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倉惶歸來火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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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衣滿意地點了點頭,瞥見桂媽媽已經越見蒼老的模樣,想起她前一世死去的慘樣,心中又忍不住一陣酸楚,一把抓住桂媽媽的手,「有勞桂媽媽了。」

  桂媽媽連忙搖頭,握緊雪衣的手:「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桂媽媽的這條命當年就是小姐和夫人救下來的,而今為了小姐和夫人,桂媽媽就是豁出命去也願意。只是……」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斂秋離開的方向,有些不忍,「斂秋這丫頭,她……」

  雪衣驟然肅起臉色,拍拍桂媽媽的手,「斂秋和桂媽媽不同。」

  只是,究竟有何不同,她卻並沒有說明白。

  關於容家別院要酒的事兒,幾乎整個司府的人都知道,就連被禁足的司顏佩都從送飯的嬤嬤那裡打聽來了消息。

  這會兒聽聞雪衣已經送了酒去容家別院,司顏佩終於按捺不住,讓人叫來了左雲。

  「娘,你去跟爹爹說一說,讓我出去一趟吧,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司顏佩抱著左雲的手臂,不停地苦苦哀求著,「女兒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兒。」

  左雲板著臉,沒好氣道:「又要去見瀾王爺?」

  司顏佩撇撇嘴不做聲,算是默認。

  左雲忍不住嘆道:「佩兒,那瀾王爺究竟是何心思,你可弄明白了?為娘總覺得,就算他沒有娶到雪衣那死丫頭,可是也完全無心娶你入府,你這……」

  「哎呀,娘。」司顏佩連忙抓住左雲,打斷她道:「瀾王爺是成大事的人,哪能像尋常男子那樣,整天想著兒女情長?如今他確實還沒有把我司顏佩看得很重,可是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幫他除掉了那些絆腳石兒,成了大事兒,到時候別說這瀾王妃的位置,就是後位,也盡在我們掌握之中啊!」

  話雖如此,左雲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娘,你別可是來可是去了,再晚了,見不到瀾王爺,咱們就連最後一絲翻身的希望都沒了!您也看到了,雪衣這賤丫頭最近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與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性格脾氣全都變了,也比以前聰明多了,可不再像以前那麼好哄騙了,加上還有容家的人在身後幫著她,她現在又攀上了那個病鬼王爺,咱們不找個靠山,根本鬥不過她的。」

  突然,司顏佩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變得沉重,「娘,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司仲卿從西嶺活著回來,不然,我們又要多一個強勁的敵人了。」

  提到司仲卿,左雲臉色一沉,終於鬆口了,「娘明白,你一定要想法子,借瀾王爺的手除了司仲卿,他一死,事情就容易多了。」

  說罷,嘆了口氣,「現在雪衣那丫頭正好不在府中,你速去速回,你爹爹那邊有我去說。」

  司顏佩欣喜地對著左雲謝了一番,連忙喬裝打扮出了門去。

  左雲也跟著準備離開,突然瞥見正在院子裡修建花卉的老嬤嬤,便走上前道:「吳媽,待會兒你照樣把佩兒的午飯送到她房裡來,晚上再來收走,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明白了嗎?」

  吳媽連連點頭稱是,一直到左雲的身影漸漸遠了,她這才低下頭瞥了一眼司顏佩的房門,暗暗拿定主意。

  晌午的時候,容家別院傳了話來,雪衣與容家兄妹多日不見,今日便留在別院用飯,待兄妹敘了舊就會趕回。

  雪衣與容家兄妹感情甚好,這一點眾人皆知,司文蒼也沒多想,只是讓人回話路上小心些,便忙著收拾草藥去了。

  晚飯過後,司府陷入一片沉寂。

  容霜身體一直都不好,下人伺候她服了藥之後便躺下了,只是她這心裡一直怦怦跳得厲害,有些不安寧,躺了一會兒便又起身,繼續給雪衣做衣衫。

  便在此時,司顏佩居住的聽風閣傳來一聲驚呼:「著火啦,快來救火啊——」

  緊接著,整個司府後院都熱鬧起來,下人連忙端來水救火,怎奈火勢迅猛,加之入夜之後有風,火勢借著風越竄越高,根本壓不住。

  就在這邊正忙著救火之時,前廳又傳來呼喊:「三小姐回來了!三小姐受傷了!」

  聞言,容霜大吃一驚,連忙丟了手中的針線,不顧下人的阻攔就沖了出去,正好在半路上遇上了臉色鐵青的司文蒼。

  兩人齊齊趕到前廳,只見雪衣身上披著一件披風,然披風下面的左臂上有明顯的血跡,她一直緊緊握著左臂的手也隱隱滲出血來。

  看著神色慌張的雪衣和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的幾個丫頭和隨從,司文蒼頓然怒喝一聲:「怎麼回事?」

