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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遍,幸好沒有發現喪屍,急忙招呼一聲車上的人下車,蔣爺爺帶著樂樂這才走進來。胡靈更是一邊踮著腳尖踏在紙頁上,一邊緊皺著眉頭張望著室內混亂的景象。

  “怎麼這麼亂?”她煩悶地嘟囔了一句,在大敞的抽屜里赫然找不到一丁點有用的東西。幸好廚房裡連接的液化氣還可以用,蔣爺爺立馬就從車上取東西做起飯來。

  反倒是陳東見霍鈞久久不下車,忍不住走到車門邊輕輕敲了一下車窗,問道:“霍哥,你不下來嗎?”

  霍鈞冷沉的眸子緊緊地盯在空蕩的后座上,身邊敞開著一個急救醫藥箱。打眼望去,裡面的一些針劑已經所剩無幾。

  陳東立時間心就是一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聽霍鈞驟然開口,冷聲說道:“你看住這裡,我去找藥。”

  一聽這話,陳東的心霎時間就狂跳了起來,渾身的狀態頓時就緊繃了起來,“霍哥,你去哪?我跟你去!”他想也不想,下意識地不加思索說道。

  然而,霍鈞卻是搖搖頭,拒絕了,深沉的眼眸在黑暗中翼翼奪目,幽深地望著他,“你留下,看好她。”

  縱然,他沒有指明那個“她”是誰,陳東卻是直覺地看了空蕩的后座一眼。他深呼吸一口氣,使勁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我們等著你回來。”

  霍鈞將蘇碧抱下,將她鎖進了派出所的一座鐵牢籠里,緊緊地鎖住了門口,將鑰匙帶在了自己的身上。放眼望去,那裡只有一團被褥散亂在地上,仿佛再無別物一般。

  而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卻知道那個“人”就在裡面。

  霍鈞深深地看了所有人一眼,猝然拿起了長劍起身而出,消失在了黑夜中。直到他的身影被黑暗沉寂的夜色吞沒,再也看不到一絲蹤影,胡靈才驀然開口,嘲諷地冷哼了一聲,“他不相信我們。”

  她譏諷地說出了這個事實,望向牢籠中的眼眸卻是掩藏不住羨慕和嫉妒,當即狠狠地踹了鐵籠子一眼,惹得鐵欄杆鐺鐺作響。

  一見她的動作,陳東的臉色頓時就冷臭了起來,“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胡靈甩了一下長發,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嘲諷之意躍然浮現,“吃飯,餓死我了。”說著,自己就快步向廚房走去。

  而陳東的拳頭赫然緊緊地攥了起來。

  瞧見兩人不對付的模樣,蔣爺爺不由長嘆一口氣,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低聲安慰道:“等霍鈞回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顯然是在規勸他不要和胡靈鬧出糾紛。

  這黑夜本就是不安全,幾人又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落腳,當然是要守望相助,不能窩裡反。陳東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他本來就是豪門大少爺出身,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何曾受過這種氣?這幾天在胡靈的折騰下,當真是神經都快衰弱了,整個肺都險些氣炸。

  他怒氣沖沖地狠狠跺了一下腳,對著蔣老爺子抱怨道:“怎麼就有這麼討厭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吃了飯,他就抱著木棒緊緊地守在這座屋子裡,恨不得離胡靈遠遠的。

  此時,霍鈞正在黑暗的夜色中,快速地穿行在馬路上,藉助著房檐的暗影,悄悄隱匿了自己的身形。一路走來,竟是看不到多少喪屍。而為數不多的幾家小藥店,赫然早已經被洗劫一空。就連最簡單的白紗布也被人拿走,更不用說現如今貴重無比的消炎藥了。

  他緊蹙著眉心,動作利落地在藥店內翻找,一排一排的架子找過去,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甚至,他連旁邊的幾乎店家和住戶都搜查過了,最後竟只是找到了幾片創可貼,皺巴巴地被人塞卷在壁櫥的夾fèng里,顯然是已經被人遺忘了很久。

  看著上面年月已久、不甚乾淨的痕跡,霍鈞的臉色一沉,在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篤定白天張烈說的話,這附近必定存在著一個基地,將周圍縣城裡面所有的物資搶掠一空。

  現在這條街上,出了牆皮扒不走,每一家店鋪的庫存和物資赫然一乾二淨,連一丁點東西都沒有留下。

  霍鈞站在一家店門口,幽深的眸子靜靜地盯著街道許久,想起蘇碧此時昏迷不醒的狀況,心中就是陡然沉落了幾分。

  忽然就在這時,一個尖頂高聳的建築物驀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沉眸一望,發現那處建築物的頂上竟是懸掛著碩大的標牌,“格物致知”幾個字在暗沉的夜色中模糊可見。

  他的心,立時就沉定了下來,快步向著那處走去。

  遠遠地趕到這處,霍鈞發現這裡竟是一座學校,幾棟教學樓錯落有致地掩映在鬱鬱蔥蔥的糙木之間,景色甚是優美。而他卻沒有心思欣賞,快步闖進了傳達室,在電話本上找到了醫護室的房間號和位置。

  他悄然握住長劍,快速走進了校園中,矯健的身子穿行在幾棟樓宇之間,終於在西北角的一處偏僻實驗樓的樓下找到了醫護室的牌子,依照上面的說明走向二樓。

  校園裡沉靜無聲,寂靜得厲害,鞋底輕輕地落在走廊的地板磚上,赫然就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迴響,在沉寂的空間裡更是明顯。

