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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甸鏡感知到兩人達成一致後,也不給她們敘舊的時間,那顆星球極速襲來,漫天遍野的白光之後,娜塔莎又回到了那個鏡面世界。

  娜塔莎想起佩吉的請求,還有些恍惚。

  如果真的按照佩吉的設想,她目前最應該做的,就是拿到伊甸鏡,並從薩諾斯那兒套出用法。

  薩諾斯並不在控制台,娜塔莎以為他去追洛基了,便用雷射劃開了座椅上的手銬。

  她記得薩諾斯之前將那面鏡,放在了那張黑色的桌子,於是站起身向前走。

  只是走了兩步,娜塔莎便在拐角看見了薩諾斯的屍體——

  噢不,他並沒有死,只是躺在地上渾身冰冷,體溫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人類。

  要不是微弱的呼吸還在,娜塔莎指不定要提前為人類拍手叫好了。

  薩諾斯的面色白到發光,也不知是體溫過低,還是像娜塔莎一樣被拉入了某個時空維度。

  他瑟縮著身子,嘴唇微微闔動,即便閉著眼,那眼尾上翹著,似乎也含了絲魅惑的意味。

  不知遇到了什麼事,他的眼角慢慢劃出一滴淚,難得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態。

  看著怪於心不忍,甚至還想幫他抹掉眼淚。

  娜塔莎欣賞了幾秒他的美貌,淡定移開視線,低頭看見了他手中熟悉的鏡子。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只要她拿到鏡子,還怕其他成員破解不出使用方法嗎?

  在這個男人面前,娜塔莎幾乎就沒有占過一次上風,她心跳略快了幾下,貓著身子向那面鏡子伸出手。

  還沒碰到鏡子,她的手便被男人擒住,用力拽了下去。

  娜塔莎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見眼前的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剛想掙脫離開,四周急速扭轉起來。

  她被帶進了薩諾斯記憶最深的那個時空維度。

  與她和佩吉相見的場景不同,薩諾斯的記憶停留在上世紀的某個農場。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戰敗的德國建立了魏瑪共和國,而始於華爾街的經濟危機,徹底壓垮了外憂內患的德國人。

  民族心理極端扭曲之下,催生了某種操縱病態的民族主義。

  農場的主人便是忠實擁躉者。

  娜塔莎站在日頭正盛的草坪上,看見一名猶太婦人倒在血泊之中,有位衣著樸素的小少年,偷偷過來給地上的人,小心謹慎餵了幾口水。

  小少年金髮碧眼,眼尾上翹,透著些邪氣的好看,只是手指因長期勞作,變得粗糙不堪,十分配不上這張俊逸的臉龐。

  他的手上有幾道疤痕,動作之間袖子往下滑,露出了胳膊上清晰可怖的血痕,在光照之下奇異地泛著一絲光。可能因為太過緊張,他高挺的鼻樑微微滲出汗來。

  沒等他餵完麵包,檢舉的僕人,便領了農場主過來。

  怒氣沖沖的農場主,二話不說一鞭子抽在少年身上,那本就薄的衣服立即破開,少年背上被狠狠抽出條血口。

  農場主夫人攜著光鮮亮麗的女兒趕來,看著面前的情況,非但沒有阻止,反而上前接過丈夫手中的長鞭,連連抽打著少年,嘴上趁機發泄,用極近粗鄙的言語,辱罵著少年及他的母親。

  農場主則拿了把長劍,揮向少年身旁的那名猶太人,鮮血像噴泉一樣,灑向被抽打著蜷縮在地的少年身上。

  少年沒有過多掙扎,仿佛習慣了如此。

  農場主的女兒站著旁觀,天真的眼裡露出興奮的神采,輕輕哇了一聲。

  這一幕發生在娜塔莎眼前,像是演著無聲影片,他們不知她的存在,她卻能自動感知這些人的心理活動。

  少年是農場主的兒子,而他的母親,是農場主夫人的表妹。現場死去的猶太人,則是跟隨少年母親一起長大的僕人。

  與少年的遭遇相同,他母親在一個月前,正因維護這名猶太僕人,而被農場主夫人殘忍殺害。

  今天,猶太僕人終於也死去了。

  少年自臂彎中,看見那顆近在咫尺的頭顱,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將烈日吞噬。

  又是一鞭子下來,他渾身上下已經鮮血淋漓,他想起不久前,母親也是這樣死在自己面前,面上露出尋死的意味,正要緩緩閉上眼。

  一陣微弱的風吹來,少年在鋪天蓋地的血腥味中,聞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清香。

  這股香氣剛聞時極淡,仿佛從遙遠的時空飄來,暗含著一股撫慰人心的力量,隨著他的注意,香味變得濃烈起來。

  少年驀然望向某個方位,試圖從虛空中找出點什麼,哪怕那兒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顆樹,連朵花都沒有。

  娜塔莎退了一步,卻被無形之中的力量,推著飛了出去。

  即便被名義上的妹妹扔了石子,瀕臨死亡的少年仍倔強地盯著某處,直到視線里出現一抹模糊的身影,宛如從天而降的女神,將他帶離了這個地獄。

  少年生平第一次,像神話故事裡說的那樣飛了起來,他盯著其他人不能看見的虛影,充血的眼睛裡閃過成片的綠蔭。

  他的聲音極力保持著平靜,細聽才能感知到因激動而發顫的尾音,“你是雅典娜嗎?”

  娜塔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剛剛被推出去的瞬間,下意識就將這個倒霉蛋救了。

  前方有座山頭,她將人放下後,雙手放在纖細的腰上,略有些不耐,“看看我這身裝扮,小可憐,我從離你非常遙遠的時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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