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輪迴不破重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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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狠狠撞在地上,疼得厲害,雪衣驟然睜開眼睛,四周看了一眼,這裡不是陰曹地府,這裡明明就是……在凝然閣!

  這是怎麼回事?

  身後傳來冰冷的笑聲:「跑呀,你繼續跑呀!我看你能跑到哪裡!」

  是紅溪,這個手握木棍追著她的人竟然是紅溪!

  雪衣頓覺這個場景熟悉無比,她第一次見到紅溪,正是在太和二十一年的鴻鴛宴開始前,而她現在在凝然閣,這麼說來……

  似是想到了什麼,雪衣豁然一驚,輪迴不破,生念未絕,她竟然重回了四年前,而今天便是改變她此生命運的那一天!

  那天鴻鴛宴開始前,她接到匿名字條,讓她到後院一趟,結果她剛到後院,就被紅溪當做小偷,掄著棍子追上來要打。

  不過,紅溪並沒有傷到她,因為就在她惶然無措之時,有人從天而降,將她救了下來,那人便是那個騙了她一生、負了她一生的男人,夜明瀾!

  英雄救美,老掉牙的把戲,偏偏那時她就被蒙蔽了!

  想到這裡,雪衣突然冷聲一笑,淡淡瞥了紅溪一眼,喝問道:「你剛才說我是什麼?賊?」

  紅溪被這冷到掉渣的聲音嚇得一愣,這丫頭怎麼前後一轉眼的功夫,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難道不是嗎?你若不是賊,偷偷到後院做什麼?」

  雪衣朝著她走近一步:「那你又來做什麼?你也是賊?」

  「你胡說!」紅溪一慌,手中木棍下意識朝著雪衣砸過來,卻不想被雪衣抬手一把抓住,任由紅溪怎麼掙也掙不脫。

  前一世十五歲時,雪衣確實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是後來娘親死後,她就逼著自己堅強起來,後來的幾年裡也曾隨著夜明瀾南征北戰,四處遊走,沒少歷練。

  她將紅溪的手緊緊握住,突然對著她手腕上的穴道用力一捏,痛得紅溪慘叫一聲,木棍掉在地上。

  看著雪衣冷酷的神情,紅溪心裡越來越慌,掉頭就跑,卻是朝著存放名冊的院房跑去,雪衣正要追上去,突然想起前一世司顏佩說過的話,她和夜明瀾會配到一起,完全是夜明瀾設下的局,這麼說……

  想到這裡,她不緊不慢地跟在紅溪身後,果真見了紅溪進了那間院子,思量一番,雪衣沒有跟進去,而是找來了負責看守後廂房的沈嬤嬤。

  前一世,這個紅溪可沒少欺負她,尤其是在她嫁入瀾王府之後,紅溪嫉妒她,三番五次找茬,更曾差點害得她滑胎,那今天,就用紅溪來開鋒!

  彼時沈嬤嬤正在打盹兒,被人攪了好夢,不由懊惱,雪衣也不急,拉著她到後窗,指了指廂房內正在調換名冊的紅溪。

  「嬤嬤應該明白,若是讓皇后娘娘知道是嬤嬤的失誤,讓這丫頭有機可乘,偷溜進去換了名冊,會有怎樣的後果。」

  沈嬤嬤被雪衣那冰冷至極的嗓音震住,囁囁問道:「你想怎樣?」

  雪衣道:「不想怎樣,只是想給嬤嬤指一條生路,聽聞嬤嬤家中有位弟弟得了怪病,四處求醫無門,我答應替嬤嬤治好你這弟弟的怪病,但是嬤嬤要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皇后娘娘非但不會怪罪嬤嬤,還會因為嬤嬤捉住這丫頭有功,重賞嬤嬤。」

  沈嬤嬤不由疑惑地瞥了雪衣一眼,「你是誰?」

  雪衣淡淡一笑:「司雪衣。」

  「太常卿之女、夜朝第一醫家司家三小姐?」沈嬤嬤不由驚得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五之齡的丫頭。

  南陽司府,北郡容侯,醫無能出司其右,謀憑容侯定九州。

  在夜朝無人不知南方的醫家司家和北方的謀士世家容家,而司家三小姐則更是融兩家為一體,其父司文蒼是司家家主,母親容霜則是容家現在的家主最小的愛女。

  雪衣斂眉,但笑不語,一雙明眸卻似鋒刃,看得沈嬤嬤心下一陣慌張,猶豫了半晌,最終重重點了點頭:「好……」

  今日太和皇帝在此設鴻鴛宴,為的是給當朝幾位年輕的公子和小姐選親,所以這鴻鴛宴說白了其實就是選親大會。

  凝然閣布置得精巧,不奢華也不落俗套,幽雅清麗,秋花滿園,剛剛入了園子便聞到陣陣幽淡香氣。

  太和皇帝這一次要促成四對姻緣,女方就有她和司顏佩,還有尚書之女月無雙以及外姓老王爺的孫女兒、世襲郡主蘇語,而男方則是二皇子夜青玄、六皇子夜明瀾、夜朝的少年將軍莫啟凌以及容家的三公子容璟。

  按說,夜青玄長了夜明瀾五歲,早已到了適婚之齡,只是他重病纏身,久治不愈,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太和皇帝今日臨時有事,未能出席,是以主宴的是寧皇后,四名女子的座前都隔了紗帳避嫌,外面看不清紗帳後,雪衣卻能從紗帳後看到外面的情形。

