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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初的幾個月里,唐曉芸每天馬不停蹄地跑市場,跑客戶,一雙35碼的小腳迅速跑大了兩個碼,直接變成了一雙37碼的大腳。在她幾乎跑遍了夏城的大小旅行社旅遊公司以後,就幾乎成了一個夏城通了,連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學的夏城話,她現在也能說得溜溜的。在工作方便,她從來都是精益求精和雷厲風行,經常會為了一個客戶也許是不經意的一兩句問詢就連忙打長途電話向公司總部落實情況,然後又依照客戶的意向抓緊時間修改意向書、行程單、報價單等等,總是忘記了吃午飯或者吃晚飯。有時候,為了將一個幾乎完美的行程計劃書在第二天交到客戶的手裡,她幾乎是通宵加班,忘記了睡眠。她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完全不知道疲憊地忙了半年多,更確切地說是辛辛苦苦的熬了半年多的時間,辦事處的工作終於是有了良好的開端,並且逐漸地走上了良性運轉的軌道。她的業務量從無到有,從不賺錢,到小賺,再到大賺。

  後來,她做了一個總結,發現做事業,真正難的就是剛開始的那一個時期,那個時候,最難過的不是多勞累和多辛苦,而是有時候根本不知道這種辛苦和勞累到底有沒有結果。但是如果咬一咬牙熬過那個時期,後面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也就是說事業一旦有了起色,一切就真的勢如破竹勢不可擋了。到了這個時候,唐曉芸就開始胸有成竹了,她已然感覺到自己在職場上的春天已經悄然來到了,她開始自信滿滿地想著向更高的地方走去。鬥志昂揚的她,開始覺得自己一定能做到巾幗不讓鬚眉,也覺得自己一定能在職場中所向披靡斬獲不斷。

  一天,羅哲聽聞她的成績斐然,禁不住很高興地打來電話向她表示祝賀,並一再聲稱他當初沒有看錯她,她果真是一個好苗子。

  她卻在電話里一再謙虛地說感謝他的栽培,感謝他的信任等等。

  羅哲卻在電話里嘿嘿地笑了,“你和我之間,還需要說感謝的話嗎……”

  唐曉芸頓時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羅哲又接著說:“幾個月看不到你,還真有些想念了,你呢,想我嗎?”

  唐曉芸依舊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好,過兩天我要去辰州出趟差,順路過去看看你,怎麼樣?”他顯然不是徵詢她的意見而只是通知她他的決定。

  “想順便檢查一下我的工作,是吧?”唐曉芸這時才抿嘴笑了。

  “那是當然。”羅哲嘿嘿的笑聲中有一些不懷好意。

  幾天後,羅哲果然如期而至。在參觀了唐曉芸一手操辦的辦事處之後,讚不絕口,並聲稱為了獎勵她,不由分說地要請她吃西餐,就帶她去了一家很高級的西餐廳。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立了秋,但依舊是酷熱難當,就好像是不知道哪個不知好歹的人踩著了秋老虎的尾巴,秋老虎立刻就翻了臉發了威一樣。整個夏城的人這幾天都感覺跟過酷夏似的,熱得難受。這個聞名全國的火爐之城在這個時候真的是實至名歸名副其實,像個巨大的火爐一樣。空氣中沒有一絲涼意,倒是有許許多多的空調外機烘出來的熱氣不斷地在空中蒸騰,還有那些擁擠的車流中排出來的熱騰騰的廢氣也不但地加入到那些熱烘烘的氣流當中。走到哪兒,哪兒都熱,走到哪兒,哪兒都像是在一個大蒸籠里。知了們不知躲在哪個樹梢上,一直不停地“吱啊支啊”地叫著,仿佛是在向人類哭訴:熱啊熱啊。

  唐曉芸這些天來抵抗炎熱的辦法有兩個,第一個是一天洗好幾次澡,每次跑完業務回來,都要洗個澡。第二個是裸睡,而這一點,在以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一是因為以前,她大部分時間都是與人合住的,沒有辦法裸睡;二是因為她也不必要裸睡,雖然棲城地處熱帶地區,但其實在夏天,一點也不熱,通常只要溫度高一點點,就馬上會下一場雨,起到非常及時的降溫作用。所以,她這是頭一次受到高溫的考驗,在房東早年裝的那部舊空調和她新買的大風扇都無濟於事的情況下,她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來抵禦炎熱。

  在與羅哲一起坐在安靜優雅又涼爽愜意的西餐廳的時候,她忽然有些恐懼晚上回到租住房後那種燥熱難耐的感覺了。

  她一直拿著小匙,慢悠悠地攪動著那個精緻的小咖啡杯里的咖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我今天該睡不著了!”

  “當真?”羅哲看著她,狡黠地笑了。

  唐曉芸的臉刷地一下紅了,連忙解釋:“我是說,我喝了咖啡,就會睡不著。”

  “我知道,”羅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我喝了咖啡,也是睡不著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喝?”

  “因為,我就是想睡不著!”

  其實,這天晚上的結果,幾乎是可以預知的。唐曉芸已經不再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無知小女孩,她當然知道羅哲千里迢迢來夏城的目的,第一當然是名正言順地檢查她的工作,第二當然也會順便檢查她的身體。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她真心愿意去做的,並且有時候,她甚至會從心底里鄙視這樣去做,但是,當她已然在不由自主身不由已的情況下邁出了那一步之後,自然也會跟著有第二步第三步了。有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第三次也就不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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