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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神醫不會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吧?”唐劍愁見白夜一語不發、冷臉相對,面色沉了下來,“那白神醫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想和唐某商量,也休怪唐某不給面子了。”語畢,拉著孫蝶便走,“小師妹,你找個地方將衣服換了,咱們自己寫去。”

  “哦……”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孫蝶心裡還是忍不住泛酸。果然他是一點都不在意她的。

  可誰知她剛剛憂鬱完,房內便傳出了白夜冰冷中帶著微薄怒意的一個字,“慢。”

  唐劍愁腳下拐彎,很順溜地就回到了房中,直接轉頭對落葵道:“小葵去將帖子和筆墨拿到這來,過門是客,不能勞累了白神醫。”

  “是,大師兄。”落葵乖巧地跑了出去。

  孫蝶一直被唐劍愁牽著,好像小狗一樣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她忍不住拿腳尖畫圈圈:這大師兄也真的,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白美人的底線呢?這要是把白美人惹毛了,她真怕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見到他了。

  落葵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將東西拿了過來,就好像事先準備好的一樣,只等白夜一句話。

  待將筆墨和帖子放好,落葵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孫蝶。

  什麼意思?孫蝶莫名地渾身發毛。

  “研磨。”

  清清淡淡,冷冷冰冰的兩個字,分明是出自白夜之口。

  孫蝶翻著白眼望天,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友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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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白貼的事,白夜雖似是故意報復般的對孫蝶諸多為難,但總算是辦下來了。那清瘦卻蒼勁有力的糙書寫在帖子上,孫蝶愣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但她認不認識不重要,收貼人看得懂就成。

  吹乾了墨跡,一封封裝好交到送信人手中,白貼一事算是大功告成了。

  而自從裸/身上藥一事後,孫蝶便堅決不肯再和白夜住同一間房,白夜也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對她的要求頭一次沒有拒絕,很大方地將她趕到了落葵的房間。

  就這樣,孫蝶和白夜隔得遠了些,便還算是相安無事地過到了孫衍之下葬這日。

  一派掌門下葬是件大事,雖然華山派今時不同往日,但怎麼說也曾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所以即便手裡沒錢,孫衍之的葬禮還是辦得頗具規模。江湖上的大小門派也都派了代表來參加,其中甚至還包括唐門的人。

  “大師兄,想不到咱們華山派竟還和蜀中唐門拉得上關係,說起來你也姓唐,莫非你是唐門遺孤什麼的……”孫蝶看著眼前筆直立著的黑衣女子,眼神很嚮往。

  唐劍愁將她拉到身後,低聲道:“小師妹不要胡說,姓氏只是巧合罷了,這位姑娘不是華山派請來的。”

  “什麼?不是咱們請來的?”那是怎麼回事?不請自來,難道是要砸場子?孫蝶滿臉擔憂。

  “請問白夜白神醫可在華山?”黑衣女子一頭淺棕色長髮高綰腦後,梳著的是婦人髻,面上卻是年輕的姑娘模樣,嬌艷陰柔,一點都不像嫁過人的。

  “請問唐姑娘找白神醫有何事?”唐劍愁禮貌地抱了抱拳。

  黑衣女子神色清高地瞥了他一眼:“白神醫在哪?”

  奇怪,一個是用毒的祖宗,一個是用藥的祖宗,怎麼看起來好像很熟似的?孫蝶稍稍後退了些與這位冷美人拉開距離,擔心呆會唐劍愁和她一言不合打起來,會殃及池魚。

  “孫姐姐孫姐姐……”落葵自遠處跑過來,見到黑衣女子後愣了一下,腳步停住不動了。

  “小葵?”孫蝶轉身望向她,“怎麼了?過來啊?”

  不待落葵回答,黑衣女子已掠至她身邊,搶先開口道:“你們公子在哪?”

  “……小婉姐姐。”落葵輕聲喚了黑衣女子一句,抿了抿唇,“公子他……”

  話音未落,一道寒意突然襲來,眾人回頭一看,果然發現白夜站在不遠處的枯木之前,一身月白色立領長袍,頭戴鑲嵌著珍珠的雪玉發冠,兩條繡著金線滾邊的錦帶自玉冠之後隨長發傾瀉而下,雙眸一眨不眨,清雋容顏不苟言笑。

  見了他,孫蝶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腦子裡全是那日晚上上藥時的畫面,一樁樁一件件,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雖過了好幾天了,卻仍然記得比什麼都清楚。

  “你果然在這。”唐小婉見了白夜,一個箭步便沖了過去,速度之快令在場之人還未看清她是怎麼動作的,便見她已經站穩了。

  白夜並未回答,將冰山的特徵發揮到了極致,極度吝嗇話語,不過是淡淡地轉過身,單手負後走向遠處,墨發因束起了一部分,長度剛好到腰,隨著他走動的弧度如流水般蕩漾開來,當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就是……太冷了些。

  孫蝶眯眼皺眉,搞什麼嘛,身邊的女人那麼多,走了個顏凌霜又來了個唐姑娘,真是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吃得消嗎他?