  雪衣搖了搖頭,一把抓住司文蒼的手臂,語氣焦急道:「爹爹,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姐姐可在府中?府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司文蒼神色一凜,警惕地看著雪衣,「你怎麼知道府中出事了?」

  聞言,雪衣臉色煞白,連連搖頭,「難道……難道姐姐真的這麼做了?」

  司文蒼板著臉色,抓住雪衣,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雪衣拉著司文蒼一邊朝著聽風閣走去,一邊慌慌張張道:「方才我與表哥在街上隨意走走,正好遇見了姐姐,姐姐看中了我想要的花燈,我本想將花燈送給姐姐,卻不想有個孩童從身邊闖過,花燈摔在地上摔壞了,姐姐定然誤以為是我故意摔壞了花燈,所以才氣惱我,說出那樣的話來……」

  司文蒼腳步驀地一頓,「什麼話?」

  雪衣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姐姐她說,說大藥方是司家的東西,絕不容我帶走,即便是毀了,也要……也要毀在司家……」

  「胡鬧!」司文蒼驟然一聲厲喝,頓然想起大藥方就在司顏佩的聽風閣,而方才他讓人到裡面救司顏佩的時候,下人竟回答,裡面根本沒有人!

  難道,這個丫頭當真偷偷跑出了府去?

  雪衣故作不查,繼續道:「姐姐走了以後,我心中一直都很不安,擔心姐姐一時衝動,做了糊塗事兒,便連忙趕回來,哪料想竟在半路上遇襲,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招招斃命,我……我差點就回不來,見不著爹娘了……」

  說到這裡,她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司文蒼見她長發略有些凌亂,臉色驚慌,不像是在說話,一邊輕聲安慰,一邊試探性地問道:「既然這些殺手武功這麼高強,那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雪衣突然一怔,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略有遲疑了,司文蒼不由疑惑起來,正要追問之時,一名下人追上來道:「老爺,玄王殿下到了!」

  司文蒼大吃一驚,素來足不出戶的玄王殿下,怎會在此時到司府來?

  他下意識地朝雪衣瞥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麼,吩咐下人道:「請王爺在前廳稍後,我處理完後院的事,便立刻去見他。」

  說著又看向雪衣,柔聲道:「不管怎樣,你安然無恙回來了就好。」

  雪衣擦去眼淚,點了點頭,與他一併快步進了聽風閣,一見到眼前大火,雪衣不由瞪大眼睛,驚呼一聲,突然就要往裡面衝去,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姐姐」。

  司文蒼和一眾下人連忙把她攔住,「三小姐放心,二小姐根本就不在裡面。」

  雪衣帶著哭腔道:「爹爹,聽風閣怎麼會突然失火?姐姐去了哪裡?」

  司文蒼板著臉,一臉肅然,「為父也在找她。」

  看著迅猛的火勢,雪衣不由焦躁,「平白無故,怎會起火,而且這火怎會燒得這麼烈?」驀地,她聲音一頓,仔細聞了聞四周,隨即白了臉色,對司文蒼道:「爹爹你聞,這是什麼味兒?」

  聞言,司文蒼也跟著細細聞了聞,突然臉色一變,「酒!」

  哪來的酒!

  跟在雪衣身後趕來的斂秋聞言,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著雪衣的裙角,「小姐,這事兒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咱們送到容公子那裡的酒為什麼變成了水,這真的不是我做的……」

  雪衣連忙攔住她,「別說了,這件事表哥已經交代過了,不要說出來,你怎的……」

  司文蒼輕輕拉住雪衣,臉色嚴肅,語氣冷硬:「雪衣,你老老實實告訴為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雪衣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桂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來道:「老爺,是這樣的,容公子那邊要酒水,小姐便答應從府中年初備下的酒水中拿出一些給容公子送去,今兒一早就讓斂秋這丫頭去準備了些,誰料想,咱們今兒給容公子送去的酒,竟然全都別人掉了包,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水。容公子道這事可能是下人一時大意,弄錯了,所以交代三小姐回來之後千萬不能與老爺說起,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唉……」

  斂秋連忙搖頭,哀求道:「老爺、三小姐,這事兒我真不知道,真的不是我,我準備的明明就是酒……」

  雪衣低喝一聲:「別說了!」而後又看向桂媽媽,「桂媽媽,你先把斂秋帶回去,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她的事兒。」

  桂媽媽連忙應了一聲,拉起斂秋快步離去。

  雪衣擔憂地看了司文蒼一眼,蠕了蠕嘴唇,想要說什麼,卻在迎上司文蒼那寒冷的眼神時,又收回了話。

  就在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老爺,找到二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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