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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接轉向周雅琴:“太子妃的意思如何?”

  太后說的這樣的嚴重,皇后也無法再支應了,只能站起來應是,周雅琴也忙站了起來,輕聲說:“太后、母后慈愛之心,我是知道的,只我年輕,並不懂得,我一切聽太后、母后的便是。”

  唐寶雲與陸夫人、周雅萍完成就是布景板一般的站著,根本沒有資格說一個字,只是聽著這對話,越聽越涼,周雅麗此舉,是生生的葬送了他們一家了。

  周雅萍到底是個小孩子,她明顯的被嚇住了,握著唐寶雲的手越握越緊,緊的叫人生疼,唐寶雲只得不動聲色,幅度很小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見太后吩咐慎刑司長官了,周雅琴這才轉向她們:“母親、嫂嫂和三妹妹今日也受驚了,今日這樣,也不好久留,母親且先與嫂嫂並三妹妹回去罷了,此事橫豎與咱們家無關。”

  陸夫人這才露出一個明顯鬆一口氣的表情來,皇后聽了這話也道:“國夫人與縣主先回去歇著也罷了。”

  沒有人提到周二夫人和周二姑娘。

  太子妃親自把她們三人送到門口,轉過了屏風,陸夫人才輕聲道:“太子妃此事不好說話的,不管如何查,太子妃也不必為了咱們家的顏面委屈了自己才是。”

  周雅琴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唐寶雲簡直肅然起敬,看著陸夫人平日裡好像菩薩一樣,沒想到柔和之下也有這樣強硬風骨,這樣的話聽起來立場真是強硬,沒有一點兒婦人之仁!

  相比之下,唐寶雲覺得自己真是優柔寡斷。

  周雅麗不管是因為誰的授意陷害周雅琴,也不單單是致周雅琴於死地,此局真是做成了,周家人誰跑的了?便是不舉家抄家砍頭,坐牢流放定然是跑不了的,自己居然還在替周雅麗嘆息,真是太聖母了一點。

  唐寶雲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不過也是因為自己在知道這個局的那一塊,事情就已經反轉,周雅琴的人十分嚴密的防範著,所以並沒有真正的有被威脅的時刻,也就沒有感同身受,才有閒情去嘆息周雅麗。

  唐寶雲想,若是自己有一刻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頭,或許就沒有心情去同情周雅麗了。就算她是被人利用的,也同情不起來。

  到底她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過了二十歲了,三觀的養成時間早已過了,就算知道權勢的威力,也只是知道,流於表象,並沒有深入骨髓,這與陸夫人、周雅琴,甚至周雅萍這樣從小生活在這樣人家的人確實是不同的。

  而且是永遠都不會一樣的。

  唐寶雲走出宮闕的時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管她表面看起來如何,在她的心裡,她永遠、永遠也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

  甚至她表面看起來如魚得水,在這個家裡過的很自在,有時候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屬於這裡的,可是總會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候,這一面毫無預兆的浮出水面,用一種尖銳的痛感來提醒她這些的存在。

  就如今天的周雅麗事件,唐寶雲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尖銳的痛感,無法忽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坐上了車後,周雅萍的聲音都有點發抖:“二姐姐難道不知道這是殺頭的罪嗎?”

  她是真的被嚇到的,唐寶雲伸手摟住她,輕聲嘆息:“人有時候入了魔障,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唐寶雲覺得周雅麗是真的入了魔障,這魔障從那一回她落水起就開始了。

  周二夫人自作聰明,玩了一出因勢利導,想要敗壞周雅琴的名聲,來為自己的女兒鋪路,從那個時候起,周雅麗就不知不覺間入了魔障。

  周雅琴賜婚太子,周雅麗聯姻公主府,偏又所託非人,以致退婚。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又是從小被捧著,順風順水的長大的,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不如意之下,本就不成熟的心智,被漸漸扭曲,而這種心態,大約在周雅琴回門之時終於達到頂峰。

  唐寶雲這個時候才往回思索,周雅琴回門之時,風光榮耀那是不必說了,自然是周雅麗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高度,還有周雅琴太子妃的氣派,一言不合,直接發落,這大約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唐寶雲想。

  不過周玉堂顯然不像唐寶雲那樣會去思索周雅麗的心路歷程,他在陸夫人和唐寶雲回家之前就已經得到風聲趕了回來,在二門上迎接陸夫人,周玉堂第一句話就說:“母親既然已經回來了,咱們家就無虞了。”

  有周玉堂這句話,連陸夫人都鬆了一口氣,進去見郭太夫人和英國公了,事情其實在之前已經打聽了個七七八八,可陸夫人還是細細的把事情說了一回,聽到周雅麗舉報太子妃巫蠱,郭太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英國公周超面無表情,只是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雖然已經知道了結局,周超到後面還是忍不住問了周玉堂一句:“你打聽到了沒有,你二叔他……”

  周玉堂道:“此時只得悉尊聖意,再沒有咱們家說話的地方。”

  周超也就跟著嘆了一口氣,是啊,就連唐寶雲都知道,今日的事,完全沒有周家說一句話的地方,就連太子妃並太子也不好說話,只能安靜的等著結果罷了。

  一家子面面相覷,坐了一會兒,就消無聲息的散了。

  唐寶雲情緒低落,從郭太夫人屋裡起,到回了自己屋裡,甚至元哥兒一臉傻呵呵的笑,撲到她的懷裡,也沒見她歡喜起來。

  周玉堂伸手把元哥兒接過來抱著,打發了丫鬟們出去,才說:“你今日嚇到了罷。”

  唐寶雲搖搖頭,過來一會兒才站起來走到門口,喊香蘭進來:“你把前兒送來的那套雨過天青的茶具和茶葉裝個盒子,給三姑娘送去,跟三姑娘說,沒事兒了,不用怕,只管歇著就是。”

  眼見得香蘭答應著去隔壁屋裡找東西去了,唐寶雲也沒坐回去,只靠在門邊上,才說:“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太子妃就拿到東西了,是以不過有點兒後怕,真怕其實說不上來,就是……”

  她好似想不到措辭,又停了一停,思索了一會兒才說:“想到二妹妹才這個年齡,糊裡糊塗的做下這樣的事,斷送了自己一輩子,就覺得很難受。”

  聖母就聖母吧,唐寶雲也不糾結了,她是覺得周雅麗是不討喜,可是到底還是個孩子,一個處在中二期的孩子。

  這個年齡在人生中是個極其特別的年齡,在這個年齡的孩子,叛逆,膽大,還沒有生活閱歷,所以做事完全不顧後果,只管衝動,連她在這個年齡也做過許多傻事,在那個時候好像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長大之後才知道是傻。

  可大部分的人都能有重新回到正軌的機會,但周雅麗已經沒有了,這是叫唐寶雲覺得難受的地方。

  周玉堂走到她跟前,似乎在端詳她,倒是元哥兒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咯咯的笑起來,把兩人之間那種難得一見的氛圍打斷了,周玉堂輕輕一笑,伸手在她玉一般的臉頰上摸了一把,笑道:“我就喜歡你這一點兒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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