這些,而是她對我的態度。離洛,聰明如你,難道就沒看出她待我有何不同?」

  離洛皺緊眉頭細細想了想,「從頭至尾,三小姐似乎從來沒有懷疑過王爺分毫,不論何事,她對王爺始終信任有加。」

  夜青玄頷首,微微眯起眼睛,「依照她的脾性,會有如此行為,想來想去就只有兩個解釋,一則,了如指掌,二則……」

  他頓了頓,沒由來的在嘴角挑出一抹淺淺笑意,將沒說完的話在心中細細品味了一番,方才緩緩道:「傾心相付。」

  說罷,他挑眉看了離洛一眼,「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離洛怔怔地想了想道:「屬下想不出來,不過那日在公主府,三小姐過門而不入,倒像是在故意與王爺賭氣。」

  聞言,夜青玄不由輕輕一笑,對著離洛輕輕揮手,「去吧。」

  見之,離洛點了點頭,出了門掠身而去,不過轉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時此刻的瀾王府內,一樣沉寂得可怕。

  有些凌亂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了書房,而後輕輕推門而入,對著正站在案前揮毫潑墨的那人行了一禮,「王爺……」

  夜明瀾似乎聽出了他聲音不對勁,停了手中的動作,抬眼向他看來,看清他身上的傷,不由臉色一沉,問道:「是誰傷了你?」

  黑衣人扯去面巾,卻正是夜明瀾身邊的第一高手閔揚,他搖搖頭,沉聲道:「那人遮了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的武功極高,內力深厚,偏偏他的內功與招式我皆看不透,根本不像是出自夜朝。」

  夜明瀾驀地一驚,「不是夜朝人?」

  閔揚垂首,「至少,屬下並未在夜朝任何一門一派見過類似的武功套路。」

  「那就去找!」夜明瀾臉色森寒,帶著隱隱的怒意,甩手扔了手中的筆,順手將面前的紙也一併揉成一團。

  為何,為何每次不管他要做什麼,總是有人出來橫插一腳?

  說不出究竟是為什麼,他越來愈覺得,自從鴻鴛宴之後,情況就變了很多。

  而仔細回想一番,也是從鴻鴛宴開始,他原本的計劃以及計劃里的人開始漸漸脫離他的掌控,那個第一人便是司雪衣!

  是了,正是從她變得反常之後,接著帶出了這一連串亂七八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正也是她,將那個他一直懷疑、提防著的人拉了進來。

  夜青玄,他絕對不會只是像外面眾人所傳的那樣,他一定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就憑這雪衣變了一個人之後,單單挑中了這個病鬼王爺這一點,已經足夠素來猜疑心重的夜明瀾加重自己的猜疑了。

  看出他心情不好,閔揚並不多言,只是無聲地垂首行了一禮,轉身準備離去,卻聽得夜明瀾突然又低呼一聲「站住」。

  許是感覺到自己方才語氣不好,夜明瀾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閔揚身上的傷,嘆息道:「找府中的大夫把傷口包紮一下,年關了,儘快把傷養好。」

  閔揚點點頭,「多謝王爺關心,屬下記下了。」

  說罷,又是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身後,夜明瀾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眼神也漸漸冷了下去。

  一名黑衣侍衛從屏風後面走出,朝著閔揚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對夜明瀾道:「王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夜明瀾冷冷一笑,沉思道:「閔揚輕功了得,莫說在莫涼城,就連整個夜朝都很難找到能追得上他的人,加上他的身手了得,心思縝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人如此重傷?」

  那侍衛一驚,「王爺的意思是,閔揚他……」

  夜明瀾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睛沉聲道:「他最好是沒有,否則本王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場!」

  說罷,他對著黑衣侍衛努了努嘴,「跟上去,查清這件事!」

  「是!」黑衣侍衛應了一聲,追了出去。

  待雪衣回到司府,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

  一切正如雪衣所料,她的馬車剛剛到司府大門口停下,就看到左雲正領著司顏佩和裘宛芳母女站在那裡,一臉肅然表情。

  見到雪衣下來,左雲立刻換出一番擔憂之色,緊皺著眉道:「雪衣,你這丫頭去了哪裡,怎的徹夜未歸?你知不知道,我和老爺還有佩兒都擔心死了?」

  雪衣垂首挑眉一笑,「讓二娘和二姐擔心了,我沒事,我只是……」

  話未說完,就聽司顏佩搶著道:「娘,我就說嘛,雪衣不會有事的,她和王爺早已定下了婚約,有王爺在,你還怕雪衣會被欺負不成?」

  左雲沉著臉色,搖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雖說雪衣與玄王爺已經定了婚約,可是他們畢竟尚未成婚,而今姐姐剛走不到百日,雪衣與王爺的親事只怕也要推後些日子,這……這雪衣無故留宿玄王府的事兒若是傳了出去,教雪衣今後可怎麼做人?」

  字裡行間滿滿皆是對雪衣的關心和憂慮,然卻又無時不在提醒著眾人,雪衣不知廉恥,竟然在熱孝之時,與尚未成婚之人做出苟且之事。

  裘宛芳與左青相視一眼,冷冷一笑,已然明白左雲的真正用意。

  她這麼把雪衣攔在司府門口,再這麼一大聲嚷嚷,只怕路過的人都要聽得清楚了。

  就在左雲緊緊逼著,試圖讓雪衣自己承認「罪過」之時,突然只聽得有人高呼道:「子衿公主到、襲芳郡主到、月家小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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