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冷眼旁觀仇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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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呢?大哥不在府中嗎?」

  小丫頭低聲道:「大公子今天一整天都沒回來。」

  雪衣一怔,司仲卿沒回府?那他去了哪裡?

  急急忙忙進了容霜的院子,剛一進門就看到司文蒼和左雲侯在外廳,司文蒼臉色鐵青,左雲則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見到雪衣進來,不由故作驚訝地「喲」了一聲,而後將雪衣前前後後打量了一圈,「雪衣,二娘當真沒想到,原來你真正喜歡的人是瀾王,既然如此,你便早說就是了,何故像現在這樣,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來?」

  雪衣冷冷一笑,「我聽不懂二娘在說什麼。」

  「聽不懂?」司文蒼冷喝一聲,甩手將一支簪子摔在地上,瞪著雪衣道:「這是一個時辰之前,瀾王殿下派人送來的,這可是你的東西?」

  雪衣彎腰撿起被摔壞的簪子看了看,點點頭道:「是我的。」

  左雲頓然一笑,正要接話,卻聽雪衣繼續道:「不過,昨天雪衣已經把它送給一位朋友了。」

  「朋友?」司文蒼皺緊眉頭,懷疑地看著雪衣,雪衣自然明白二人心中在想什麼,點點頭道:「正巧,這位朋友今天晚上去了萬和樓一趟,許是不小心落下的,卻被當做是雪衣的東西,給送回司府來了。」

  左雲臉色一沉,緊跟著問道:「哪位朋友?」

  雪衣回過身去,正好看到司顏佩在下人的攙扶下進了院子,想來是不願錯過她被責罵的好戲,特意趕來看熱鬧了。

  想到此,她不由挑起雋眉清冽一笑,朗聲道:「現在,她已經算不得我朋友了,她明知我二姐喜歡瀾王殿下,卻不顧念朋友情誼,竟然與瀾王殿下在萬和樓幽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唉,怪只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沒想到,原來瀾王殿下也是個貪戀美色之人,竟還想著他與二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說什麼?」在院子聽到雪衣此言的司顏佩一激動,顧不得手上的傷,大步沖入屋內,一把抓住雪衣,「瀾王殿下怎麼了?」

  雪衣連忙扶住她,「二姐莫激動,其實也沒什麼,結果怎樣可能要再過兩日才能知曉。」

  說著,她抬腳朝容霜的睡房走去,司文蒼在身後道:「不用擔心,我已經看過你娘了,只是一時焦躁憂慮所致。」

  聞言,雪衣的心裡稍稍放下了些許,只是一想到罪魁禍首是左雲,心裡的恨意又不由得暗暗升起,她深吸一口氣,再回身時已是滿臉淺淺笑意。

  「你把話說清楚了!」司顏佩聽到那番模稜兩可的話,再看看雪衣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心裡猶如長了一根刺,越想越難受,「瀾王殿下和誰在萬和樓……幽會?」

  雪衣輕嘆一聲,「這個人二姐也認識,她叫紅溪。」

  司顏佩驟然一愣,繼而像是見鬼了一般連連搖頭,「你……你胡說,這不可能!紅溪她不是已經……」

  「怎會是胡說?」雪衣逼近她一步,看似純良無害,眼底卻有嗜血的冷冽,「皇后娘娘、貴妃娘娘以及子衿公主可都親眼瞧見了,從瀾王的榻上下來的人,正是紅溪,連皇后娘娘都認出她來了。」

  司顏佩的臉色徹底垮了,踉蹌了兩步,左雲連忙上前扶住她。

  司文蒼一直緊盯著雪衣的臉色,這會兒不由出聲問道:「那你呢?你深夜離府,又是幹什麼去了?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早料到他會這麼問,雪衣不慌不忙,瞥了院門外一眼,秦鍾舸和護衛都還在,「玄王爺的藥用完了,我給王爺送些去,王爺今天心情好,便約在萬和樓見面,卻不想,正好撞見了這件事。」

  聞言,司顏佩終於忍不住,撲在左雲懷裡,眼淚簌簌而下。

  司文蒼看了她們母女二人一眼,沉聲道:「時辰不早了,你先送佩兒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回左家。」

  左雲會意,連忙喚來嬤嬤扶著司顏佩出了門去,臨走前,司顏佩經過雪衣身邊,本想狠狠瞪雪衣一眼,卻發現雪衣也正在看著她,只是那眼神遠比她要冷酷的多,也可怕的多。

  她們母女一走,屋內頓時安靜下來,看了容霜的房門一眼,再看看司文蒼的臉色,雪衣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雪衣,你最近去見王爺,王爺可有說何時把婚期定下來?」一轉臉,司文蒼又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輕聲問雪衣道,似乎之前對雪衣的懷疑和斥責都不曾存在過,這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快。

  雪衣心底冷冷一笑,面上卻依舊溫和乖巧,搖搖頭道:「爹爹,這件事急不得,女兒還小,再多陪在爹爹和娘親身邊一段時間吧,爹爹不希望嗎?」

  司文蒼一愣,繼而連忙點頭,「希望,當然希望。只不過王爺當時派了人來傳了話,說是把婚期定在年後,可前些天我卻聽到有人說,王爺打算把婚期提前,所以才覺得蹊蹺。不過既然你和王爺已有商量,那這事便不急。」

