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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品牌上線的門面,也是他家的。我能怎麼辦呢?古有陶淵明為五斗米折腰,今有我秦羽為兩千萬交出您的微信號。

  嘿!我還就和他槓上了嘿!

  季元現:……

  陶潛說,我他媽不背這個鍋!

  秦羽哪是跟立正川槓上了,他純粹是在跟錢槓。

  嘴裡罵秦羽不是東西,季元現捂住胸口,裡面有顆心咚咚直跳。

  加吧,都找上門了。他還能幹什麼呢,無非是再次偷走他的心。

  季元現咬唇,一邊寬慰自己一邊點擊同意。完事後趕緊放下手機,督促自己認真開車。他眼神飄忽,眼睛有點發紅。嘴裡哼的勃拉姆斯早已跑調,什麼玩意。

  隔半分鐘,忽地彈出兩條消息——是立正川!

  季元現故作矜持,等待幾秒,這才拿起手機悠悠點開對話框。

  立正川只發兩句話,言簡意賅,還挺官方——

  “你好。”

  “我記得以前在哪兒操過你。”

  第五十九章

  “我和立正川見過一次。”

  “在美國洛杉磯。”

  顧惜說這話時,正帶著季元現參觀新裝修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入眼東埔橫江。千萬廣廈置於腳下,隱有指點江山的成就感。

  顧惜跟隨樂團到洛杉磯巡演,當日結束後,聚餐完畢已凌晨一點。顧惜借了朋友的改裝寶來,重點不在改裝上,而是僅想要一輛代步車。他出國後過得低調,不混華人留學圈,只和必要同學保持聯繫。

  近幾年留學生炫富、打架鬥毆、傷命傷財的屁事太多,顧惜很聰明地遠離任何是非。

  洛杉磯,美國第二大城市,幾千平方千米,百萬人口,數不清的道路東西南北四通八達。顧惜真沒料到,居然遇上立正川。對方座駕同樣幾近低調,可至少還是奔馳級別。

  兩人等紅燈時,隔著車窗對上眼。前情敵相見,不知咋的,同樣眼紅。

  顧惜承認,事是他惹的。修長中指一豎,乾淨利落一腳油門。誰沒賽過車咋的,異國競速倒是第一次。

  油門轟鳴,立正川面無表情地提速追上。遠不至於賽道飆車的速度,可要放在郊區公路,妥妥違章犯法。

  朋友說,別小看寶來,這你媽可改裝過!彪速200,帶你飛嘿!顧惜踩著油門,200沒試過,120倒是沒問題。起初,立正川並沒放開膽子跟他比,緊緊咬在後頭,一刻也沒離開後視鏡。

  顧惜咋舌,覺著不過癮。他將左手伸出窗外,大拇指朝下,狠狠搖晃。車後油門嗚地一聲,顧惜暗道不好,趕緊收回賤兮兮的手勢。立正川的座駕瞬時擦車而過,留下孤高睥睨的車影。

  顧惜咧嘴一笑,心情好得吹口哨。

  故事結尾,兩人沒多久便“翻車”。美帝警察不吃素,電影裡總說別人不靠譜,看來沒怎麼取材現實。

  那烏泱泱的警車,好一通圍剿。最後卻只扣立正川,讓顧惜滾蛋。原因是:帥氣的警察同志實在不敢相信,就寶來那破車,能達到那麼快的速度?

  顧惜靠著引擎蓋,實在沒忍住暢懷大笑。立正川猛地一拍車頂,“Fuck!”

  警察立即朝他一抬下巴:注意態度。

  “wow, Goodnight,”顧惜走時,從車內伸出頭來。他好笑地看著立正川,故作心疼。

  “My poor pony。”

  異國他鄉,深夜郊外。兩個大男人幼稚的行為,倒讓前塵往事、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了。

  從此江湖再見時,亦能把酒言歡,推杯換盞地共訴年華。

  “合著你們早見過了,”季元現沒心情欣賞他的商業帝國,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奶昔,這麼多年兄弟一路走來,你就這樣對我。”

  “別拿喬,現在這招對我沒用。”

  顧惜瞥一眼,輕輕搖晃手中茶杯。

  “我又不是秦羽,這點眼力總該有。跟你提立正川,等同於找死。誰知道你怎麼想的,我去踩雷幹什麼。”

  季元現無奈,這話挺真。

  “我要是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那就好了。”

  “聽羽子說,你倆重逢那天晚上,把我拖出來擋槍。立正川臉色不太好,我估計下次見面得劍拔弩張。我說元寶,我這人在家中躺,鍋從天上來。你還是不是人了。”

  “我跟你說啊,你倆的感情糾紛可別帶我出場,按分鐘收費的。”

  顧惜伸手,比一個數。低於這個價免談,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拿出鞭屍。

  顧惜當年離開,是心有不甘。他喜歡的男孩,最終連一句表白都未曾讓他講出來。而等他去到歐洲,去到更寬廣的世界時,顧惜忽就明白了。

  不是愛,其實從來都不是愛。是習慣作祟,占有欲搞鬼。誰說友情不含領地意識,那是過度解讀的兄弟情。

  也或許喜歡過,僅僅喜歡在年少荷爾蒙萌動時,但也僅僅如此了。

  顧惜曾經的固執,無非是眼界與胸懷還不夠開闊。

  “瞧瞧,何來真情永不變。”

  季元現嘖聲,隨口開玩笑。他低頭回復工作消息,眼神往下,看見立正川。

  兩人的聊天信息僅停留在前幾天夜晚。

  立正川說:我好像在哪兒操過你。

  季元現答:沒有的事,你記錯了。

  立正川不慌不忙,半響才回覆:沒事,我會讓你記起來的。

  夜色四合,沉得要命。季元現捂著臉,好似有人偷窺一場秘事,他先自個兒紅了臉。

  現哥想回,又不知該說什麼。時間過去太久,再回復就顯得有些怪異。思來想去,便也乾脆不回了。

  顧惜知道他在糾結,只是不太明白季元現犯慫的原因。“既然他回來了,你也還在。他還想跟你結婚,你也沒有反感牴觸。”

  “我不知道你在等什麼,還猶豫呢?黃花菜都涼了兄弟。”

  “不是,奶昔。我說你現在怎麼如此冒進主義,我以往四平八穩,從不出圈的髮小哪兒去了?希望有關部門能管管。”

  季元現伸手點點他,顯得十分唾棄。

  八年,誰沒有點改變。季元現沉靜清冷,不再扎人堆里。立正川世俗圓滑,臉上掛著公式化迷人微笑。顧惜變得愛冒險,膽大,且極愛享受自由人生。

  往事隨風散,八千里的求聖問路,少年們的固執歲月,一朝灰飛煙滅。

  那天季元現離開寫字樓時,給顧惜講了真話,“其實我不是猶豫不決,只認為自己不是東西。”

  “當年我毅然決然推開他,傷害他。現在立正川對我示好,我就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腆著臉和好粉飾太平麼。”

  “至少得在我想通前,才能去接受一份珍之又重的感情吧。”

  顧惜不置可否,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忽地一聲輕笑。

  立正川那小子,命真好。

  月末,季夫人清倉甩賣的天文館約會,如期而至。

  大清早,季元現剛從被窩裡爬出來沒多久,正在跑步機上飛奔。手機提示一響,他減緩速度,連上藍牙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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