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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他連連答應,眼圈一瞬間紅了起來:“韶光,好好的,好好的。”
這句話我聽的不是很懂,但他已步履蹣跚的向北而去,我正要叫住他,他已消失在眼前。
他,是誰?
“怎麼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何時師兄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飯盒。
“我剛剛見到一個老爺爺,他說是你舅舅。”我嘴裡說這話,眼睛卻落在那食盒上,即使隔著距離也能感到撲鼻香氣。
我嗅了嗅,真香。
“可是白髮披肩,穿著一身藍,臉龐有顆痣?”師兄拉著我進了屋,把食盒打開,那饞人的香味,讓我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好像是的,他說讓我跟你一起叫舅舅。”潤玉師兄遞來湯,我迫不及待的接過,好吃!
“那你叫了麼?”我-吃的正香,師兄卻繞著這個話題不放。
“叫了叫了,他聽了卻突然哭了。”想到他最後一個人離開的背影,我竟然失去了食慾,內心泛起酸意。
“以後再見他,要好好對他。”也不知師兄想到什麼,拍了拍我的後腦勺道:“我欠舅舅的,比性命還重。”
“好,我們有時間就去看舅舅吧。”
我又陷入夢境,這次我躺在床榻上,師兄抱著我,一遍遍理著我的長髮,輕聲喚著我的名字:“韶光,韶光。”
這樣的他與白亭山上的他重合。
第23章 九
潤玉坐在高台,我一步步行至他身邊,他抬手拉起我的手道:“韶光這世間唯有你能與我並肩而立。”
我轉身向下看去,茫茫星海,一片沉寂,唯有身邊的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他眼裡承載著世間萬物,但並未看向任何一人。
潤玉師兄,他並不喜歡我。
我自夢中醒來,心臟抽抽的疼,不知為何自流光走後我夜夜夢到潤玉師兄,我似夢裡人,但夢裡人卻不受我控制。
這是前世?還是未來?
因而見到師兄的時候,我的心情格外沉重,我立在他對面,手中握著冰劍,心亂而劍亂。
“韶光,你今日怎麼心神不寧?”師兄抬手挑開我的劍,憂心忡忡的看著我。
劍自離體化為水霧,我瞧著那迷濛的霧氣道:“師兄,你,不是凡人。”
不知為何,我避重就輕的問出了這個問題,雖這也是心中疑惑,但那夢已經成了我的執念。
執念太深便是心魔。
“我當然是凡人。”師兄笑著回答,抬手揉揉我的頭髮:“我是你的師兄,就算在曾經的歲月里經歷過許多磨難,但我還是你的師兄,只是你年歲還小,心性不穩,師兄很多事情現在不便與你說,等以後你飛升成仙,我可以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你。”
對啊,師兄已經幾百歲了,知道許多事情也是理所當然,也許他曾有恩於太湖,也許他曾在這修煉過。
但夢裡的事情,我要如何開口說,說我心悅他?
“只要你開口問,師兄必會如實以告。”師兄為人通透,我只撇眉,他便已知道我還有許多疑問。
“師兄,我夢到…”我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說,抬頭看著師兄點點頭,笑著等我說下去:“師兄,我夢到你說我是這世上唯一能與你並肩而站的人。”
本想說結婚那事兒,話到嘴邊我忍不住轉了個彎:“但你並不愛我,卻讓我與你一起看寥寥星河,茫茫天際。”
師兄眼中的笑意隨著我的話消失,他抬手撫上我的臉:“韶光,你相信人有前世麼?”
“我自然是信得,但是仙沒有後世。”我雖不確定,但夢裡人都是騰雲駕霧,還有那片星海,於是我試探的開口。
“韶光,只要你修為突破天聽,一切都會展現在你眼前。”他原本準備說些什麼,最後卻只留下了這句話,師兄他想向我隱瞞什麼,而流光顯然想讓我知道什麼。
難道潤玉師兄真的是流光的親爹,卻因為某些原因不願認兒子?
那師兄想透過我看誰?還有那聲娘。
太多太多的疑問慘繞在我腦海,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太多可疑之處。
那師兄最像隱瞞的秘密是什麼?
背著師兄我一個人跑到一僻靜處,揮手化出冰劍,行雲十八式一招一招打在一旁的山石上。
我昨晚又夢到了師兄,這夜師兄一個人坐在書房寫字,看我來,笑著問:“韶光的字越來越好了。”
我低頭拿起一旁的紙,上面的字我分明不認識,但嘴裡卻念叨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這個人不是我!
我是在誰的身上。
心中惶恐不安,腦袋昏沉,但我聽到自己說:“這幾字我已練的七七八八,但有兩個筆畫卻不像潤玉。”
然後潤玉師兄的聲音傳來:“我握著你的手寫,你感受一下力道的走向。”
師兄整個人在我眼前模糊起來,只聽到我自己在說:“潤玉的腕力,我刻意模範也少了兩分,我想學劍,這般過幾百年就能與潤玉相比了。”
這分明就不是我的未來,我的劍法怎麼會丟。
手中握劍狠狠劈開一塊石頭,裡面的游魚慌忙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