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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有些憂慮,顧音道,“你先上來。”
果然,到了城西,見城門外擋住了好些人。大門已經關閉,只留了一扇小門出入。
顧音讓張勇遞上顧府的牌子,守城的兵士忙哈頭點腰,放他們進去了。
坐在馬車裡,快要到家,顧音發現自己心情極為平靜,既無忐忑,亦無期盼。
以前在府里總是鬱郁,父親、雲氏和顧月顧泉,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顧音孤獨地從懵懂無知的孩童,變成了陰鬱的少女。
大夢一場,仿佛已經世易時移,物是人非。即使夢裡的事情是假的,母親和外祖一家對自己的關愛,足以治癒那年幼的受傷的自己。從此以後,惟願自己能勇敢的繼續往前走,這世上,也有人時時記得母親和外祖他們。
她拂起車簾,看著宅門前的顧府二字,輕舒一口氣。
馬車停下來,冬兒扶著顧音下了車。
張嬤嬤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瞧著府外的石獅子,頗有些感慨。
守門的張老四見著一行人,愣了一下,忙跑過來,行禮道,“大姑娘回來了。”
顧音點點頭,往裡走去,冬兒和張嬤嬤隨其後。小卓哥等人先去卸了馬車。
張老四有些詫異,這關頭,大姑娘怎麼自己突然回來了,忙使人去報了信。
顧謙上衙去還沒回,顧音便直接往內院走。
雲氏得了信,正琢磨著顧音突然回來做什麼,便看見顧音帶著冬兒和一個老婦走進來。
不過一個月不見,這丫頭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再如西子般弱柳扶風,倒是精神氣兒好得很,抬眼望來的時候,一雙黑眸沉靜得見不著底。那老婦,雲氏定睛一看,莫不是以前的張嬤嬤?
顧音施施然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雲氏擠出個笑臉,“阿音回來了,身子可都好了?”
“多謝夫人關心,已經大好了。”顧音微微一笑。
“既然回來,就先安心住下。等下我讓俞嬤嬤去廚下吩咐一聲,準備點你愛吃的東西。”雲氏笑道,“徐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的。”
“夫人不必操心,我回來,不過是拿些東西。”顧音直接道,“我娘親的庫房鑰匙,請夫人交予我罷。”
“你......”雲氏吃了一驚,笑容頓時消失了,睜大眼睛,“這......阿音,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顧音嘴角揚起一絲嘲弄的微笑,“有勞夫人替我保管了多年,從今日起,便交予我自己來保管吧。”
雲氏皺起眉頭,“郡主的庫房,是以後留給你做嫁妝的。哪有女兒家索要自己嫁妝?”
顧音不軟不硬,沉聲道,“我已經及笄,拿回我娘留給我的東西,又有什麼不對?”
雲氏結舌,沒想到顧音出去段時間,回來就如此咄咄逼人,只得託辭道,“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
“也好。”顧音從容道,“那我就先告退了。”
雲氏盯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氣憤道,“這丫頭,越來越不聽話了,怎麼又鬧這麼一出?”
珊瑚幫她打著扇,一旁俞嬤嬤道,“莫不是有人攛掇了大姑娘?”
雲氏素手一拍桌子,“去查查,看這段時間別院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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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邊小院,院門口茗春迎上前來,“姑娘,您回來了。”
顧音點點頭,“辛苦你這段時間守著院子了。”
進了小廳,顧音坐下,茗春奉上茶盞,“不知道姑娘今日回來,我等下就把臥房收拾收拾。”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這裡有人來過嗎?”顧音問道。
茗春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這......二姑娘來過兩次,還讓茗夏來找過東西,說是姑娘借了二姑娘的物件......”
顧音冷笑,“找出什麼來沒有?”
“多寶閣上有個白玉飛鳥拿走了,還有您上次畫的春日宴也被二姑娘看到拿了去。首飾箱子鎖住了倒是沒有翻過。”茗春唯恐顧音責備,跪下道,“姑娘,對不住,我沒有守好這院子。您責罰我吧。”
顧音語氣淡淡,“不關你的事,你先去收拾吧。”
茗春忙起來道謝,下去了。
冬兒見茗春慌張離開的背景,心裡頭有些不樂。茗春慣來跟茗夏茗秋交好,對夫人和二姑娘的話也是極為聽從。不過姑娘既然不說,她也不便多嘴。於是問道,“姑娘,我們在這裡住多久?”
“先看情形。”顧音泰然自若,輕笑道,“怎麼,冬兒也不想住在這裡了?”
冬兒愁著臉,“在別院住久了,覺得別院才像家裡。一進這府里,就覺得哪都不對。”
張嬤嬤道,“冬兒,慎言!”冬兒做個鬼臉。
顧音好笑,嘆氣道,“我也是如此。”
“姑娘,你說夫人會把鑰匙給我們嗎?”冬兒問道。
顧音輕笑,“總得先試試。”
顧音在自己房裡歇了一會。起來便聽冬兒過來說,府里的岳姨娘已經有了身孕。
“說是上月十五的時候,去寺里燒香回來,岳姨娘身體不適,請來大夫一看,原來是有了身子,快三個月,只是懷像不太好,老爺就做主免了她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