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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溪想著就生氣,“鎮國公府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家裡的破事一籮筐,這二老爺也太不識趣了,竟然敢.....”

  鉁姐兒忙打斷她,“許是笑笑聽錯了,他剛剛還說可能是二公子,他自己也沒聽明白。”

  只見丹溪更來氣了,“鎮國公府家的二公子就那一個,年紀是相當,今年也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就是這人.....小時候就是個打架惹事的主,現在年紀大了,行事更是一塌糊塗。早年和平安侯家庶出的五小姐訂過親,年前才因為一些事兒讓人家退親了,在京城好生沒臉。連個庶出的五小姐都看不上他,也敢來上門?幸虧你大哥不在,要不以你大哥的脾氣,早就拿棍子打出去了。”

  她看了鉁姐兒一眼,有些話沒好說出口,這黃家二公子,逛青樓,包戲子,養小倌什麼都做,年前為了搶一個戲子,竟生生打斷人家妻子的兩條腿,還挑了人家的腳筋,逼著那戲子自毀容貌,只是這戲子的戲迷里不乏有些權貴,這事兒就鬧大了,雖說最後賠了好些銀子了事,只是婚也被退了,在京城丟臉極了。

  鉁姐兒氣憤的說,“這不是擺明的糟踐我嗎?連這種人也敢上門。”

  丹溪忙勸道,“說媒就是這樣的,恨不得夸的天花亂墜,再說娘也不會就這麼答應,回頭去說說就行了。”

  事後把這情況和貞娘一說,貞娘也氣的夠嗆,黃家再來人連門都沒讓進就趕了出去,黃家的事兒也就作罷了。

  中秋節的時候銘哥兒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銘哥兒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兄弟,四品驍騎將軍,叫常雲笙,常弟,這是我爹娘,你嫂子,我小弟和小妹。還有這個小猴子,就是我兒子笑笑了。”銘哥兒一把抱起兒子,身為父親的自豪油然而生。

  常雲笙恭恭敬敬的拜了大禮,“雲笙見過太傅大人和夫人,見過嫂夫人,見過公子和小姐。”

  銘哥兒皺著眉頭,“常弟,不用這麼客氣,我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沈毅也笑著點頭,“是啊,不用這麼客氣,來,快坐吧。”

  常雲笙抱拳道謝。

  “那年打倭國,常弟為了救我還中過一箭,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是邊關那邊的人,倭國侵犯,他家人全沒了,打仗的時候也狠,自己的本事也頗了得,慕容將軍就將他帶了回來,現在是軍營的教頭,也是第一副將。這中秋節的,旁人都團圓,我知道他想家人的緊,好說歹說才勸的他跟我回來。”私下裡,銘哥兒這麼說。

  家裡來了男客,沈毅和銘哥兒還有錦哥兒陪著說話,房間裡,丹溪悄悄的對貞娘說,“現在鉁姐兒正是說親的年紀,相公就帶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回來,娘,你說相公是不是有那個意思?”

  貞娘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這人模樣到生的俊,就是和咱們有些不一樣,瞧那鼻子,多高挺。還有眼窩,深深的。就是這性子有點冷,來咱們家這半下午了,我看他這話都沒說著幾句,全是銘哥兒他們兩兄弟再聊。這性子怕是不適合咱們姐兒。”

  丹溪想了想,“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沈毅家吃飯一直沒有分男女桌,大家都是在一桌上吃飯,只有客人來的多的時候才會分桌,常雲笙坐下後也沒覺得什麼不妥,眼觀鼻,鼻觀心的嚼著飯菜,面上一如既往是一個表情。

  沈從笑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不好好吃飯,他好奇的盯著常雲笙看了半晌,才大聲的問,“叔叔你的眼睛顏色和我不一樣哦。”

  他努力的瞪大他自己的眸子,指著自己的眼睛說,“瞧,我是黑色的,你那是棕色?不對,好像淺一點。”

  常雲笙放下碗筷,“我祖母是西域人,所以我的長相也偏有些像西域人。”解釋完,他又端起飯碗,就著面前的菜扒著飯。

  鉁姐兒瞧瞧看了他一眼,他面無表情,好像吃飯,吃的什麼飯,飯菜味道好不好他完全沒感覺一樣,鉁姐兒小口小口的吃著飯,伸著筷子夾了一個菜,卻看見菜的另一頭被另一雙筷子夾住,順著筷子看去,正是他。

  常雲笙迅速的抽回筷子,“對不起。”

  鉁姐兒尷尬的也縮回了手,“沒....沒關係。”她臉微微的有些燙,這是怎麼了?

  “哦哦哦,姑姑臉紅咯,哦哦哦,姑姑臉紅咯.....”沈從笑拍著巴掌直樂,這下鉁姐兒的臉更是紅的欲滴出血來,她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

  丹溪訕訕的一笑,衝著沈從笑小聲的說,“別鬧了,把你碗裡的飯吃完。”

  就在鉁姐兒羞到極點的時候,常雲笙放下了碗筷,“我吃飽了,多謝。”他衝著眾人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他一走,銘哥兒也幾口吃完飯,衝著他喊,“常弟,等等,咱倆上次說那個戰圖......”

  鉁姐兒悄悄舒了口氣,總算能好生吃完這頓飯了。她根本沒注意,旁邊的錦哥兒正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晚上,錦哥兒去找銘哥兒,兩兄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銘哥兒回房後邊笑邊搖頭,丹溪奇怪的問起他,銘哥兒也只說了一句,“真不知道老二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中秋節三天的沐休日,常雲笙也在沈家住了三天,回到了軍營後,銘哥兒私下問了常雲笙,“常弟,你今年也不小了,有二十四了吧,還不打算成個家嗎?”

