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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母如墜冰窖,在警局兒子對她大呼小叫,她告訴自己是兒子壓力太大了。在殯儀館兒子那樣,她還是這麼安慰自己,可現在,他居然幫著他媳婦,這是從來都沒有過,以前哪次不是她一句話,老大就教訓她媳婦的。

  梁大嫂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老太婆還以為自己是家裡的太后娘娘呢,她現在就是個累贅。現在這日子雖然沒以前好,但是就憑能出這口惡氣,梁大嫂竟然覺得還有點值。

  觸到梁大嫂的眼神,梁母一口惡氣頂上來,都是這個敗家娘們挑唆,兒子才會這樣對她。

  怒氣上頭,梁母衝上去一把薅住梁大嫂的頭髮,“都是你挑三撥四。”

  梁大嫂不甘示弱,也用力薅住梁母的頭髮。兩個人扭打成一團,很快年輕力壯的梁大嫂就占到了上風。

  處於下風的梁母喊外援,“阿偉,你就看著你媳婦欺負你娘。”

  梁老大的反應是扭頭拉住嚇得哭起來的牛牛就往外走。

  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凍得梁母全身都麻木了,她臉色發白,牙齒切切,虛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凱旋的梁大嫂志得意滿地鬆開臉上好幾道血印子梁母,呸了一聲,“還以為你是家裡的老大,想繼續稱王稱霸,”故意往傷口上撒鹽,“沒了紅英,你算什麼,老太太你就是自己作的。”說完通體舒暢地去追老公和孩子,可算是把這些年的惡氣都給出了些。

  梁老大一家三口去了街頭的麵館吃晚飯。至於梁母,梁大嫂樂得不提,牛牛嚇壞了,也不敢說話,而梁老大想起梁母就是一肚子火,只覺得自己被他媽耽誤了。

  在看到桌子上前一位客人留下的報紙時,這股怒氣到達頂峰。

  梁大嫂滋味難辨地說道,“可真有錢,居然捐了1000萬。”

  梁老大眼珠子都紅了,死死盯著報紙都快著火了。京城浙商商會的災後重建慈善活動中,嘉陽集團捐了一千萬。梁老大順著名單往下看,找到了元一集團的名字,他也是偶然間得知這就是許家寶那個堂哥的公司。

  1000萬加500萬就是1500萬。

  他為了兩萬多塊錢急得抓心撓肝,他們輕輕鬆鬆就捐了1500萬,對著不認識的人,許家人都能這麼大方,他們要是把關係處好了。

  就像宋思思說的,手指縫裡漏一點都夠他們用一輩子的了。

  梁老大腹內翻江倒海,連鮮美的鱔絲麵條都吃得沒滋沒味,滿腦子都是1500萬,這可是1500萬,不是1500塊。

  一家三口吃完麵條回到家,梁大嫂一進門就看見了躺在床上掉眼淚的梁母,見到他們,梁母哭出聲來。

  梁大嫂嫌棄地翻了翻眼睛,又來這一套。一大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的,以為自己是二八小姑娘呢。

  見沒人上來勸,梁母越哭越大聲,心裡苦的不行,就是坐牢,她都沒覺得這麼苦過。

  一聽到哭聲,再看了看手裡的報紙,梁老大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

  望著氣勢洶洶而來的兒子,梁母連哭都忘了,下意識往裡頭縮了縮。

  梁老大劈頭蓋臉把報紙砸在梁母臉上,咆哮,“你看看,看看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貪心,我們現在都好好,我怎麼會被人追債。”

  梁老大機關槍一樣的咒罵著,將自己所有的失敗都推到了父母身上,是他們貪心,是他們目光短淺,是他們偏心小兒子……總之一切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彷佛那些錢是別人拿刀架著他的脖子逼他去借的。

  彷佛他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不曾貪圖過許家的富貴,沒想一輩子躺在梁紅英身上養家餬口。

  梁母被兒子罵懵了,哆哆嗦嗦地根據兒子的話從報紙上找到那篇報導,看清數字之後,眼珠瞬間瞪大了。

  數了一遍又一遍的0,梁母心怒氣衝天,“他們肯白拿這麼多錢給這些不相干的人,我們只要那麼一點,他們為什麼就是不肯。那點錢對他們來說又不算什麼。他們要是肯給錢,你爸怎麼會打傷家寶,紅英就不會死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梁母恨啊,許家寧肯把錢給外人也不肯給親戚,要是他們肯給錢,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暴跳如雷的梁老大懵了懵,一會兒覺得他媽說得對,是許家小氣;一會兒又覺得是他媽的錯,他媽太貪心。

  左右搖擺,也不知道哪個念頭能讓自己更舒服點。忽的,梁老大抱頭蹲了下去,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梁母擔心,“老大?”

  “叫什麼叫,別煩我。”梁老大怒吼一聲,怒氣沖沖的回到自己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梁母張了張嘴,到底不敢再說什麼,又躺了回去,繼續哭。兒子的怨恨,比挖了她的心還疼。

  更疼的還在後面,大兒媳婦對她大呼小叫,把家務活都推給了她。而大兒子居然不聞不問,眼睜睜看著她被媳婦兒欺負。一旦她和兒媳婦吵起來,兒子頭一個罵的就是她,梁母真是恨不得死了的好。

  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梁母想死,真正讓梁母生不如死的是,梁老大一家三口不見了。

  深知還不上債的梁老大不想被砍掉手,所以他帶著老婆孩子拿著家裡的所有錢跑了,多虧了梁紅英葬禮上收到的錢,不然梁老大買車票都沒錢。

  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兒子孫子的梁母眼冒金星,渾身發涼。第一反應是老大不會想不開帶著孩子也去自殺了,梁母差點被自己活活嚇死。

  她瘋了一樣去河邊找,又去派出所找,派出所拗不過一個老太太撒潑打滾的鬧騰,去查了下,發現梁老大一家是自己買票走的。

  鑑於他的債務情況,警察這邊傾向於,梁老大一家還不上錢跑路了,這種事他們見得多了。

  梁母死也不肯信,哭天搶地,“我兒子要走也會帶上我的。他肯定是出事了,是那些放高利貸的把他們關起來了,你們快去救他們呀。”

  尋死覓活的鬧騰,還牽扯到高利貸,派出所就對地下錢莊來了個突擊。確認,梁老大一家就是簡單的跑路了。

  梁母不肯信啊,讓她怎麼相信疼了三十年的兒子丟下她跑了,鬧著要讓民警幫她找兒子。

  這一次民警不管了,這不在他們的工作範圍內。

  警告過後,梁母再鬧,被拘留了幾次,梁母終於不敢再鬧,每天就神神叨叨地四處找兒子找孫子。

  而她心心念念的兒子在哪呢?在一個暗不見天日的黑煤窯里。

  這其中還有梁母濃墨重彩的功勞,她鬧地派出所清了一回地下錢莊,重點就是梁老大借的那家,損失慘重。

  梁老大跑了,他們本來就一肚子火,結果還被擺了一道,怒上加怒,立刻發動關係找人,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很快梁老大一家三口在川省被找到,三個舉目無親的外地人,來的匆匆消失的也匆匆,無人在意他們曾經出現過。

  梁老大被賣到了黑煤窯里,梁大嫂被賣給了大山裡頭的老光棍,而牛牛被一戶求子不得的農戶買走了。

  一無所知的梁母還在津市的大街小巷內遊蕩著尋找兒孫,她堅信,兒孫是被壞人抓起來關在一個黑屋子裡,正等著她去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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