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越行越遠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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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和的臉色在再見到兩位開完藥方回來的太醫後,已經勉強迴轉了過來。白承澤賞了兩位太醫後,吉和才帶著兩位太醫告退走了。

  「爺,」白登送了吉和一行人回來,一進書房就看見白承澤抱著平安,很有興致地逗弄著,便小聲道:「吉公公他們走了,爺,奴才把平安送回去吧。」

  「他是白柯,」白承澤抱著平安,輕輕顛著道:「我們府上何時有一個叫平安的小孩兒的?」

  白登說:「爺,您真要把他當成三少爺?」

  「欺君是死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奴才就是覺得,他的父親還在,這要是日後鬧起來,爺您要怎麼收場?」

  「怎麼會鬧起來?」白承澤說:「只要爺願意,他就是白柯。」

  「爺,您再想想吧,還有他的母親可是那位啊。」

  「他是余氏所生,是爺的庶子,將來再怎麼他也越不來爺的嫡子,」白承澤捏捏平安的小臉蛋,跟平安道:「不過柯兒你不用怕,只要你乖,爺一定護你周全,還會疼你,比起你那對朝不保夕的父母,你在爺的身邊能活的更好。」

  平安這時張了小嘴望著白承澤笑了起來,依依啊啊地跟白承澤叫喚,像是在跟白承澤說話。

  「你也同意爺的話?」白承澤也衝著平安笑了起來,「你那個美人娘把你生的不錯,小東西!」

  楊氏挺著大肚子推門走了進來。

  「來了?」白承澤也沒抬頭看楊氏一眼,只是道:「坐吧。」

  楊氏這時還不知道白承澤將平安當成了白柯的事,坐下後就問白承澤道:「爺今天怎麼想起來抱平安了?」

  白承澤看了白登一眼,白登是趕忙就退了出去。

  「父皇派了太醫來看柯兒,」白承澤對楊氏道:「以後平安就是柯兒,你院中看過平安的人,都不能留了。」

  「爺!」楊氏坐不住了,看過平安的人都要死,那不是要把她院裡的人也都殺了?還有,平安是個什麼身份?把平安充做王府的小王爺,這事要是被發現了,欺君之罪他們擔當的起嗎?

  「我已經決定的事,你就不要再說了,」白承澤說:「你以後不要再管柯兒的事了,安心養胎待產,爺還盼著你肚子裡的這個呢。」

  「可是平安……」

  「柯兒。」

  「爺要把柯兒再給余氏妹妹養著嗎?」

  「她?」白承澤說:「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還怎麼帶孩子?你不用管了,回院裡去吧。」

  楊氏起身,要給白承澤行禮。

  「身子重就不要行禮了,」白承澤抬頭,很溫和地對自己的這個女人道:「好好地替爺把兒子生下來,爺一定重重地賞你。」

  「妾身知道了,」楊氏露給了白承澤一個很嫵媚的笑容,然後轉身走了。

  書房外還是細雨紛飛的天,楊氏還沒走上幾步,就看見白登帶著府里的侍衛追了上來。

  「夫人,爺的命令,還請夫人體諒奴才一回,」白登很恭敬地跟楊氏躬身道。

  「夫人?」扶著楊氏的兩個婆子,還有跟著的丫鬟,都看著楊氏,不知道自己的男主子又下了什麼命令。

  「我知道,你做事吧,」楊氏輕輕推開了兩個婆子攙著她的手,對白登說道。

  白登沖侍衛們揮了一下手。

  侍衛們上來,凶神惡煞一般,將跟著楊氏的丫鬟婆子們往地上一踹,拿繩子捆上,嘴一堵,拖著就走。

  白登還跟楊氏道:「夫人的院子,奴才還要帶著人去清一下,還請夫人在這裡稍等一會兒。」

  「好,」楊氏乾脆坐在了廊下的欄杆上,說:「不要讓我的院子沾上血氣。」

  「奴才遵命,」白登答應了楊氏一聲後,帶著一隊侍衛就往楊氏住著的院子去了。

  楊氏依著身後的廊柱,望著廊外的天空出神。她跟余氏年紀相仿,是同一批入宮候選的秀女,在同一天裡被世宗賜給了五皇子白承澤,一晃也有五年的時光過去了,男人只有一個,所以在當秀女時還關係很好的兩個人,進了五王府後,就成了敵人。

  楊氏側耳往自己的院子那裡聽了聽,聽不到一點動靜,殺人真是不用出聲的事,楊氏自嘲地一笑,突然又在想,白承澤會怎麼殺余氏?本以為這是一個多情的男人,所以同時愛著很多女人,余氏是白承澤寵過的女人,沒想到說殺就殺了。

  男人,楊氏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是不是有一天,她也礙著了這個男人的事,所以也會被殺?身心都很冷的楊氏,這一天坐在這處廊下,一直坐到了天黑。

  平安的奶娘被白登帶到了白承澤的書房,這個時候奶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平安被白承澤抱在了懷裡,還感激白承澤道:「怎麼能勞煩老爺您抱著我家小少爺?」

