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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梵音回道:“皇貴妃娘娘向皇上求情,擔心太極殿跟前大臣們人來人往的,讓人得知是因為江陵王而處罰無憂公主,對江陵王的名聲不好。所以,讓無憂公主跟她回泛秀宮接著跪足三個時辰,再禁足三個月。”

  “是嗎?”長孫曦不由輕笑。

  回了泛秀宮跪足三個時辰?呵呵,皇帝那麼信任皇貴妃,肯定不至於派個人去監視無憂公主的處罰,那麼到底跪沒跪還不都是皇貴妃說了。

  她說跪了,無憂公主就是跪足了三個時辰。

  至於什麼禁足三個月,和之前無憂公主在泛秀宮養傷有何區別?無憂公主的待遇是好是壞,是委屈,還是舒心,那還不都是看皇貴妃的態度?可是皇貴妃這人太過滑不丟手,表面上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

  那麼,這個皇貴妃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對江陵王撒手不管,反而專挑漏洞私下維護無憂公主?還有那對可疑的小銀球,江陵王說是自己讓人買的,只怕未必。他一向都很少和別人接觸,對宮外更不熟悉,越想越覺得是皇貴妃給他的。

  越深思,越覺得皇貴妃深不可測。

  不過長孫曦並不打算淌這一趟渾水。

  皇室秘辛,弄不好就要搭在裡頭粉身碎骨!再說了,眼下自己這邊還忙不清,鬼知道誰在背後要害自己,等著自己死呢。

  因而儘管滿腔懷疑猜測皇貴妃,也暫時壓下了。

  沒過幾天,彈劾昭懷太子的摺子,瘋傳長孫曦是裡應外合的流言,已經漫天紛飛,滿京城傳的沸沸揚揚楊。甚至還牽扯到駙馬許玠,以及輔國公府許家,隱隱都被劃在了謀逆一黨裡面。其實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看得懂,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太.子.黨!

  畢竟汾國長公主早給了許玠一紙休書,兩人沒了關係,她作死,與許玠、許家何干?再說昭懷太子放著好好的太子不做,去謀逆做什麼?

  然而,這亦被有心人胡亂解讀。

  有人彈劾汾國長公主故意休了駙馬,就是為了防止失敗,牽扯到駙馬和太子、太子妃,其實他們私下早就有了預謀,不過是對外演戲罷了。

  這話傳到長孫曦的耳朵里,不由冷笑,“真是什麼污水他們都敢亂潑!”

  不過正對她的流言更多,什麼勾引皇帝啦,什麼勾引皇子啦,什麼和東宮太.子.黨沆瀣一氣,挑唆皇帝不待見別的皇子啦。甚至還有狩獵大會謀害無憂公主,又刺瞎回鶻王子的眼睛破壞兩國邦交,各種各樣,各種蠢蠢欲動的陰謀詭計。

  梵音忍不住擔心道:“這樣下去,可要怎麼辦啊?”

  長孫曦淡淡道:“別急,再等等。”等多累積一點污衊自己和太.子.黨的罪名,到時候揭穿了,才能更暴露那些人的邪惡用心!靠坐在連廊的紅漆柱子上,仰望藍天,看著那一朵朵潔白的白雲,輕輕呼了口氣。

  看似安寧,實則已經快要鬧翻天了。

  長孫曦轉頭看向金鑾殿那邊,不知道,此時此刻昭懷太子是否還沉得住氣?又是如何應對?希望他,沒有把外面這些煩惱告訴太子妃,免得讓她煩心影響胎氣。

  ******

  金鑾殿上,最近幾天都是熱鬧非凡。

  各種彈劾昭懷太子的奏摺,彈劾長孫曦的奏摺,彈劾許家和許玠的奏摺,有如雪花片一樣漫天紛飛。當然了,也有各種太子一系的人據理力爭,許家的人憤怒辯解。因而每次早朝大會,都是熱鬧喧譁好似趕集一般。

  這種情況下,昭懷太子卻表現的和平常沒有兩樣。

  下了朝,越王嘆氣勸解道:“太子殿下不用煩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絕不是那些流言蜚語可以污衊的!”