  然而,偌大的校園裡,卻是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霍鈞從樓梯上了二樓,按照樓下指示牌的說明,診療室、注射室和藥房都在這一層。學校醫護室雖小,但也五臟俱全,想來必定能夠找到蘇碧所需要的退燒藥。

  現如今,只希望這裡沒有被人搜掠過就好。

  他的眸光一深,握著門把手驟然打開了二樓走廊的大門,卻是看了一眼,就驀然頓住,目光驚愕地望向整條走廊。

  走廊里,赫然擠滿了喪屍,小小的,低矮的,均是穿著校服帶著紅領巾,有的手上還拖曳著一個吊瓶,踉踉蹌蹌地在這寸小小的走廊里蹣跚移動,卻是被前方的人擠得一絲都走不動。

  看到這一幕,霍鈞整顆心都冷沉了下來,目光複雜幽深地在這些小喪屍身上移過,心中悲沉得無法喘息。

  而離他最近的小喪屍,驀然發現了他的蹤跡,立時猙獰地張開了嘴,露出小小尖銳的獠牙,蹣跚不穩地向他撲來。

  “嗬嗬!”低啞稚嫩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像是一滴水掉進了熱油鍋裡面一樣,整條走廊都陡然沸騰了起來,前後推擠碾壓地朝著走廊盡頭的大門處撲去。

  霍鈞冷沉著眸子,靜靜地望向他們。

  當他取了藥物,重新回到派出所的時候,一踏進門,就驀然收住了腳。

  院門大敞,車不在了!

  他的眸光一深,瞬間幽暗起來,當即心底一頓,警惕地斂起了神色,快步向著屋子裡面走去。果不其然,二層小樓裡面早已經沒有了陳東等人的蹤跡,他平時不離身的一個木棒也掉落在地上,被人粗暴地折斷成了兩半,扔在了牆角。

  頓時,霍鈞的神色就是一警,快步向著鐵牢籠那裡走去。

  “蘇碧!”

  他張口呼喚一聲,走進門的腳步驟然停頓了下來,目光定定地盯住了那扇被暴力鋸斷的鐵籠子,歪歪斜斜地敞開在一旁。當即,他的眼神就是一變。

  “蘇碧!!”

  快步走進鐵籠子裡,直到親自摸了每一寸地方,確認蘇碧不在這裡,他的手倏然攥緊成了拳頭,整個人的臉色冷厲得像是淬了寒冰一般。

  霍鈞緊緊地收緊了手中的藥袋,心中壓抑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猝然狠狠地在半空中揮了一下手臂,立時發出凌冽的風聲。

  他的眸光一轉,頓時被旁邊的一張紙條吸引住,上面囂張肆意地寫著幾個大字。“想要人,自己到基地來。”

  立時間,霍鈞的眸光一冷,攥緊了手。

  蘇碧醒來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有些頭腦混沌,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壓過了一般,酸痛得厲害,全身都是潮乎乎的汗意。

  但是一股子奇異的力量,卻是驀然在四肢之中流轉,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同。

  她還未來得及細細查看,就驟然發現自己的處境危險,四肢竟是被人牢牢地捆綁在一張床上,手腕腳腕都被捆縛帶緊緊地箍住,絲毫動彈不得。當即,她的神色就緊繃了起來。

  “辣條,怎麼回事?”她在腦海中沉靜地問向系統。

  只聽辣條欲哭無淚地說道:“我們被人劫了!”

  蘇碧:“……”

  她緊擰著眉頭,不知道一夜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整個世界都變了???“霍鈞呢?”

  辣條亦是不解,“不知道。他會不會見救不活你,就撂下你跑路了吧?”它不由向著最壞處猜測。

  蘇碧:→_→怎麼看他也不像是這種人。

  蘇碧正難受地被捆在床上,驀然看到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女人滿臉煩躁地快步走了進來。“咦,你醒了?”她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呼吸驟然一滯,不可思議地望著蘇碧。

  一聽這話,蘇碧忍不住皺眉:“你能看到我?”她的隱身能力明明常人是看不見的,但從那人驚異的神色間,分明是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胡靈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立時嘲諷地瞪了她一眼,“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呼風喚雨?”她的話音剛落,身後赫然就湧入了一堆醫護人員,白袍大褂口罩齊齊在眼前晃悠,看得蘇碧心中一沉。

  “快,摁住她!趙老大一會兒就來!”

  “她這能力很特殊,趙老大有興趣,可千萬別讓人跑了!”

  “把她綁在這,不會讓我們解剖吧?”

  一個帶著口罩的年輕小醫生問了一句,頓時就驚得蘇碧錯愕不已。“等等!你們要把我怎麼樣?”

  然而,聽到她的聲音,周圍人卻是齊齊沉默了下來,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不敢看她。

  蘇碧心頭一冷,從他們無聲的言語間驀然知道了接下來的打算,臉色不由冷了下來。她被捆綁得緊緊地,就算是隱身技能恢復,也逃脫不開這捆綁帶的束縛。

  醫護人員們正低頭對著她做檢查之時,房門驀然被再次打開。胡靈以為來人是趙老大,當即一喜,漂亮的臉蛋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就連聲音也嬌柔了幾分。“趙老大,你——”

  卻想不到,她的話剛說了一半,就驟然停住口,震驚地不可置信死死盯住了來人,腳步忍不住蹌踉地倒退了幾步。

  只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穩步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本病歷夾,冷冽的眉眼在口罩上方隱現。然而,現場的醫生卻是沒有一個認識他的,神情不由警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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