  白承澤手裡拿著平安的那個長命鎖,問奶娘道:「這個長命鎖,有說法嗎?」

  奶娘說:「說法?老爺您想問什麼?」

  白承澤說:「這是你家夫人為平安求的?」

  奶娘這回知道白承澤想問什麼了,說道:「這是我家小少爺滿月時,我家夫人去毗盧寺專門求的。」

  「這平安二字也是你家夫人命人刻上去的?」

  奶娘說:「是啊,就為了這個兩字,我家夫人還額外花了銀子。」

  白承澤一笑,說:「你家夫人很疼平安。」

  「唉,」奶娘愁道:「小少爺是我家夫人的命根子,也不知道我家夫人現在怎麼樣了?老爺,不知道我家將軍回京了沒有?」

  「邊關的戰事還沒結束,」白承澤說:「上官將軍的歸期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奶娘的臉色越發地苦悶,雖然在這府里她和平安都不愁吃穿,可是不能出去,也聽不到外面的消息,跟做牢一樣,這樣的日子同樣讓人難熬。奶娘愁眉苦臉了一會兒後,跟白承澤道:「老爺,讓奴婢抱我家少爺回楊夫人那裡去吧。」

  白承澤將手指伸給平安握著玩,問奶娘道:「這點大的孩子,長起來一天一個樣,你家將軍和夫人,日後還能認出這是他們的兒子嗎?」

  奶娘忙說:「有這長命鎖啊,我家夫人看到這個鎖,一定能認出小少爺來。」

  「如果這長命鎖掉了呢?」

  奶娘覺得這長命鎖平安一直戴著,怎麼可能掉?但還是想了一下白承澤的問,然後說:「老爺,我家小少爺的身上有胎記,日後就是長命鎖掉了,他們一家人也能憑著這胎記相認。」

  白承澤看看平安的臉和手,說:「他身上有胎記嗎?」

  奶娘一笑,說:「就在我家小少爺的那個地方,一般人真還看不到。」

  白承澤感興趣道:「那個地方?你把話說清楚了,是什麼地方?」

  「這個,」奶娘說:「當著老爺的面,奴婢還說不出口,老爺讓奴婢近前一點,奴婢指給老爺看?」

  「你過來吧,」白承澤說。

  奶娘走上前來,把平安的小衣服一脫,露出了平安的小鳥兒,說:「老爺你看,我家少爺的胎記就是長在這個地方。」

  白承澤看到了平安下身處的紅色胎記,這胎記的樣子說不上漂亮,顏色卻很漂亮,是那種胭脂紅,「你這小東西,」白承澤望著平安笑了起來,「胎記長在這種地方,不讓人看嗎?」

  奶娘說:「我家舅老爺說過,小少爺這是連長個胎記都小氣,除了未來的夫人,不讓人看的。」

  白承澤將被平安放進了嘴裡啃的手指拿了出來,跟奶娘說:「你是個忠心的僕人,安錦繡雇你,說明她的眼光不錯。」

  奶娘覺得有點不對了,這個老爺就是跟她家將軍關係再好,也不能直呼她家夫人的名字吧?奶娘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這個時候白承澤的臉已經冷了下來,看著讓奶娘害怕了。

  「以後這個孩子我會好好撫養,」白承澤扭頭看向了奶娘,認真道:「我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奶娘不解,又有些害怕地看著白承澤,說:「老爺,您要做什麼?」

  白承澤坐著,臉還對著平安,卻出手如電地一把掐往了奶娘的喉嚨,手下用勁,一聲骨頭碎掉的聲音響起後,白承澤才鬆了手。

  奶娘的屍體栽倒在白承澤的身旁。

  平安突然哭了起來。

  「傻兒子,」白承澤抱著平安哄道:「一個下等的女人罷了,也值得你哭?五王府的小王爺,怎麼可以隨便哭鼻子呢?」白承澤看看自己剛剛殺了人的手,這隻手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來,還是養尊處優的一隻手,「好了,」白承澤把這隻手的一根手指又送進了平安的嘴裡,說:「父王明日就為你找一個好的奶娘來,做了父王的兒子,你就不能再讓楊氏那個女人帶著了。」

  平安嘴裡含上了東西,抽噎了幾下後,還真就不哭了。

  「真是個乖兒子,」白承澤越看平安越喜歡,自己都說不清這是為了什麼,這明明是上官勇的種,他卻覺得這個孩子跟自己投緣。

  白登把楊氏院中的下人都處理了後,跑來跟白承澤復命,看見奶娘死在了白承澤的腳下,嚇了一跳。

  「把她弄出去,」白承澤說:「她是奶過柯兒的人,給她口棺材。」

  「是,奴才這就帶人去葬了她,」白登上前來,一個人把奶娘的屍體拖了出去。

  「日後你娘親會感激我的,」白承澤細看著平安的眉眼,對還無法理解人言的平安道:「只要她願意助我,你就會是我五五府的小王爺,比起做一個將軍之子,我想你娘親更希望你當個小王爺。」

  平安咬著白承澤的手指睡了過去,還不滿兩歲的孩子,無法理解在這一天,他的命運再次發生改變,離他的家人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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