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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氏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見梅茹仍滯愣在那兒,懵懵懂懂的樣子,又拿出幾個小瓷器,做成桃子和蘋果的模樣。她道:“這些是壓箱底的東西,循循你看看。”梅茹還是僵在那兒,動也不動。喬氏咬咬牙,自己揭開了一個蓋子。那裡面是赤條條的兩個人。梅茹臉騰地就紅了,她看了一眼,那種打心底的噁心又湧上來,連忙偏過頭乾嘔起來。

  喬氏嚇了一跳,忙順著梅茹的後背,擔憂道:“循循,你這是怎麼了?”

  梅茹乾嘔的難受,答不出一句話來,只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省的娘親擔心。

  喬氏看在眼裡更加心疼了,她替梅茹擦了擦眼裡的淚,壓低聲,推心置腹道:“好循循,你要嫁人、做人.妻子,就得經過這一步。這事兒起先看著是怪嚇人的,往後你多經歷幾回,就知道了。男人啊也得要哄著,你性子就別太剛硬,省的自己受苦。若是得了殿下的心,琴瑟和鳴,你以後的日子就更舒坦了。”

  梅茹靠在娘親的懷裡,心撲通撲通跳的格外快,特別的慌。

  她和傅錚就做過一夜夫妻,梅茹就記得很痛,痛的她回憶起來還渾身打顫,心裡跟刀絞似的,是生不如死。

  梅茹這天夜裡睡得不好,翌日早早就被喊起來,沐浴更衣,梳洗開臉,里里外外忙得不可開交。她昏昏欲睡坐在那兒,閉著眼,任人打扮著。

  梅芸和梅蒨都提前回了府,孟蘊蘭也來得早,趁著其他人沒來,姊妹幾個聚在梅茹房裡說話。萍姐兒怪捨不得的,對正在梳妝的梅茹道:“三姐姐出嫁之後,府里就我一人了,都不熱鬧了。”是啊,府里原本四個姑娘,一個個都嫁出去了,現在就剩最小的四姑娘。梅茹心裡也不舍,偏頭道:“我時常回來看你就是。”

  她這一偏頭,萍姐兒和孟蘊蘭齊齊“呀”了一聲,萍姐兒湊過去驚嘆道:“三姐姐可真好看!”

  孟蘊蘭也訝異:“是啊,循循你這麼一梳妝打扮,我可認不出了。”

  被她們一說,梅茹方對著鏡子照了照。就見裡面的那人,柔軟的烏髮全都梳攏成髻,一張嬌俏的臉徹底露出來。她本就生的明艷,如今不過略施粉黛,就添了好幾分流光。黛眉如遠山,眼底含秋波。那雙桃花眼光是看著人,就像是泛起點點漣漪,說不出的動人。梅茹的面容白淨而冷清,如今唇上抹了紅紅的口脂。這一點紅,便透著股明媚妖嬈,真真是驚心動魄的美。

  萍姐兒和孟蘊蘭圍著梅茹大呼小叫,梅茹臉慢慢就紅了。

  更多道喜的人來了,見到梅茹亦是怔楞住。眾人原先只覺得梅茹生的不錯,但比梅蒨是差上不少,可如今一看,竟不輸半分,那舉手投足間更是獨有一股恣意風流在。

  戴上鳳冠,紅蓋頭一落,梅茹眼前便是紅通通的一片,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梅茹的心突然就慌起來。

  她坐在那兒,雙手絞在一處,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還是很亂。外頭的鞭炮聲已經響起來,震耳欲聾。不多時院子外面徹底熱鬧起來。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動靜。

  那熙熙攘攘熱鬧喧囂的聲音中,她最先聽到的,居然還是傅錚的聲音。

  這人平日裡說話總是冷冷清清,蕭蕭肅肅,透著股滲人的壓迫,今日聽上去卻是含著笑意,如五月的天氣一樣清朗。可梅茹還是心慌。上一世,自己就是坐在這兒等他,這一世依舊如此,更像一個輪迴。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捨不得循循出嫁,心裡酸酸的,嗷嗷嗷真心不捨得。

  親媽:過年了,傅渣和循循還沒有給大家拜年呢,說點啥?

  傅渣:呵,要本王給平日丟磚頭罵本王的人拜年,門都沒有!

  親媽:循循,快管管你家渣。

  循循:來,王爺該吃藥了。

  傅渣:不,本王要吃你了。

  謝謝親們的地雷,謝謝大家給循循添嫁妝啦~~

  juju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00:45:12

  接二連姍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01: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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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該死的妞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2-11 16:28:55

  第111章 2.12

  院子裡歡笑不絕,熱鬧非凡,裡頭的梅茹卻是昏昏沉沉,她坐在那兒,心裡還是很慌,很亂。兩隻手絞在一處,整個人如芒刺在背,恨不得登時逃了才好。

  她心裡惶惶的,突然,那些熱鬧齊齊卷進了房裡,直直撲面而來。梅茹罩著紅通通的蓋頭,視野里更是出現了一雙繡吉祥八寶紋樣的黑緞靴子!梅茹一滯,然後是男人喜袍的一角,很紅,與她身上的霞帔相稱極了。