  昭懷太子一襲杏黃色的四爪龍袍,比之穿白衣時少了幾分清雅,多了幾分一國儲君的矜貴,看起來有點凜然不可冒犯。他清俊的臉上,唇角勾勒出淡淡笑意,“多謝大皇兄寬解,孤……,也是這麼想的。”

  越王笑了笑,“是啊。”然後轉移話題,“咱們在這兒聽了一個頭疼腦脹,倒是七弟和九弟躲了個清閒,不用受這等聒噪了。”

  昭懷太子想到楚王那邊送來的密信,笑容更加淡定如雲,“是啊,孤是不會為這些流言蜚語困擾的。”語調平靜,“想來過幾天,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後,父皇自有明鑑,大家就可以都清閒了。”

  越王心下冷笑,過幾天就是你的死期!只當他是故作淡定的模樣,也不計較,寒暄了幾句便道:“太子殿下先請。”讓了路,然後分道揚鑣出了皇宮。

  剛到宮門口,就有越王府的人飛快來報,“殿下,不好了!”

  越王臉色一沉,“什麼不好了?!好好說話。”

  下人急道:“小郡主和奶娘都不見了!”

  越王頓時瞪大了眼睛,怒道:“好好的,兩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

  “不知道。”回話的下人瑟瑟發抖,“今早起來,奶娘帶著小郡主去後花園閒逛,說是去掐花的,可是很久都沒有回來。大郡主過來找小郡主不見人,也去後花園,結果橫豎就是找不到人,很是擔心……,所以讓奴才趕緊回稟越王殿下。”

  越王顧不上多說,一臉陰沉,趕緊揚鞭策馬回了王府。

  越王府里早就炸開了鍋。

  可惜里里外外,興師動眾找了好幾遍,甚至連枯井都讓人看了,就是不見小郡主和奶娘的蹤影。最後還是抓了各處門上的人詢問,才得知,“有人說奶娘家的哥兒病了,奶娘急著回家一趟,然後就坐著轎子出去了。”

  越王頓時心裡“咯噔”一沉。

  不用多想,肯定是奶娘坐著轎子把小女兒帶走了。

  至於奶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受了什麼人的唆使,現在已經來不及細細查證了。只是清楚一件事,自己的小女兒被人綁架了!是誰?是誰這麼猖狂放肆?!又打算做點什麼?越王不由咬牙切齒,重重一拳砸向桌子,震得上面碗盞“叮噹”亂響!

  就在此時,有個小太監飛快跑來,“殿下,門上有人送信。”

  越王當即拆了信,飛快一看,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四柳胡同,西北米鋪後面第六戶院子。”當即狠狠揉碎紙團兒,領著王府侍衛怒氣沖沖趕了過去。

  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

  越王到了四柳胡同,找到西北方向街道的米鋪,然後繞路到後面,數著摸到了第六戶宅院,下令讓王府侍衛團團包圍!他提著厚重的大劍,領著心腹侍衛進了院子,然後一腳踹開了大門,喝道:“人呢?!交出來!”

  屋子中央,並沒有任何小女孩兒的影子。

  一個年輕修長的男子被人捆在地上,雙眼像是被戳瞎了,滿臉污血,身上也是一道道的鞭子傷痕,看起來慘不忍睹。他聽到外面聲音,猛地回頭,“越王殿下!”雖然看不見,還是連滾連爬往外趕,“是你……,是你來了嗎?!”

  “柳子墨?”越王反倒怔住了,“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猛地見了故人,震驚之下,沒有多思量便脫口而出。

  但是話一說完,便憑著直覺驚醒到了情況不對!

  柳子墨還在哽咽道:“殿下,是你讓人救了我啊?難道不是……”

  危險!越王警覺自己說出錯了話。

  來不及細想,當即拔劍,朝著朝著柳子墨就要狠狠砍下!“叮噹!”有人從衣櫥里猛地躥出,一劍擋住了他,“乒桌球乓……”,當即糾纏廝打起來。

  “住手!!”一聲暴喝,讓屋裡頓時寧靜下來。

  內屋裡,皇帝身穿一襲便服走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湧出一群禁衛軍,動作飛快,將越王身邊是侍衛制服,並且毫不客氣的將越王的佩劍奪走!越王的手在袖子裡緊緊握成拳頭,心下憤怒滔天,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是誰?是誰這麼陰險毒辣?!

  越王不敢問,不敢多說,抱拳行了一禮,“見過父皇。”

  皇帝沒有說話。

  一陣腳步聲,從後面屋子一連串的響起。

  首先出來的是一襲白衣的昭懷太子,緊接著是紫色長袍的殷少昊,然後……,竟然出來一位嬌滴滴的美嬌娘,----不是別人,正是長孫曦。

  越王的心越發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兒肯定麻煩大了。

  皇帝在屋子裡的椅子中坐下,環顧了一圈兒,淡淡吩咐,“把越王給捆了。”當即便有兩個禁衛軍上前,用牛筋將越王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越王雖然身負武功,但又怎麼在這種時候自尋死路反抗?因而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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