  “小師妹,不早了,我們去靈堂吧。”唐劍愁見她一直盯著白夜跟唐小婉的背影,不由開口提點。

  孫蝶連忙回神:“啊……好的,我們走吧。”戀戀不捨地轉身,直到再看不見那抹白衫,方才收回視線。

  “小師妹是不是喜歡上白神醫了?”唐劍愁邊走邊語出驚人。

  孫蝶身子猛地一震,險些摔倒,唐劍愁連忙扶住了她:“看你這樣子,大師兄是沒猜錯了。”

  “哪有,我怎麼可能……怎麼會……我……我才不……”孫蝶自亂陣腳,半晌說不出一句整話,只好低頭道,“才不喜歡他呢。”聲音小得可憐。

  唐劍愁嘆了口氣,沒再言語,領著她進了靈堂。

  靈堂就設在孫衍之的房間,棺槨和喪葬用品都已備好,各大門派的代表逐個上前上香,並行至孫蝶跟前表示安撫,流程跟現代送葬時差不太多,只是不知道用不用隨份子錢。

  想到份子錢,孫蝶眼睛一亮,低聲問唐劍愁:“大師兄,你說這些人來給爹送葬,會不會帶點禮物或者禮金?”

  唐劍愁皺眉思索一番:“小師妹說的是白包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看來有希望啊。

  “此乃禮節所在,自然是有的。等師父下了葬,我們也要宴請各門派的來客。”

  “太好了。”這下有錢了。

  “小師妹,你……矜持一點。”能不能不要一副貪財好色的模樣,大家都看著呢。

  孫蝶白了他一眼:“大師兄你懂什麼?裝范兒都是瞬間的,只有不要臉才是永恆的。”再說了,定律上都寫了:所有人都很有錢,銅板很少出現,一張一張的銀票比糙紙還便宜。換言之,那不就是說這次孫掌門下葬後,他們會得到一大筆錢嗎?

  “大師兄,爹這次下葬收的白包,數目應該不少吧?”來了這麼多人,得吃他們華山派多少飯呀?白包少了可不合算。

  “小師妹!”唐劍愁沉下臉色,“師父才剛走,你這樣子給人瞧了去……”

  孫蝶也察覺到了,立馬陷入悲傷,清麗的臉上神色淒淒,泫然欲泣:“大師兄,我這不是擔心華山派的明天嗎……現在說啥都沒用啊,發展才是硬道理,要發展就要有錢嘛。”

  “這個你無須擔心,你只管安心做你的掌門便是,大師兄會為你處理好一切。”唐劍愁一邊向來客抱拳行禮一邊道。

  孫蝶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仍保持著一副憂傷的樣子,她對迎面走來的賓客點了點頭,待人走遠了,才小聲說:“大師兄對我這麼好,我真是無以為報。”實話。

  “無妨,反正錢權皆要藉助百糙山莊之力,小師妹要謝便謝白神醫吧。”

  孫蝶這次真地倒地了,在場之人見她面如土色渾身顫抖地癱軟在地,紛紛唉聲嘆氣地議論起孫掌門之女多麼多麼孝順,多麼多麼懂事之類的……殊不知,她只是在為自己那可以想見的悲哀未來默哀啊。

  “孫掌門雖已離世,可華山派還須由孫小姐支撐,請節哀順變。”

  冷冷淡淡地聲音自頭頂傳來,孫蝶抬眼便見一雙纖塵不染的鹿皮靴子,雪白無暇,分明是嶄新的。

  ……哼,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人是誰了。

  “白神醫說的是,我沒大礙,過幾天就好了。”孫蝶吶吶點頭,一副乖順的樣子。

  “既然如此,還坐在地上幹什麼?”

  有錢撿啊,怎樣?孫蝶輕咬下唇,想要瞪他兩眼,可抬起頭左看右看都找不到他人……死哪去了?算你跑得快!孫蝶幽怨地扁扁嘴,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半是因為生氣,一半是因為腿麻了。

  但落在眾人眼裡,就成了偽裝的堅強!

  “孫小姐節哀啊。”

  “孫小姐撐住啊。”

  “孫小姐好可憐——”

  “孫小姐好無辜——”

  孫蝶眼含熱淚地接受大家的勸慰,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惜。

  “孫小姐。”

  一聲低沉的呼喚吸引了孫蝶的注意,循聲望去,是一位手持黑色兜帽,穿著素色便服的英武男子。

  這人誰啊?孫蝶實在不認識,觀察唐劍愁臉色也稍顯困惑,便直接問道:“這位公子是……”

  黑衣男子道:“在下是受武林盟主委派,今日特地前來華山派為孫掌門奔喪。”

  孫蝶心尖一顫,武林盟主啊,大人物啊,人間正道是滄桑啊。

  唐劍愁聞言連忙恭請黑衣男子進裡屋詳談,孫蝶望著二人的背影,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孫姐姐。”小落葵今日也為孫衍之披麻戴孝,個字矮小的她站在人群里幾乎被忽略了,若非她出聲,孫蝶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嗯?小葵?怎麼了?”孫蝶勉強拉回神智,低頭看她。

  孫蝶對著手指道:“孫姐姐你別看了……公子他臉色不太好……”

  “你們公子?他又怎麼了?”

  “這……”

  知道問不出什麼,孫蝶乾脆直接道:“他在哪呢?剛還見他諷刺我呢,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沒看我正忙著呢嗎,沒工夫跟他玩捉迷藏,老實呆著不行嗎?”

  “在、在那。”落葵顫著手指了指孫蝶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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