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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殘忍喔!」

  武昭儀毫不動容。「無論你有什麽感覺,或者有多麽不贊成,該死的人還是必須死,你心裡也明白的,不是嗎?」

  王皇后沉默片刻。

  「不管我再怎麽明白,我就是無法接受。」

  「所以,我沒讓你去動手。」

  「但是……」王皇后掙扎著說。「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讓正確的歷史重演,是唯一的辦法。」武昭儀斷然地道。

  王皇后緊攢眉宇。

  「或者……只要王皇后被廢就可以了,嬰兒不一定……」

  「皇后娘娘,」武昭儀冷冷地打斷她的建議。「如果因此而出了問題,你能負責嗎?」

  「啊!」王皇后窒住了,良久後,她才不滿地咕噥,「你真的好殘忍,或許哪一天,當任務有需要時,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把我給宰了!」

  武昭儀聞言,抬眼睇視她好半天,而王皇后也回視著她,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到亞歷山大的那樁任務。

  許久後,武昭儀的雙眸依然對著王皇后,她低聲,卻肯定地說——

  「如果任務果真需要如此,我會!」

  ※※※※

  翌日清晨,王皇后未帶任何侍從,獨自一人朝武則天的寢宮走去,但她神情陰鬱,毫無祝賀之意。

  當然,這與歷史好像不太相符合。在史實上,就算她真的很希望能得到親手掐死那個小公主的「榮耀」,更希望那個武昭儀趕快死死去最好,可她還是必須裝出堂堂一國之母的泱泱大度來才對,哪能像這樣一臉大便的通告大家她心裡的不慡。

  但是……也無妨啦!反正結果都嘛差不多!

  時值陽春三月,綿綿細雨時斷時續,後宮假山深處的梅花吐蕊綻放,嬪妃和宮女正三三兩兩地沿著御花園的幽僻小徑散心賞梅。相對的,武則天的寢房外就顯得相當空寂而冷清了。

  幾個奶媽和宮女見皇后駕到,遠遠的便出來相迎。

  「武昭儀在嗎?」王皇后問。

  「武昭儀到後園賞梅去了,」奶媽回道。「奴婢這就前去通報……」

  「不必了,」王皇后擺擺手。「我只是想來看看小公主。」

  王皇后穿過一排迴廊,單獨走進肓嬰室里,小公主安臥在牆邊的一張搖床內,似乎正在熟睡。猶豫大半天後,她才走近床邊,把遲疑的目光移向小公主無辜的睡臉上。

  房中的爐火照亮了她那紅撲撲的小臉,王皇后喜愛地從搖床里將小公主抱起來逗弄了一番。也許是房內木炭的氣味過於嗆鼻,王皇后突然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暈眩。

  忙將小公主放回搖床,她退開兩步,天人交戰許久,終於毅然退開轉身大步走開。

  「公主正在熟睡,過兩天我再來看她。」她向門外的侍女和奶媽吩咐了一句後,就匆匆離去了。

  她的任務到此結束,但是……

  未幾,武昭儀悄然出現,佇立在嬰兒床邊,頭一次,她猶豫了。

  你好殘忍!

  腦海里不斷迴響著這句斥責的話,她越來越遲疑了……突然,她轉臉朝向殿外。

  「卓和!」

  我知道,對方的人終於出現了,放心,交給我吧!!

  「對方是戰士,不必勉強一定要解決他,只要給我五分鐘就行了。」

  了解!

  五分鐘,是的,沒有時間再讓她猶豫了!

  於是,她不再遲疑!毅然決然的冷下臉來,同時伸出有力的手探向小公主纖弱的頸子……

  ※※※

  退朝之後的高宗帶著七、八名宦官朝武則天的住處走來,這時,武昭儀也「剛」從御花園散心回來,見高宗駕臨,趕忙率領內待前來恭迎。

  「皇上吉祥。」

  「免禮、免禮!」高宗哈哈笑道:「小公主現在怎麽樣啦?」

  「她正在熟睡呢!」武昭儀回道,隨即轉身對一名宮女吩咐,「還不快去將小公主抱出來讓皇上瞧瞧?」

  宮女應了一聲,便朝育嬰室急步走去。可過沒多久,宮女便和一名奶媽神色慌張地從育嬰室跑了出來,她們跑到高宗和武昭儀面前時,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啟稟皇上、武昭儀,小公主……小公主……」

  武昭儀皺起眉頭。「公主怎麽了?」

  「公主……公主手腳冰冷、臉色慘白,怎麽搖她也不醒,奴婢失職,罪該萬死!」

  武昭儀一聽,不禁慘呼一聲,隨即「暈倒」在高宗的懷裡。之後,高宗來到育嬰室看見小公主僵直地躺在搖床里,雙目緊閉、臉色如灰,看起來應該是早已斷氣多時了。

  高宗用威嚴的目光掃視著身邊嚇得直打哆嗦的宮女和奶媽,怒聲問:「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這樣?」

  宮女和奶媽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了,哪能回答得出來。

  這時,武昭儀已經在幾名持女的攙扶下來到門口,她像是強忍著眼淚,臉色和語調似乎都已平靜了許多。

  「剛才是不是有什麽閒雜人等進來過?」

  宮女看看高宗,又看看武昭儀,猶豫不決的遲疑了一下。

  「剛才……剛才只有皇后娘娘來過……」

  「大膽!」武昭儀突然怒喝一聲。「皇后娘娘駕臨,我怎麽會不知道?」

  「皇后娘娘這次來並未事先通報,而且……」宮女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而且,她只是一個人前來……」