  梅茹低下頭坐在那兒,周圍的動靜這才慢慢傳入了耳中。她聽到孟蘊蘭和萍姐兒的笑,還有喜娘在說吉祥話。跟前的傅錚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梅茹就是覺得他是在笑著的。怔怔望著那人的靴子,她被丫鬟們攙扶起來。

  眼前是茫茫然一片紅色,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到前面傅錚的衣擺還有那雙緞靴。

  盯著那雙若隱若現的緞靴,梅茹有片刻失神。

  前世與傅錚成親那回,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人的緞靴。那一天,梅茹就見了他一眼。在挑蓋頭的時候,她大著膽子看向他。那時候傅錚也是穿著大紅喜袍,偏偏面容沉峻,眸子漆黑而冷。四目相對,梅茹嬌嬌怯怯的低下眼,然後就看到一雙緞靴,用金絲銀線繡著吉祥紋樣。那會兒她什麼都不敢瞧,只盯著那人的緞靴,熟料那夜他走了,就再沒有回來。

  鈍鈍眨了眨眼,看著面前的吉祥八寶紋樣,梅茹依舊微微恍惚。

  拜別過爹娘,被送上花轎,梅茹還是怔楞。

  花轎從定國公府抬了出去,一併抬出去的,還有流水一樣的嫁妝。有好奇的人沿路數著多少抬,到最後也沒數清楚。

  真真是十里紅妝,人人艷羨。

  一路吹拉彈奏,花轎又從王府正門抬了進去。待轎子落定,梅茹被攙扶下來。與傅錚行了大禮然後送進了洞房。

  洞房裡總是最熱鬧的,梅茹坐在床邊,只覺得房裡滿滿當當圍得都是人。議論聲、歡笑聲還有小孩子的吵鬧聲亂七八糟飄過來,不絕於耳,可她仍是什麼都聽不清,更什麼都看不見。梅茹攥著手坐在那兒,不大自在。

  傅錚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紅蓋頭罩著的腦袋輕輕動了動。想像著底下人的模樣,傅錚不由笑了笑。

  他難得笑,且這份笑意溫溫柔柔,眾多看熱鬧的人不由悄悄驚呼,燕王殿下生的實在是太過俊朗,說俊朗也不足夠,那是一種讓人甘願沉淪的好看。而殿下平日待人冷如寒潭,唯獨對著眼前之人才真心笑了,這笑未免太過奢侈。眾人心思百轉千回,又望向床邊的梅茹,一時竟不知該是羨慕還是嫉妒。

  梅茹自然察覺到了一絲怪異,她愣了愣,罩面的紅蓋頭便被傅錚拿玉如意挑了起來。光一點點透進眼底,眼前就一點點亮起來,梅茹微微眯了眯眼。適應了這份光亮,她沒有再傻乎乎的抬頭看向傅錚,只目光淡淡掠過面前湊熱鬧的眾人,然後安靜的低下眸子。

  眾人一時更是驚呆。這新娘子未免也太好看了吧,那眼波淺淺拂過來,就像是慵慵懶懶的水,會勾著人的心,而鳳冠底下的那張臉更是明艷不可方物。眾人這回真看呆了。

  傅錚立在一邊,亦眸色深深的望著梅茹。

  入目是烏髮雲鬢,梳攏成柔軟的模樣,除了珠光寶氣的鳳冠,她的鬢間還簪著點翠團花簪,白嫩的耳垂邊則墜著羊脂玉的水滴狀耳墜子。那些首飾放在旁人身上許是很俗,偏偏襯得她愈發的白,愈發的出挑動人。

  傅錚定定看著,梅茹卻一直低著頭,根本沒有看他。上一世,他剛剛挑開了蓋頭,梅茹便偏頭看了看他,那時候大家還笑話她呢,笑話她一個新娘子竟這般著急……傅錚心尖驀地又開始疼了,像什麼扎一樣,他怔怔看著梅茹,可她只是低著頭。

  直到二人行合卺禮,梅茹才不得已拂過來一眼。

  對上她的目光,傅錚心裡方覺得歡喜,那一處疼過的地方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他彎起嘴角笑了,可梅茹卻又已經淡淡撇開臉,並沒有丁點高興之意。

  嘴角的笑意凝固著,傅錚默了默,擱下手中的酒盞。

  行完禮,說完吉祥話,眾人被請到前面吃酒。傅錚自然也得去。新房裡他和梅茹並肩坐著,梅茹仍安靜的低著頭,手攥在一起,擱在膝前。

  傅錚偏頭,便看見一張嬌媚的側臉。那唇柔軟且紅,誘得人恨不得立刻親一口,還有水滴耳墜輕輕搖啊搖,搖的人心都亂了……傅錚抬手撥了撥她的耳墜。他的指腹順勢刮過梅茹耳垂,粗糲,卻又讓人顫慄。梅茹躲了躲,終望過來。

