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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長孫曦處在封口浪尖兒上,不適合嫁人。等過幾年,風浪自然會平息下去。到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活著,還是太子登了基,再給她賜一門好姻緣便是了。反正眼下汾國長公主已經死了,只要昭懷太子護著,別人沒能力到東宮害她,也不失為一個躲避風浪的好路子。

  省得霍貴妃和無憂私下盯著她不放,也免去楚王和江陵王的糾纏不休。

  原本想著江陵王小,只是找個玩伴兒,沒想到人小鬼大也想法多了。瞧著最近這一出一出的,不像是跟姐姐玩鬧,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子在吃醋,----他們本是姐弟,這如何使得?長孫曦離開皇宮也正好迴避一下。

  皇帝正要開口同意太子妃的請求,門外太監稟道:“尹嬪娘娘求見皇上,殿外候召。”

  尹嬪?長孫曦心頭一跳。

  尹嬪是越王生母,她過來,肯定是為越王求情的。而自己和太子妃,都是她恨之入骨不想見到人。自己倒是不怕她罵,就怕她發瘋對太子妃的肚子不利,因而抬頭道:“皇上,妾身和太子妃先告退罷。”

  ☆、第70章求婚

  皇帝看著太子妃高高隆起的肚子,指了指側門,頷首道:“你們退下。”

  長孫曦扶著太子妃往側門走,因為她肚子大,不敢走快。接著尹嬪進來,便聽到了幾句哭訴聲音,“皇上……,你饒了越王吧。臣妾快半百的人了,只得他這一滴骨血,要是沒了他,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太子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因在太極殿,沒好說什麼出來。

  長孫曦聽著,覺得尹嬪這人求情毫無章法,既不說任何讓皇帝念舊之語,也不為越王分辯,只顧一味的哭哭啼啼。故而回去以後,與太子妃私下說道:“尹嬪不像是浸yín深宮多年的妃嬪,倒像是那些無知的市井婦人。”

  太子妃輕嘲,“她能有什麼見識?原本只是劉太后身邊的一名宮女,劉太后擔心兒子大了,跟娘不親近,就把身邊的宮女派了過去服侍。雖不得寵,但是她運氣好,頭一胎就生下兒子,這才熬到一個嬪位。”

  長孫曦聽著點了點頭。

  太子妃又道:“她能求情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等下肯定要提起劉太后,提起一些陳年往事,想著勾得皇上憶起舊情……”話鋒一轉,“可惜越王犯的是大罪,陰謀陷害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離間手足,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也沒用。”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就有消息傳了回來。

  皇帝沒有答應尹嬪任何求情,也沒給越王減輕任何罪名,只是在尹嬪的苦苦哀求下,允許她去刑部最後見越王一面。

  長孫曦正在陪著太子妃喝茶,等著梵音收拾東西。聽完了尹嬪的消息,梵音那邊都也收拾好了,便要攙扶太子妃一起去東宮。

  剛準備走,有個小宮女來報求見。

  “怎麼了?”長孫曦問道。

  小宮女臉色有點不太好,略微發白,跪在地上回道:“長孫司籍,上次……,那兩個被楚王殿下踩壞的小銀球,被我撿了。”

  梵音斥道:“眼皮淺的!”

  長孫曦擺擺手,“別吵她。”然後放柔和聲調,“撿就撿了,不值什麼,東西還在不在你那兒?拿出來就好,依舊賞你二十兩銀子。”

  “奴婢、奴婢不是要銀子的。”小宮女聲調委委屈屈,又是害怕,“都怪奴婢當時眼皮子淺,就順手撿了,想著回頭送給家裡換點米麵也是好的。誰知道……,自從把那兩個小銀球放在枕頭下,奴婢就一直吃不好,還總是鬧肚子。”

  聽到此處,長孫曦不由臉色大變。

  小宮女瑟瑟發抖,“奴婢擔心裏面有不乾淨的東西,沒敢拿過來,現如今還放在奴婢的屋子裡。原本想自己在樹根兒下埋了,又怕不妥,所以過來請示長孫司籍,那東西……,到底要怎麼處置?奴婢實在是害怕的很,一天都不想留了。”

  長孫曦靜默片刻,對太子妃道:“表姐,你且在這兒等等我。”然後領著梵音,去拿了那對踩扁的小銀球,到太極殿求見皇帝,把整個事情都說了一遍。又把江陵王失去小銀球之後,身體漸好的猜疑也說了。

  皇帝臉色很不好看,吩咐周進德,“去傳太醫!對外說是給朕請平安脈的。”

  很快,太醫過來檢查了兩個小銀球。

  “如何?”皇帝臉色凝重問道。

  太醫回道:“原是兩樣香料,若是分開佩帶並無任何不妥,但是湊在一塊兒,就會有些藥性犯沖。尋常人戴了,時間長久便會少食多眠……”

  皇帝握緊了拳頭,打斷道:“那要是身子虛弱的人戴在身邊呢?”