  對面的四座中,夜明瀾、莫啟凌與容璟皆在座,獨獨夜青玄沒有露面,而是像她們一樣,落了一簾紗帳遮著。

  鄰座,夜明瀾正端坐案前,微微垂首執杯呷了一小口,而後以錦帕輕輕擦了擦嘴角,那俊俏模樣、那一舉一動皆是那麼幽雅靜淡,可是越是這樣,雪衣的心裡就越恨得厲害,低垂的雙手早已在袖子裡絞在一起。

  夜明瀾,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正人君子模樣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寧皇后宣布宴會開始之後,並沒有太多寒暄便直入主題,命下人呈上名冊,笑意盈盈道:「欽天監一早就算好了昨夜是個好日子,且又是月圓,是以便將諸位的名冊呈月下,待月風定緣分,今日一早將名冊收回之後,一直好生保管著,不容任何人經手,生怕壞了這天定之緣。而今,便也是揭曉這天定姻緣之時——」

  座中眾人聞言,全都暗暗捏了一把汗,不知自己命運如何。

  雪衣透過紗簾向夜明瀾看去,只見他始終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悠然地品著杯中酒,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宣布的結果絲毫不出雪衣所料,正是前一世那種刻意安排好的結果,她和夜明瀾在一起,司顏佩和莫啟凌在一起,而夜青玄則是和月無雙在一起。

  就在宮人準備念出容璟和蘇語的名字時,突然只聽得閣外有人喊道:「皇后娘娘,老奴有要事求見!」

  寧皇后煙眉一擰,點點頭,身邊的內侍便高呼道:「進——」

  隨後一名約五十來歲的婦人領著兩名侍衛入內,侍衛還架著一位下人裝扮的女子,此時卻已經是昏迷不醒。

  一見到四人,原本還鎮定無比的夜明瀾臉色驟然一變,隨即緊緊握了握拳。

  雪衣看在眼裡,心底忍不住一聲冷笑。

  寧皇后皺著眉,沉聲問道:「沈嬤嬤,這是怎麼回事?」

  沈嬤嬤跪地道:「回稟皇后娘娘,方才老奴去四周查探的時候,竟看到這丫頭在後廂房亂動名冊,老奴命人將她捉住,適逢此時娘娘派人來取名冊,老奴生怕耽擱宴會,便讓人先行將名冊拿來,然後細細審問了這丫頭一番,現在她已經承認,她確實動了名冊,將老天定好的姻緣生生打亂了,所以……」

  「啪!」寧皇后一怒,拍案而起,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紛紛起身跪地行禮,只聽寧皇后怒道:「大膽賤婢,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逆天之事!可有問出她是何人,又是受了何人指使?」

  沈嬤嬤道:「事情緊急,老奴趕著來把真相稟明皇后娘娘,尚未來得及問。」說著對身後的侍衛冷喝一聲,「把她弄醒。」

  侍衛便從一旁的案上端起一杯酒潑到那紅溪臉上,深秋微涼,紅溪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一見眼前情形,頓然嚇得臉色蒼白,癱倒在地。

  寧皇后壓下怒氣,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在名冊上動手腳?」

  紅溪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朝一旁的夜明瀾看去,卻見夜明瀾根本瞧也不瞧她一眼,似是隨意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枚銅錢大小的玉片把玩。

  看見那玉片,紅溪頓然怔住,猶豫了好半晌,終於在寧皇后的怒喝中緩緩伏下身去,「奴婢紅溪,今天一早在街上有一個神秘人攔住奴婢,說只要奴婢幫他調換了名冊,他就給奴婢十兩銀子,是奴婢自己鬼迷心竅,犯下大錯,任憑娘娘責罰……」

  寧皇后本想問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這丫頭竟是一肩扛下,不由惱怒,再一想,這件事的背後指使之人定然就在座中,是這四男四女中的某一人,偏偏這八人皆有些來歷,不宜妄動,眼下就只能把這個丫頭推出去了。

  想到此,她一揮衣袖,喝道:「大膽婢女,竟然為了錢財銀兩,做出逆天之行,犯下大錯,來人,將這賤婢拖出去,杖斃!」

  座中眾人一陣唏噓,卻沒有任何人為她求情,這種人本就是罪有應得。

  雪衣看著紅溪被拖下去時那不甘心卻又不敢反抗的眼神,雪衣心裡並沒有多開心,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嬤嬤一眼,正好迎上沈嬤嬤偷偷望來的目光。

  夜明瀾,這只是個開始!

  想到此,她突然起身,對著寧皇后福了福身,「啟稟皇后娘娘,臣女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皇后循聲望來,投來一記詢問的目光,「說話的是何人?」

  身邊內侍忙答道:「是司家三小姐司雪衣。」

  寧皇后點點頭道:「原來是太常卿司大人之女,三小姐有話儘管說來。」

  雪衣吸了口氣,嗓音清冽道:「本是天定姻緣,奈何宵小作祟,壞了聖上和娘娘的苦心和好意。不過雪衣倒覺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人必勝天,與其天定,倒不如人定。雪衣不才,曾隨先師學過一些占卜異術,娘娘若信雪衣,雪衣願占上一卦,以問姻緣。」

  「哦?」寧皇后似是來了興致,「這也可占卜?」

  雪衣沒有答話,而是抬手挑起垂在耳際的面紗將臉遮了起來,又讓斂秋撩起了簾帳,摸出三枚銅錢,有模有樣地算了一番,而後輕輕一笑,「回稟娘娘,雪衣心中已有結果。」

  說罷,她提筆寫下一張字條,命斂秋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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