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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皺了皺眉,似乎在主持東宮過年和陪伴雪裡兩者之間,有點猶豫不定。

  長孫曦不管東宮的這些事,也不好插嘴。

  因而悄悄打量白側妃。

  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年紀不大,身材卻是玲瓏有致。一雙大大的杏眼水波盈盈,眼角微挑,帶出幾分嫵媚風情。可是走路行動間,又是端莊無比,有種彼此矛盾的氣質,吸引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可惜……,白璧微瑕。

  白側妃的小手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她肯定心裡清楚,也十分在意,因而故意拿了一方帕子在手上,藉此遮擋幾分。

  若不是一直盯著她仔細看,倒也不惹眼。

  太子妃猶豫了一陣,“罷了,過年亂糟糟的事情多,我帶著雪裡分不出神來。還是辛苦白側妃多操持一下,等開了春,雪裡過了周歲,你再把對牌整理交還給我。”比起東宮內宅一時的權力,還是兒子更要緊,幾個月的小孩子更得仔細照料。

  “是,妾身領命。”白側妃低眉斂目的,不見喜,也不見憂。

  太子妃揮手道:“你去忙罷。”

  白側妃依舊恭謹柔順,福了福,“妾身告退。”

  等人走了,太子妃才私下嘆氣道:“你也瞧見了,白側妃多伶俐的一個人啊。論長相、輪心思、輪才情,樣樣都不輸給我。就算輪家世,她是白皇后的嫡親侄女,也不比我差,簡直就是一時瑜亮。若不是我已經生下雪裡,心裡實在難安。”

  長孫曦笑著勸道:“到底表姐才是太子殿下的嫡妻,況且你又有了雪裡,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嫡長子啊。”順著她剛才的意思讓她舒心,“表姐做得對,到底還是照顧雪裡更加要緊一些,暫且不用為別的事分神了。”

  “是啊。”太子妃提起兒子笑容甜蜜,嘟嘴道:“再說了,我一時三刻都不離開雪裡,恨不得日日夜夜守著他呢。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她自幼缺失母愛,不免越發想加倍的彌補在兒子身上。

  長孫曦陪著她說些家常閒篇,等雪裡睡了,兩個人又去下了一回棋。

  到了下午,宮裡來人傳話,“皇上傳長孫司籍進宮。”

  “怎麼了?”長孫曦見來人是周進德的大徒弟吉祥,私下問道:“到底什麼事?”

  吉祥笑道:“皇上頭疼,讓長孫司籍去捏一捏。”

  長孫曦最近心裡有鬼,過於緊張,聽到這話鬆了口氣。因為怕昭懷太子多心,以為自己是去找皇帝說別的,特意跟太子妃報備,“皇上讓我進宮去捏捏頭,捏完就回來。”然後帶著梵音等人一起去了太極殿。

  皇帝有小半年沒有見到她了。

  一直不召見,不是忘了,而是想讓自己徹底放手。

  但最近實在是頭疼得厲害,這才傳她。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畢竟長孫曦不在,別人也可以捏,頂多是捏的不那麼到位罷了。今日召見,主要還是想安撫她,“楚王的事,你也別太傷心了。”

  長孫曦不好說自己傷心,也不好說不傷心,只是默默替皇帝捏著頭。

  皇帝又道:“你就暫且呆在東宮,修身養心,陪陪太子妃也好。”然後饒有興趣問了一句,“雪裡長得怎麼樣了?朕怕他年紀小,受不得風,除了滿月那天見過一次,後來都沒有讓進宮來。”

  長孫曦回道:“皇上放心,雪裡長得很好。”說起一些雪裡平時的小小趣事,“最近特別喜歡吐泡泡,還愛咬人。要不是他沒牙啊,妾身的手指頭都被他啃掉了。”

  皇帝聽得眉眼舒展,笑問:“現在長得像太子多一些?還是像太子妃多一些?”

  長孫曦自然撿好聽的說,回道:“眉眼是像太子妃多些,可是氣度,那舉止,通身的皇室貴胄氣派,不僅像太子殿下,而且還有幾分像皇上呢。”

  皇帝哈哈大笑,“雖然知道你是扯謊,不過朕愛聽。”

  長孫曦笑道:“怎麼是扯謊呢?皇上不信,回頭看到雪裡就知道了。”

  “信,信信。”皇帝連聲同意,笑了一陣,又覺得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了。還是她這朵解語花陪在身邊,自己心情舒暢點兒,思量片刻,“往後你多進宮幾趟,給朕說說雪裡。”現如今,許嬙死了,汾國長公主死了,無憂死了,越王死了,楚王也……,害她的人都死了,糾纏她的人也死了。

