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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吃過藥打算就寢時,門鈴突然響了。

  奇怪?這時候會是誰?

  正猶豫著該不該開門時,門外的人說話了:“是我,開門。”

  是他?他不是走了嗎?

  衣若芙打開門,看見邵凡齊拎著一袋東西站在門口。

  “你要睡了?”

  “嗯。還有事嗎?”不知道他為什麼去而復返,來拿衣服的嗎?“衣服沾到血了,我洗好再還你。”

  “隨便。”他繞過她,進入屋內,將袋內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我去買了冰枕及冰塊,如果半夜你發燒的話,可以把冰枕拿來用。傷口如果還會痛,就用冰塊在傷口周圍冰敷一下。”他一邊交代,一邊將東西放入冰箱。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動作,內心則是對他的細心微感悸動。原以為他已經離開了,豈知他卻是去替她張羅這些東西,看不出他的心思會這般細密。

  “對了,藥吃了沒?”將東西放好後,他突然想到。

  “吃了。”

  “嗯。”他滿意地點點頭。“有什麼問題,我就在樓下車內,你在窗口喊一聲我就會聽到。好了,你休息吧。”他一口氣交代完後,也不多說廢話地開門離去。

  室內再度回到原來的寧靜,衣若芙呆了一下。沒想到他這次倒是挺乾脆的,不再執意要留下來,省去了她不少口舌。但是,他說他在樓下的車內?

  走到窗邊,她真的看見他的車停在樓下。

  他真的打算今晚睡車上?

  走回床邊,衣若芙輕輕趴回床上,腦海里反覆思索著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這一切有什麼關聯嗎?他的行為背後隱含著什麼意義嗎?是一時興起的好玩?抑或只是想征服對手的好勝?

  唉!不想了,也許他只是一時的愧疚加上一點點的無聊,沒多久就會因無趣而放棄了。

  睡吧,今天透支太多精神與體力了。緩緩閉上眼,睡意很快地襲上她。

  那一夜,她沒有任何不適。而他,真的在樓下守了一夜。不止那一晚,連續一個星期,每天晚上他都守在原地,直到她拆完線,醫生再三保證一切無恙後,他才結束每晚的守護工作。

  她表面仍一如往常般的平靜,只是平靜的心湖底,有一股暗潮隱隱波動。冷靜的她,初次體會到何謂“不安”的感受。

  內心的警鈴悄悄響起,該如何解除警報呢?她要好好想一想。

  第五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2:17:06 字數:10328

  暑假過後,衣若芙已經是大學四年級的學生了。大部分的必修課程都在大一到大三這三年,所以到了大四,必修課反而不多。為了湊足學分,有些同學會選修一些非主修科目,或因自己的興趣、課程內容活潑而決定。因此同學們稱這些為“營養學分”。

  “企業與社會”就是她的死黨兼室友——風鈴,口中“很補”的營養學分,所以她也就順應民意跟著選修了這門課。

  老師的上課內容多半是探討一些現今企業主的用人哲學及人生觀。由於老師本身對禪學及命理方面也多有涉獵,因此也會在課堂上探討一些這類的話題。像現在,老師正口沫橫飛地與同學討論“面相觀人術”。

  “一般企業在招募人才時,人員的穩定性通常是一個很重要的考量依據。而一個人的穩定性及忠誠度也可以從他的面相顯現出來。”講師看了台下的學生一眼,指著某位同學。“像這位同學,眼光閃爍、眼神迷惘,表示心性未定,穩定性不夠,很難在同一工作崗位久任。”

  “老師。”有位同學舉手發問。

  “請說。”

  “那麼從一個人的面相可不可以看出這個人對感情的態度及忠誠度?”

  “當然可以。”講師笑得一臉得意。“我來舉幾個例子。”

  他看了同學們一眼,眼光鎖定在有著一張圓圓臉蛋的風鈴身上。

  “就拿這位同學來說吧,她將來必定會是一個對另一半從一而終的人。”講師指著風鈴對其他同學說道。

  “哦?我嗎?”風鈴眨了眨眼,轉向坐在她身旁的劉維德。“阿德,鏡子給我。”

  “老師,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是依據什麼判斷的?”另一位同學章玉宇也舉手發問。

  “不信,我們可以來求證看看。”講師再度轉向風鈴,看著風鈴正盯著鏡中的自己左看右瞧那股認真的模樣,不覺莞爾。“這位同學,你說,你將來會不會對你的另一半從一而終啊?”

  實在看不出自己的臉上到底哪裡可以看出自己有從一而終的跡象,風鈴乾脆收起鏡子,不再研究。抬起頭,對講師甜甜一笑。

  “當然啊。我對“每一個”另一半都會從一而終啊。”她特地強調“每一個”這三個字。

  幽默的回答引來班上同學的哄堂大笑。

  講師一開始也為她的回答感到一陣錯愕,隨即意會到她的頑皮反而咧嘴一笑,並不因為她的回答而不悅。

  “也算是從一而終的一種吧。”講師自圓其說。

  “也許吧,至少目前為止,我的觀念是如此。”

  風鈴仍是大言不慚地歪理滿天飛,倒教旁邊的劉維德看不下去了。

  “鈴,別跟老師開玩笑。”他輕輕拉拉她的手,小聲提醒。

  劉維德對風鈴的親密舉動全看進講師的眼裡,他很好奇這兩個人的關係。

  “這位同學是……”他看向劉維德。

  “哦?”果然如他的猜測。

  只是他沒想到大方承認的不是男方,而是女方,而劉維德只是在他詢問的眼神下,以禮貌性的微笑點頭來回答他。其實這兩個人還真的是很相配,女的活潑,男的內斂,一動一靜,完美的互補組合。

  “老師。”章玉宇再度發問。“我不認為現今的社會還適用從一而終的觀念。”

  “哦?怎麼說?”講師對他提出的反駁頗感興趣。

  “所謂人往高處爬,每一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最好的,如果只是迂腐地遵守從一而終的信條,守著一個不是對自己最好對象,那豈不是誤了自己一生?”章玉宇說的頭頭是道。

  “你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講師對他的話並不完全否定,但是也不給予絕對的肯定。畢竟感情的事,是不能用事業上的利己原則來衡量的。“但是石頭不見得是愈撿愈大顆,騎驢也未必能找到千里良駒啊。”講師希望能給他一些修正,不願他的觀念太過於功利。

  “至少還是有機會不是嗎?有機會就要試著把握。”章玉宇刻意看向風鈴,音調也抬高了一些。

  “所以章大少有兩句名言。”班上另一位同學看不下去了,王昱之——也就是衣若芙的死黨之一兼系花——她忍不住開口:“上聯是莫為一顆樹,錯失整片林。下聯是:棄守一枝花,坐擁桃花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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