  她的眼裡含著嗔怒,更加可愛了。

  傅錚笑著對她交代道:“好阿茹,你等我回來。”

  梅茹微微一滯,不知想到什麼,她側過身,重新低下頭,沒說話。

  這又是他欠她的,對不住她的……那澀意縈繞在心尖上,還是疼,傅錚從後面擁住了梅茹。

  這房裡還有伺候的丫鬟在呢!梅茹嚇了一跳,慌得回頭瞪他。她一瞪過來,傅錚就捉住她的下巴親了下來。梅茹更是大駭,雙手忙抵著胸口推他。傅錚的力氣大,一下子便將她制住了。兩個人還穿著喜服呢,傅錚就壓了下來,將她的手扳過頭頂。

  他親她。

  傅錚的唇又薄又涼,含住她的唇瓣兒,慢慢親著,吻著,並不放過任何一點的嬌美,甚至還發狠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舌尖兒。

  梅茹又吃痛了,她眼底泛起些紅,愈發楚楚可憐。

  傅錚就那麼壓著她,忽然不捨得離開了,他說:“要不你也咬我一口?消消氣?”

  聽他說這樣的話,梅茹身子僵硬的撇開臉,冷冷提醒道:“殿下,你該去外頭了。”

  見梅茹生氣,傅錚反而笑了,眉眼舒展開,最是開懷。狠狠再親了她一口,他說:“別胡思亂想,安心等我回來。”

  梅茹原本確實生氣,如今卻又是一滯。

  傅錚去前面吃酒,新房裡徹底安靜下來,靜琴和意嬋這才重新進來。先前她們倆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出去。如今殿下去了前面,她們才敢進來。進來之後,也隻眼觀鼻鼻觀心的伺候梅茹卸去鳳冠,還有滿頭的累贅。

  坐在妝奩前,梅茹抬起眼略略將四處打量了一遍。

  這一打量倒是發現些奇怪之處。

  前世她嫁給傅錚,是住在略偏一些的澤蘭院。那院子並不是現在這樣的。透過支開的南窗,梅茹看到幾株芭蕉,庭院裡頭還搭著個葡萄架……梅茹不由好奇,燕王府她前世住了十三年,這地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是王府的哪個院子?”梅茹問道。

  靜琴回說:“姑娘,這兒是立雪堂。殿下之前派人去府里問姑娘喜歡些什麼,又怕些什麼。知道姑娘畏暑,於是挑了臨著後面園子的地方,又讓人搭了這些。”

  這些俱是傅錚的心意。

  其實如果再住以前的澤蘭院,梅茹定會被那些過往壓得透不過氣,幸好這一世的傅錚選了這一處地方,她也有個喘息逃避的地方。

  梅茹嘆了一聲,只任由兩個丫鬟伺候自己去淨房沐浴更衣,梳洗乾淨,換上柔軟的紗衣紗裙。

  那淨房也頗有意思,臨著後面的池子,梅茹能直接看到滿池的荷花。

  暈黃的燈籠底下,一片片荷葉熙熙攘攘擠在一起,怪熱鬧的。若是到了七月,滿池荷花皆開了,定然更有趣。

  梅茹笑了笑,忽然又意識到,這池荷花也是前世燕王府沒有的。

  以前的燕王府多冷清啊,現在還真是不一樣了,處處透著勃然的生機。

  想到是傅錚吩咐的,再想到那個人,梅茹舌尖兒又疼了,她身子慢慢的開始僵硬,一顆心復又慌亂起來,跳得很快,很不舒服。

  梳洗的功夫,供梅茹用的飯菜已經端了上來。

  不過一頓飯,王府的廚子就變著花樣做了好多道,看著都可口極了。梅茹心裡有事,沒什麼胃口,只動了幾筷子,就又讓人撤了下去。這回端上來的是各色瓜果點心。梅茹困惑:“怎麼這麼多?”她一個人也吃不完吶。

  靜琴悄悄回道:“是殿下吩咐的。殿下說不知姑娘你愛吃些東西,怕委屈你了。”

  一聽到這個人,梅茹身子還是僵著。

  她用完飯,得了空,院子裡其他的丫鬟才過來拜見。梅茹淡淡拂過去,只見那些丫鬟都不是上一世熟識的面孔,這一世李皇后更是派下來的幾個嬤嬤。對著滿屋子的人,梅茹擺手道:“今日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其中一位鄒嬤嬤笑道:“王妃,這幫丫鬟皆是粗手粗腳的,還是奴婢們在跟前服侍比較好。”

  聽她直接頂撞回來,梅茹不悅,冷笑道:“本王妃說的第一句話就不頂用?還是要殿下來與你們說?”

  那嬤嬤頓時噤聲,連忙退下。

  傅錚匆匆從前面回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兒。他進到裡間時,梅茹臉色淡淡的,看不出高不高興,只坐在那兒單手支頭看閒書打發時間。見到他來,梅茹起來給他福了福身,仍是不咸不淡的模樣。傅錚卻又笑了。

  梅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連忙喚人進來伺候傅錚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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