  自己也不留她在御書房一輩子,就多進宮陪伴罷。

  長孫曦微微一怔。

  皇帝感覺到了她的遲疑,“你不願意?”聲音透出幾分失望。

  “不是。”長孫曦飛快的找藉口,“就是如今日子還不太平,楚王殿下又……,妾身還在風口浪尖兒上,所以有些擔心。”

  皇帝黯然道:“好了,只當朕沒說。”

  “皇上,不是你想得那樣。”長孫曦趕忙跪了下去,“妾身不是不想見到您,只是、只是……”一咬牙,“容妾身放肆,妾身只是不想見到泛秀宮的人!”沒辦法,不說清楚會讓皇帝誤會,那就麻煩大了。

  “這是什麼話?”皇帝見她神色認真,眼中的擔心和惶恐更不似作偽,不由消去之前心頭猜疑,繼而又是心情複雜,“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正如奉珠擔心的那樣,因為小銀球,因為江陵王中毒,皇帝很是擔心泛秀宮混進歹人,有意挑唆無憂公主。不然無憂公主一個姑娘家,要去哪兒弄那些害人的東西?私下查過,當時無憂公主一直在泛秀宮,不是養傷,就是禁足,她的宮人根本就沒有出宮。

  長孫曦不敢說皇貴妃,只是點頭,“妾身也說不好,就是每次去泛秀宮的時候,總覺得有點陰氣森森,讓人渾身都不舒服。好像……,有誰在暗地裡盯著一樣。妾身得罪過的人實在太多,興許有那個主子的忠心奴才,還惦記著要害妾身呢。”

  皇帝臉色陰沉,“朕會讓皇貴妃仔細徹查的!”

  “讓皇貴妃娘娘查?”長孫曦不解問道。

  皇帝嘆道:“霍貴妃原本是被朕以養病禁了足,現如今楚王又……,霍貴妃是真的病倒了。所以,最近後宮瑣事都交給了皇貴妃。她一向心底柔軟,加上多年都不理世事,只怕一時不查,讓泛秀宮裡混入了歹人。禍害不能留,一定要揪出來才行!”

  現如今是皇貴妃主持六宮?!長孫曦心下微驚,那自己就更不要來皇宮晃蕩了。

  皇貴妃對無憂公主太過親密,說不出的古怪,很有可能因為無憂公主之死遷怒自己。偏生皇帝又對皇貴妃絕對信任,若皇貴妃真的有了歹意,自己恐怕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才不要以身犯險!

  正在惶恐,忽然傳來一聲通報,“皇貴妃娘娘殿外求見。”

  長孫曦頓時嚇得一抖。

  皇帝皺眉道:“好了,你別一驚一乍的。”然後朝外道:“宣。”

  長孫曦低著頭,退到旁邊。

  很快看到一襲孔雀綠的裙子進了門,窸窸窣窣,上面金線一閃一閃折動,自然是身份不凡的皇貴妃到了。對方似乎見到自己有點意外,腳步一頓,“長孫司籍也在?”

  “哦。”皇帝解釋,“朕讓她過來捏捏頭。”

  皇貴妃道了一句,“可見長孫司籍手藝不錯。”然後便轉移話題,“皇上,馬上就要過年了。剛才宗人府讓人送來消息,說是楚王的靈柩已經在往京城回運,大約十天以後就能抵達京城。皇上你看,是不是早點趁著還沒過年,把楚王的喪事給辦了。”

  長孫曦心頭猛地一跳。

  果然,正如殷少昊猜測的那樣,他們會急著把喪事給辦了。

  皇帝連著死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心裡實在不好受。之前無憂公主的喪事,和越王的喪事,就已經讓他心力憔悴,眼下又要給楚王辦喪事,心頭就好像壓了一塊鉛似的,忍不住難過道:“都是朕福薄。”

  皇貴妃柔聲勸道:“怎麼能怪皇上呢?皇上自然是福澤深厚的。逝者已矣,皇上還是以保重龍體為上,切記節哀,斷不可再損了龍體。”又道:“再說了,皇上不是還有太子殿下和小皇孫嗎?皇上,多想想開心的事。”

  長孫曦聽得覺得怪怪的。

  皇貴妃的口氣,似乎巴不得皇帝忘了越王和楚王,這也罷了。為什麼對昭懷太子和雪裡特別關心?反而遺忘了江陵王呢?那才是她的兒子啊。

  皇貴妃似乎也意識到了潛意識的不妥,又補道:“對了,最近晗兒的身體也好多了。這些可都是好事,都是仰仗皇上的福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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