  雪衣輕笑一聲,「爹爹多慮了,定婚期的事兒,自然是要王爺來與爹爹商討,女兒只管聽爹爹的安排就是。」

  話說到這份上,司文蒼也沒什麼好再堅持的,練練點頭,「時辰不早了,你整天忙著給王爺配藥,很是辛苦,沒什麼事的話,看完你娘,就早些回去歇著吧。」

  雪衣微笑點頭,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這才快步進了容霜的睡房。

  看得出來,司文蒼確實來給容霜看過了,也服了藥,此時容霜已然入睡,可是看著她愈見蒼白的臉色,雪衣直覺心底一陣陣刺痛。

  她不能,絕對不能讓容霜有事,一定要想辦法儘快找到千芒蠱毒的解藥,一定!

  第二天一早,雪衣剛剛起身,就聽桂媽媽說起司顏佩和左雲回左家拜祭的消息,微微彎起嘴角,並沒有多說什麼。

  像左雲這般,身為一個妾室,卻能想回娘家便回,也算得上是難得了。

  想來也不奇怪,司文蒼本就對左雲偏袒有加,否則也不會一心想著把左雲扶正……驀地,雪衣心底一凜,沒由來地想起容霜體內的千芒蠱毒。

  「三小姐,你怎麼了?」見雪衣臉色蒼白,桂媽媽連忙走過來扶住她。

  「無礙。」雪衣揮揮手,在桂媽媽的攙扶下站穩腳,定了定神,「桂媽媽,你隨我去一趟藥房,去拿些藥。」

  桂媽媽見她臉色不好,本想勸她多休息,卻又心知勸不了她,便跟著她一道去了藥房。

  司府的藥房絲毫不遜於宮中的御藥房,這裡究竟藏了多少名貴藥材,就連雪衣都不知道,前一世,她和司顏佩根本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之前,司家藥房就被人一把火燒掉了。

  剛剛到了藥房外,就聽到一陣喝罵聲,雪衣快步走過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被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頭堵在牆角,只聽那嬤嬤冷聲喝道:「你個死丫頭算什麼東西?二小姐要用的藥,你也敢阻攔?」

  「我沒有……」那姑娘連連搖頭,「不是我要阻攔,而是這一味藥必須要經由老爺同意,才能領走……」

  「啪!」話音未落,那嬤嬤就抬手打了姑娘一耳光,「沒規矩的賤蹄子,你是豬腦子嗎?你也不想想二小姐是什麼人,二小姐要的東西,老爺會不給嗎?識相的話,趕緊把鑰匙交出來。」

  姑娘捂著臉連連搖頭,神色堅定,「沒有老爺的同意,絕對不行。」

  聞言,那嬤嬤不由氣惱,揚手又要打下,卻被人一把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哪來的不懂事的丫……」驀地,嬤嬤聲音一滯,驚愕地看了看雪衣,突然和兩個丫頭齊齊一驚,「見過三小姐!」

  「三小姐?」雪衣冷笑一聲,一把將嬤嬤推開,嬤嬤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連忙低下頭去。

  「三小姐,這丫頭不懂規矩,她……」

  話未說完,就覺得一道凌厲目光落在身上,嚇得她不敢再說下去,只聽雪衣緩緩道:「不懂規矩?究竟是誰不懂規矩?」

  說著,她轉向那個姑娘,輕聲問道:「他們要領什麼藥?」

  姑娘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紫……紫河車……」

  雪衣臉色驟然一沉,驀地回身向那嬤嬤望去,「你方才說,是何人要領用此藥?」

  嬤嬤連忙搖頭,「沒有……沒有誰要用……」

  桂媽媽一瞪眼,正要上前拆穿她,卻被雪衣一把攔住,揮揮手道:「罷了,既然是個誤會,那你們就回去吧。記得跟二姐說一聲,以後要用什麼特殊的藥,先經過爹爹那裡。」

  「是……」嬤嬤連連應聲,話說出口了頓然感覺不對,這才發覺自己被雪衣套了進去,連忙捂住嘴,領著小丫頭迅速離開。

  看著她走遠了,雪衣這才轉身看向那丫頭,明眸皓齒,清麗靈動,只是那相視的一眼,看到她眼中的倔強與清明,雪衣便知這個丫頭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上前一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將離。」

  雪衣沒有來的一怔,繼而淡淡一笑,「為何要叫將離,而不是芍藥?芍藥,不是更柔和好聽一些嗎?」

  將離靦腆一笑,「我娘說,我生來就是吃苦的命,太柔媚的名字折命。」

  雪衣略一沉吟,隨後莞爾一笑,抬眼看了看四周,「你就是藥房新來的管事丫頭?」

  將離愣了愣,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只有十五六歲模樣的小丫頭,只覺得她說話的語氣十足沉穩老練,倒像是個比她年長的人。

  桂媽媽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將離回神,連忙點頭道:「是,今天藥房總管病了,所以讓我代為看管。」

  雪衣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淺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的方子遞給她,「按方給我取藥,需要爹爹那邊同意的,先擱一邊,晚上我把手令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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