  三人隱身並立於哀嚎震天的小公主寢殿前,驀地,水伶轉身飛奔而去。

  「你太殘酷了!」

  只留下這麽一句忿忿不平的批判,一旁的卓和依舊面無表情,亞克的神情卻更陰鬱幾分。

  「你受傷了?」亞克看著他受傷的地方問。

  「小傷,兩個鐘頭後就會自動痊癒了。」

  「對方呢?」

  「抱歉,讓他跑了。」

  「算了,對方是戰士,你抵擋不住也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就好了。」

  卓和遲疑了一下,才用下巴指了指水伶消失的方向。「她怎麽了?」

  「她?」亞克也望向同一個方向,片刻後,他才無奈地吁了一口氣。「她畢竟是純種的地球人,我們不可能要求她跟我們一樣吧?」

  「那為什麽要讓她加入我們?」卓和就事論事地問。

  亞克淡淡地瞥他一眼。「第一,我欠她兩次救命之恩,這是她的願望。」

  卓和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理由。

  「而且,當時我急需一個搭檔,總部無法及時給我援助,她又符合基本要求,所以,就暫時讓她做我的搭檔了。」

  「暫時?」

  「是的,暫時,等貝爾它那邊同意讓她過去為止。」

  「那麽,屆時我就是你的搭檔了?」

  「不一定,也許在那之前,你就會有自己的搭檔了。」

  「嗯!說的也對,一切都要看總部怎麽安排了,對吧?」

  「對。」

  不曉得為什麽,一想到必須和水伶分道揚鑣的那一天,亞克心裡就會出現一種很陌生的鬱悶感。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他分析不出究竟的感覺,於是,同這些日子來一樣,他故意將這種感覺忽略過去了。

  「好了,我們走吧!免得水伶心情不慡,又闖出什麽禍來了。」

  $$$

  他們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也許是無意,更有可能是有意,水伶總是對亞克視而不見,彷佛在這間公寓裡只有她和卓和存在似的,不但連招呼都省略了,到後來,連準備餐點時都會「忘」了亞克的一份。

  她這種行為在他人眼裡看起來實在幼稚可笑得很,但既然亞克都不說話,卓和也沒興趣多管閒事。

  然而,當水伶囂張到開始在亞克面前討論如何把亞克撇到一邊,然後她和卓和另行搭檔的話題時,同樣是A級塔莎人的卓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純種地球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因為,連他也受不了水伶的「挑撥」了。

  「水伶,你是故意的吧?」他斜瞄著沉默無語的亞克問道。「為什麽呢?為什麽你要這樣對亞克?」

  水伶默默的注視著卓和,憑良、心講,卓和跟亞克一樣出色——真不知道他們那邊是不是專找俊男出任務的,但是,卓和就是沒有亞克那麽吸引人,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氣質不同吧?

  卓和的氣質是相當純粹的冷漠,但亞克在冷漠中卻又隱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矛盾,讓人覺得他似乎多了一股神秘感,而神秘的事物總是比較吸引人的,所以,她也無可避免的被吸引了。

  大概是這樣吧!她想,但是……

  水伶突然垂下目光,直盯著手上的遙控器。

  「他太殘忍了!」無論亞克多迷人,這個事實他是否認不掉的。

  「那是必須的,換作是我!我同樣會那麽做的。」卓和不以為然地說。「就算是你,你也必須那麽做,否則,你就沒資格和我們一起行動,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水伶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知道,可是……無論你怎麽說,如果是我,我是絕對下不了手的,那真的是太殘忍了呀!」

  「他並沒叫你下手吧?」

  水伶倏地捏緊了遙控器。「可是,我也忍受不了他竟然會下得了手嘛!」

  卓和望著她沉吟片刻。

  「如果是我呢?」

  「那就無所謂了。」她毫不思索地這麽說。

  「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

  不必卓和問,她也正在這麽問自己。

  因為她跟亞克比較熟嗎?

  去!鬼扯什麽呀?這跟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是因為她救過他的命羅?

  拜託,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好吧!那就是因為……因為……因為他臉上沒有標明他是兇手?

  哇咧——她到底在想什麽呀?

  算了、算了,她實在很懶得想;,越想頭越大,這種麻煩的問題啊!正確的答案當然只有一個。

  「不知道!」

  哈哈,夠乾脆吧?

  她在心裡自我調侃地乾笑著,依然低垂著腦袋,當作沒意識到那兩雙苛責的目光。

  「那你要我怎麽樣?」亞克突然開口了。「任務一定要完成,在我們三個人之中,我的經驗最豐富,最困難的部分當然是要由我來完成,怎麽可以只因為你不喜歡,大家就得照著你的喜好來行事?」

  很好,A級塔莎人果然有A級智慧、A級口才!她這個愚蠢的地球人怎麽可能辯得過他嘛!水伶咬著下唇不出聲。

  「在這兒,發號施令的人是我才對吧?而我們會在這兒,也是因為要完成任務吧?無論你在想什麽,都只能先撇到一邊去,否則,就像卓和所說的,你就沒有資格和我們一起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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