  常雲笙看了他一眼,“沈兄,我一窮二白,配不上小姐。”

  銘哥兒奇怪的說,“我沒說要把我妹妹許給你啊。”

  這下輪到常雲笙尷尬了,“那你的意思是.....”

  銘哥兒笑著說,“京城黃家的二公子來求我妹妹,要說鎮國公府這門戶跟我們還是相當,鎮國公府你應該記得吧,上次他家不是有個哥兒打傷了我們一個兄弟,那事兒不是交給你去處理了嗎?”

  常雲笙皺著眉,“沈兄,那鎮國公府的二公子,他不......”

  銘哥兒笑著打斷他,“我知道你和他家有誤會,先不說這個,我問你成家的事兒是想著等我妹妹成親後,給你也尋個好姑娘,早些有人照顧你才好。”

  常雲笙眉頭越擰越緊,“沈兄,小姐的婚事......”

  “哦,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還有點其他事跟你說.....”

  常雲笙想說的話又被堵在了喉嚨里,想想那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竟然要嫁給黃二公子那個人渣,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過了些日子,銘哥兒接到信以後匆匆離開了軍營,等再回來的時候滿臉的憔悴,常雲笙心裡一直記掛著鉁姐兒和黃家的事,旁敲側擊的問了問,果然就是這件事。

  銘哥兒氣的一拍桌子,發出好大的響聲,“都要定了的事兒,他居然敢反悔!”

  常雲笙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女方在訂親之前被男方反悔,這事對女方來說,實在是不能容忍的恥辱,世人都會覺得女方不是身有暗疾,就是已經不貞潔,不管是哪一樣,都足以毀掉一個女子。

  “那小姐現在.....”

  銘哥兒心疼的說,“天天關在家裡,哪都不去,也不出去見人。這混蛋!鉁姐兒以後可怎麼辦!我捧在手心的妹妹可不是讓人這麼糟踐的!”

  常雲笙心裡五味陳雜,他們都明白這對於鉁姐兒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沉默著退了出去,沒有看見後面的銘哥兒滿臉算計的笑容。

  常雲笙回去後左思右想,心裡各種滋味遍布,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晚上銘哥兒來找他喝酒,看著銘哥兒痛苦不已的的樣子,他腦子裡不由得想起那張羞紅的小臉,她現在是不是更痛苦?

  銘哥兒早起後就發現常雲笙有些不一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由得問,“你怎麼了?”

  常雲笙深吸了口氣,單膝跪下,“我想.....想求娶小姐,還請將軍答應!”

  銘哥兒耐住心底的笑意,面無表情的問,“就算我妹妹被人退婚?你也不怕她....有什麼問題?”

  常雲笙堅定的說,“我心意已決,不管小姐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願意。”

  銘哥兒把玩著手上的劍柄,“常弟,就算我妹妹被退婚,她也不是嫁不出去,我依然可以為她找一個好婆家,你不用如此,婚姻是大事,我不願你的同情心害了她一輩子。”

  常雲笙被噎住,沉默了一會兒,“我......我不是同情她,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嫻靜,我,我願意,願意照顧她一輩子!”

  銘哥兒淺笑,“常弟,你們不過見了一面,我該如何信你,別怪我這般做,我最疼的妹妹,我不願她受任何委屈!”

  常雲笙站起來,徒手劈了眼前的案桌,他堅決的說,“我常雲笙在此起誓,若負小姐,有如此桌!”

  銘哥兒大笑,拍著他的肩膀,“好兄弟!我可就把妹妹交給你了!”

  半年後,常雲笙八抬大轎迎娶了鉁姐兒。

  婚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常雲笙才知道,黃家二公子根本就沒有和鉁姐兒訂親,而鉁姐兒更沒有被退婚,這只是錦哥兒和銘哥兒聯手設的一個局。

  銘哥兒拍拍他肩膀,“兄弟,別怪我們這兩個大舅哥,自家妹子自己疼,女孩子嫁人若嫁的不好,後悔就來不及了,我們沈家不納妾,所以才更不想讓妹妹嫁出去還得受委屈。”

  又半年,鉁姐兒挺著肚子背著包袱,又回了沈家,一回家就哭,沈毅和貞娘忙問怎麼了。

  鉁姐兒邊哭邊說,“他欺負我!我懷著孕,他還帶著別的女人回來!”

  沈毅和貞娘大吃一驚,這才半年就有了別的女人,日後還得了。沈毅愛女心切,當下就氣沖沖的決定了,“不回去了!大不了爹養你一輩子就是,混蛋,敢這麼欺負我女兒!”

  有了爹爹的支持,鉁姐兒更是越發來了性子,哭個不停。

  貞娘又心疼又生氣,“先別哭了,別壞了身子,你去屋裡歇歇,攜蘭,來來,扶著她進屋去睡會,你倆走了這麼久也該累了。”

  鉁姐兒抹了把眼淚,“我不累,我和攜蘭包了輛馬車送到山門下的,我拿了他三千兩銀票出來的。”

  下午的時候常雲笙追了過來,沈毅虎著臉吩咐沈從笑,“攔著門,不准你姑父進來。”

  沈從笑雄糾糾氣昂昂,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站在門口,昂著小腦袋說,“爺爺生氣了,姑姑哭了,不准你進去哦。”

  常雲笙現在哪裡還有當初那個冷冰冰的樣子,他滿臉的焦急,討好的對沈從笑說,“笑笑,讓姑父進去啊,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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