  “身子虛弱的人更不合適,不僅少食多眠,而且還會添上噁心反胃的症狀,越發懶怠吃飯,夜裡也睡不香。並且時間長久以後,脾胃失調,還會容易引起消化不良、鬧肚子,以及別的併發症狀。具體的,還得因人而異,微臣只能說個大概了。”

  “下去罷。”皇帝閉了一會兒眼睛,臉罩寒氣。

  周進德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長孫曦不便離開,只能硬著頭皮等著皇帝問話。

  過了許久,皇帝才問:“江陵王可跟你說了,這一對小銀球是哪兒得來的?”

  “說了,說是他讓人在外頭買的。”長孫曦搖搖頭,“具體出處就不知道了。”自己可不敢去捅皇貴妃的馬蜂窩,因而只能提醒道:“江陵王接觸的人少,便是吩咐別人出宮去買東西,也是有限,皇上讓人查查興許會知曉源頭。”

  “此事內情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子妃。”皇帝厲聲道。

  “是。”長孫曦回道:“等下太子妃若是問起,只說裡面什麼都沒有,原是那小宮女自己飲食不調,多心了。”因見皇帝已經重視起這件事,不再多說,反倒是想著就要離開皇帝再不回來,道了一句,“皇上,多保重身體,記得不要大喜大怒傷了肝氣。”

  皇帝原本還在隱隱怒氣之中,聽得這句話,頓時像是六月天喝了冰鎮綠豆湯,情緒一點點平復下來。不免又是一陣感嘆唏噓,甚至忍不住想問一句,“還願意留下來嗎?”可是視線落在那清麗明媚的臉龐上,看著她眼裡星輝閃爍,透出即將解脫嚮往自由的光芒,話到嘴邊又變成,“嗯,朕記得了。”

  長孫曦便福了福,告退出去。

  回去御書房找到太子妃,兩人出去,然後坐上太子妃專用的九雲鸞鳥輦車,上面鋪得軟軟的墊子,一路微微搖晃行駛出了宮門。

  太子妃笑道:“一想到以後你要在東宮長住,我就歡喜的很。”母親死了,同母異父的妹妹香消玉殞,父親又不好經常陪在身邊,自己不要再把表妹也給弄丟了。

  長孫曦被她真心歡喜的笑容感染,也是綻出笑顏,“我也很歡喜啊。”

  兩人正說著,輦車忽然緩緩停了下來。

  “見過楚王殿下。”宮人們,整齊劃一的行禮喊道。

  太子妃皺起眉頭,長孫曦的笑容也頓時凝固在臉上,兩人愉悅的心情都沒了。

  殷少昊明紫色的身影走近過來。

  長孫曦不說話。

  太子妃眉頭微皺,看向他,“何事?沒事就讓開。”

  殷少昊抬眼看向輦車裡面,太子妃對他來說不存在,他的視線,都落在旁邊換下司籍服飾的長孫曦身上。難得見她穿了一身煙霞色的半袖,粉色襦裙,加上斜斜挽著的墮馬髻,閨閣少女的裝束,透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溫柔如水。

  特別是她耳朵上墜了一對貓眼石,微微搖晃,折出多彩絢麗的光芒。

  襯得她明眸皓齒、青絲如雲,勝過最美的人間春.色。

  可是這張臉,並不是最叫自己流連迷戀的。

  這幾天,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她在獵場奮不顧身擋在自己前面,她在湖畔嘴對嘴為自己呼吸,她的一顰一笑,仿若刻畫一般印在自己的腦海里了。

  長孫曦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周圍還有一圈兒宮人看著,此處仍舊是在宮裡,等下不定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雖然自己已經不在乎,但是並不想多添幾條,不由薄怒道:“勞煩楚王殿下讓一讓,別擋路道兒。”

  “靈犀,是我錯了。”殷少昊臉色後悔不已,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賠罪道:“之前是我被越王氣昏了頭,所以沒過腦子……”

  她既然能做御前女官,自然就是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

  至于越王說什麼,有可能是汾國長公主在長孫曦入宮的時候,做了手腳,那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放了不清白的女官進宮,那是死罪,一干人等都要獲罪,汾國長公主不可能把所有檢查的宮人都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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