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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午後時分,終於將所有傷者安置妥當,大部分傷者都在初步的包紮與急救之後,送往城內各家醫館,進一步醫治。

  文玹在回城的路上才有機會問含瑩,與懷軒他們失散之後她遇到了什麼事。

  謝含瑩想了想,忽而嘴角含笑,慢慢地說了起來。

  孟裴離開他們去接應文玹。接著兩頭大象突然繞過看台南端沖向他們,驚慌的人們四散奔逃,謝含瑩被人群推擠著,很快看不到謝蘊與謝懷軒,身邊只有兩名女使阿翠、阿玉跟著,正沒頭沒腦地跑著,忽然又聽見人嘶聲驚呼:“看台要翻了!!”

  她驚懼地回頭張望,就見巨大的看台整個豎立起來,遮天蔽日,把巨大的死亡陰影投向校場上的人們。

  她不辨東西,只顧向陰影外逃,終於躲開傾覆的看台與飛濺的殘片,才剛喘了口氣,卻迎面遇上了一隻狂奔而來的大象。

  她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回頭就跑,卻哪裡跑得過發狂的大象,很快就被追上了。那隻大象長鼻一掃,將她攔腰卷了起來,並高高舉起在半空中。

  謝含瑩雙腳騰空,又覺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尖叫起來!女使們也跟著驚呼起來:“六娘!”“救命啊!”

  忽然象鼻一松,她又不由自主地摔落,地面急速向她逼近,她心中極度恐懼,只覺得自己這回是死定了!

  她緊緊閉著雙眼,恐懼地等待著,卻不料被人一把抓住,沒有摔在地上,反而落進了那人懷裡。

  她驚訝地睜眼,卻只看見對方胸前的一塊衣衫,抬頭望去,陽光刺眼,又有塵土飛揚,逆著光她瞧見他臉側的那道硬朗輪廓,卻看不清他面容。

  他騎著馬,將她帶離象群奔騰的危險地帶,將她放下地。阿翠、阿玉迎上來,千恩萬謝,他只說了句:“不必言謝。”

  她腳軟得站都站不住,被女使攙扶著往校場外逃。再想回頭謝謝他,他卻已經縱馬疾馳而去,她只瞧見馬背上的身影,一襲玄袍,挺直如松。

  文玹沉吟道:“阿瑩,這郎君不顧危險救你性命,說不定與你是舊識?”

  “不是。”謝含瑩搖頭,“我沒看清他的臉,可以前應沒有見過。他的聲音挺特別,我若是聽過應該會記得,但我卻覺得十分陌生。”

  “特別?怎樣的特別?”文珏來了興致,好奇地追問道。

  “嗯……”謝含瑩回憶著,“有點低沉,不太像京城口音,但很好聽。”她遺憾道,“我想找到他,向他表示謝意。可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之後她在校場上幫忙,也特別留意過周圍的人,卻沒有再見到相同衣裝的人。

  “患難之中見人心。”文玹不由感慨,“這一場大亂,既讓劉嘉煦那樣的卑劣小人現了形,也有許多無名英雄挺身而出。”

  她琢磨了會兒:“你沒看清他的臉,阿翠她們總看見了吧?而且不像京城口音,又騎著馬,難道是禁軍里的人?會不會是來參賀的使團里的人?”

  謝含瑩搖頭:“他沒穿禁軍軍服……看衣裳與大慶男子一樣。不過各國使團里都有穿大慶服飾的,真正穿胡服或是當地的服飾的極少。”

  阿翠眼睛亮亮地望著車頂上方,一臉憧憬道:“那郎君長得很俊呢!”

  文珏一聽,頓時雙眸發光的:“他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阿玉急忙道:“不不,那郎君不是好看俊秀的樣貌,看起來很……威武……奴也說不好……奴那時候只顧著扶住六娘,只匆匆看了一眼,那時候灰塵又大。”

  文玹猜測著問道:“是英俊神武?”

  阿玉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英俊神武,奴說不出這樣的詞。”

  “他多大年紀了?留沒留鬍子?”

  “他高大不高大?”

  “騎在馬上看不出多高啊……不過肩膀挺寬……”

  一群小娘子湊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討論起這位神秘郎君來,讓這回程之路變得輕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逗比小劇場:

  孟裴:這日子真難熬,只能拉拉小手玩親親,連這樣都要偷偷摸摸的,我也是個有正常欲望的少年啊。快進到結婚成親的時候吧!

  何如(睨眼):你不知道晉江現在不能描寫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之親密了嗎?

  孟裴:拉燈下帘子,正好防偷窺。

  第189章

  初三這一日, 玉津園大亂,死傷者無數,刺客趁亂刺殺, 聖上與端王都遇刺, 端王傷重垂危, 而皇城封鎖宮禁,內侍進出臉色惶惶, 聖上情況到底如何, 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不久從端王府也傳出哭聲。所有使團被軟禁會館內不得外出。三司會審調查玉津園案。

  夜深人靜,新月晦暗, 連星子都沒幾顆, 官道上人煙稀少。

  東京城東新曹門外最近的驛站便是曹門驛站。驛丞與兵士都睡了, 值夜的兵士卻聽見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側耳細聽,他不禁變了臉色,急忙入內通報,有大隊人馬正從東南方向疾馳而來。聽聲音至少有上千人。

  驛丞從床上坐起,仍舊呵欠連天,一聽有上千人馬過來, 哪裡會信, 只當那值夜兵士在當值時偷懶睡著了, 當即一瞪眼:“臭小子睡糊塗了發惡夢吧?京畿周圍除了東西禁軍營,哪來的上千人馬?沒事調動那麼多禁軍幹嘛?你當打仗麼?”

  正月里大過年的,他不能回家抱老婆, 卻要在這破驛站里輪值,連個囫圇覺都睡不上,還要被這一驚一乍的新兵蛋子從熱乎被窩裡叫醒,這年過得真是憋悶!

  “是真的啊!我沒睡著過!”那驛兵真委屈。

  說了這兩句話的功夫,驛丞也聽見了那遙遙如滾滾悶雷的馬蹄聲,聲勢極為驚人,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預兆,臉色發青:“把人都叫起來!快!快!!”

  驛兵領命而去。驛丞則急忙披衣穿靴,匆匆忙忙戴上帽冠,趕往驛站外,剛出了房門還在院子裡他就愣住了。

  就見百丈外煙塵滾滾,馬蹄聲變得越發清晰起來。驛丞內心驚疑不定,這到底是何方神聖,深夜行軍,且不是從東西禁軍營過來的……

  大軍臨近,鐵騎踏得大地顫抖,暗淡的月光下,數十面赤紅色旌旗在塵土中飛揚,黑色大字銀鉤鐵畫,驛丞瞧得分明——這是賢王的旌旗!

  驛丞驚得雙腿直顫,正月里的深夜,他卻冷汗直流。

  要出大事了!!

  大軍從驛站邊疾馳而過,根本不屑理會小小驛站門口的這一隊人,很快抵達新曹門外。當先一名騎兵下馬,到了緊閉的城門邊,遞上令牌,要求開門。

  那守城的兵士眼見如此大陣仗,今日玉津園又出了大事,京城風雲突變,此時賢王帶大軍趕到,事必蹊蹺,他怎敢擅作主張?自是拒不開門。

  大軍中躍出數騎,過來便將城門外這幾名兵士擒下,又拉響兩枚煙筒,不一會兒城門發出“磔磔嘎嘎”地機關攪動之聲,千斤閘升起,朱漆大門也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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