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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因為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才讓他們逗留了這麼久。眼下事情已解決,眾人便沒有留下不走的理由。

  林淮點點頭:“多謝告知,眼下事情既已解決,我確實沒有再留下的理由,稍後便會自行離開。”

  心齋弟子得到了答覆,便不再多留,直接往下一個地方走去。

  送走了心齋弟子,林淮也回到了房內,她來時便只帶一柄劍和腰間的乾坤袋。環顧了一周,發現自己也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

  佩劍在安陵時被踏雪給擊碎,自然是找不回來了。林淮並非劍修,失了佩劍對她來說並無太大影響,只是再無法御劍而已,若要回扶風就只能依靠沈宴了。

  昨夜她與蘇衍已互通了心意,若要離開自當與他知會一聲,而非不告而別,便起草了一封信將她要回扶風的事情告知於蘇衍,這才前去尋沈宴。

  林淮從院中出來,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沈宴的身影,遠遠便喊道:“大公子。”

  其實她還想說點什麼,但又發現沈宴看起來有些低落,似乎不想和旁人有過多的交流,便生生把話給咽了下去。

  沈宴正朝著林淮走過來,聽到她的喊聲後怔了怔,然後快步走到她面前,低聲,“林淮,父親今晨來信讓我們快些回去,若你的事情已經處理好,我們現在便可動身。”

  林淮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宴,眼睛裡布滿血絲,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身上更是透出一股濃濃倦意。

  “既然師父來信催促,那當然是越快離開越好。只不過前些日子前往安陵時,身上的佩劍被一名鬼修所擊碎,無法御劍,我正打算去找你說此事。”忽略掉那刻意改變的稱呼,林淮微微頷首,向他解釋著。

  沈宴擺了擺手:“無事,我御劍帶你回去就行。走之前你要不要去和蘇公子告個別。”

  “我出來時便已傳信給他,不用再多此一舉。”林淮沒想到沈宴會有麼一問,連忙回道。

  沈宴:“既然如此,那咱們便走罷。”

  語罷,他直接召出佩劍,帶著林淮御劍而去。

  林淮踏上飛劍後,一直站在沈宴身後,看著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沈宴對於昨日之事一字不提,也不似昨日那般傷心欲絕,仿佛所有的事都過去了一樣,平靜得有些過分。

  林淮卻覺得,這樣他看起來更加反常,心裡頓時有些堵得慌。

  二人行至扶風城,剛回到沈氏仙府,便看到早已等候他們多時的白鷺。

  “大公子,林師妹,你們總算回來了。”白鷺面帶喜色的迎了上來。

  “白鷺師姐。”

  沈宴與林淮異口同聲喊道,隨即便朝著白鷺走了過去。

  “林師妹,師姐得先恭喜你在試煉會上拔得頭籌咯。”白鷺朝林淮眨了眨眼,又對沈宴說,“大公子,三日後便是你承襲家主之位的日子,師父讓我來帶你過去,他要與你商討一下關於繼位禮的問題。”

  林淮吃了一驚,原來這就是師父急著離開心齋,又傳信讓他們快些回來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師姐了。”沈宴頷首,不似她那般驚訝,因他早就從信里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只不過沒告訴林淮而已。

  白鷺拍了林淮的肩,說:“師妹不必驚訝,大公子繼位本就是遲早的事,現下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沈宴則道:“林淮,我本打算同你說些事,可既然父親與我商議三日後的繼位禮,便只好先去了。你先回去吧,這事解決後我自會來找你。”

  聞言,林淮強行壓下心頭那突然湧起的酸澀感,輕應了一聲。

  沈宴並非是一個喜歡克制感情的人,若是從前他肯定會拉著她說上一堆話,將自己的情緒表露。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心不在焉,客氣又疏離,隨意幾句話便將二人的距離拉得很遠。

  站在一旁的白鷺並不知他們在花朝城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氣氛有些奇怪,連忙出來打圓場,“大公子如今看起來倒是比先前穩重了幾分,怪不得師父肯提前將家主之位讓出。”

  沈宴笑了笑,並不說話。

  白鷺又道:“林師妹連日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先去歇息一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又學會了幾種點心的做法,待會兒請你來嘗嘗鮮。”

  林淮勉強扯了扯嘴角,“好,那我就先去歇息了。”

  .

  林淮與二人作別後,便獨自一人回到那間待了三年的小院裡,她先走進屋內,待了一會兒。

  屋裡一塵不染,想必是白鷺在她走後經常過來替她打掃。

  林淮揉揉了有些酸澀的眼睛,又起身走出來,行至石桌旁坐在石凳上。

  她低嘆了一聲,然後自言自語起來:“原以為此地便是我真正的家,如今看來,恐怕也待不了多久。”

  說起來,林淮剛入門那會兒總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敗露,被逐出師門,碰上沈宴時又擔心被這個看起就很難纏的大公子排擠。

  如今看來,顯然是自己多慮了。她既沒被逐出師門也沒有被沈宴排擠,反倒是在沈家安然無恙的度過了三年。

  前往花朝前,林淮曾覺得這個地方才是真正的家。但現在她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解決掉那最後一件事,我大概就不會再回來了吧。”林淮看著欄外那一片蔥鬱的竹林,低語。

  她雖不知道沈宴究竟要說什麼,但卻從他的態度中感到了不安。

  一陣風吹過,竹林里傳來簌簌的響聲,與此同時,林中漸漸顯出了一個人影,正是方才與她作別的沈宴。

  林淮抬眼看向他,而對方亦看著自己,四目相對,一時竟無言。

  沈宴緩緩行至石桌前,在林淮的對面入座。

  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我來是想向你確認一樁事。”

  “你有何事直說便是,不必這麼客氣。”對方刻意疏離的態度,讓林淮有些難受。

  沈宴:“沈家有一座經樓,多年前因門下弟子不慎將火種帶了進去,造成一場大火,許多古籍都在這場火中被毀去。經樓重建後,父親便在經樓里加派了看守弟子,凡是想要進入經樓的人先得在一本名冊上留下名字,方可入內。”

  林淮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麼。

  “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你的破綻,林淮。”沈宴淡淡道,“當年你曾言,關於蜃景城的描述皆是從沈家經樓的古籍里得知,可這本名冊一直都是由我來保管,我從未在上面見到過你的名字。”

  他頓了頓,質問道:“你還想瞞我多久?”

  林淮一時無言,她的確沒去過沈家經樓,只是從白鷺口中聽到過,當年為了圓謊,未及多想便脫口而出。

  本以為是天衣無縫,不想卻是破綻百出。

  她張口便欲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怕對方會將她當作異類來看。

  沈宴卻是低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你寧願相信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卻不肯相信我和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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