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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進德一個字都不敢多問,應道:“是,奴才遵旨。”

  皇帝不耐煩的揮手,“滾,都滾!”

  周進德不敢耽擱,當即像是影子一般無聲退出。

  ******

  傅禎被冊封為才人的消息,迅速傳開。

  原本平靜的後宮,頓時像是湖水裡投入一粒小石子,激起一圈圈兒漣漪。

  眾位嬪妃吃醋拈酸之際,又想不通,皇帝怎麼沒把長孫曦給睡了,反而睡了傅禎?難道皇帝喝了酒,迷糊了,睡錯了人不成?再不然,就是傅禎找了機會勾引皇帝?仰或是,長孫曦欲迎還拒,故意先把傅禎推上去?

  各種猜測應有盡有,流言紛紛。

  江陵王聞訊嚇了一跳。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御書房出事了,當即趕去。誰知道還真的出事了。御書房被戒嚴,守門太監道:“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御書房。”絲毫不予通融。

  江陵王急得上火,又不能跟守門的太監撕扯,只得折回太極殿去找皇帝。

  門口太監攔住,“皇上身子不適,不見人。”

  “狗奴才!”江陵王氣得兩眼冒火,“本王不信,父皇會不見我。”說著,就要闖進去找皇帝。他不是個性莽撞和急躁的人,眼下擔心長孫曦,實在顧不得了。

  結果還沒進去,周進德從裡面出來道:“殿下,皇上讓殿下回去歇著,不要吵鬧。”然後湊近低聲道:“小祖宗,皇上這會兒心情很是不好,你別撞槍口,趕緊走罷。”

  江陵王知道他不敢無故得罪自己,更不敢假傳聖旨,自然說得是真的了。

  因而不敢再吵,只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別問,別問。”周進德連連擺手,然後像是生怕脖子落地一般,不等江陵王再問,就掉頭進去了。

  江陵王越發忐忑不安。

  想了想,父皇必定是遇著什麼生氣的事兒,不如等父皇消了氣再來。

  因而輾轉難眠熬了一夜,次日讓人打探著金鑾殿的消息,一聽皇帝下朝,就趕緊去了太極殿候著。倒是見著皇帝了,但是皇帝卻道:“朕有事,你回去罷。”

  江陵王生平頭一次被父親拒絕見面,不由呆呆怔住。

  等到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進了太極殿,方才醒神想起追上去。結果還沒開口,就有周進德的大徒弟吉祥迎了上來,低聲道:“殿下,皇上是不會見你的,別鬧了。奴才知道殿下你想問長孫司籍的事兒,可是這麼鬧下去,對她沒有好處的,快走吧。”

  江陵王沮喪萬分,最終到底還是沒敢在太極殿前鬧事,因為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他的心,就好似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煎熬。

  “九弟。”有人喊道。

  江陵王抬頭看去,竟然是昭懷太子和楚王一起來了。

  兄弟三人去了影壁後面說話。

  “怎麼回事?”昭懷太子問道。

  殷少昊也道:“聽說父皇封了御書房?是真的嗎?”

  昭懷太子在東宮,楚王在宮外楚王府,昨兒傅禎的事又是在下午,宮門已經上鑰,所以他們得知消息比江陵王慢了一拍。今兒散朝,各自得知了傅禎和長孫曦的事,頓時都是急得不得了。殷少昊擔心長孫曦不用說,昭懷太子也擔心長孫曦,太子妃那邊還沒敢告訴,另外還有傅禎忽然被冊封才人,亦是讓他不安。

  江陵王哭喪著一張臉,鬱悶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兒下午,傅司樂忽然被封了才人,我想著,不定御書房出了什麼事,就想找長孫司籍問一問嗎,結果卻見不著她。御書房被封禁了,沒有父皇的旨意不准進去。”

  昭懷太子和殷少昊對視了一眼。

  如果連一向得寵的江陵王都進不去,那別人,就更進不去了。

  他們望著高大巍峨冷冰冰的太極殿,都是著急,卻都沒敢擅自妄動。畢竟這兩位都是成年皇子,陰謀堆里滾著長大的,又是天天上朝深知皇帝的脾氣,不可能像江陵王那樣孩子氣的去鬧事,結識一陣陰鬱沉默。

  江陵王急了,“你們別發呆啊!好歹想一想法子,至少知道她在裡面怎麼樣吧?”

  正說著,一襲黑袍金紋的越王朝這邊走來。

  他遠遠的瞅了瞅,笑道:“這是怎麼了?三個人躲在這兒說體己話呢。”

  殷少昊和昭懷太子對他恨之入骨,都沒答話。江陵王卻是眼尖,瞅著越王手上拿著一沓冊子,趕忙問道:“大皇兄,這是有事要啟奏父皇嗎?”

  越王回道:“哦,是有關下個月狩獵的事。”

  江陵王趕忙道:“大皇兄,你進去說完了正事以後,能不能順便問一下,御書房那邊的長孫曦怎麼樣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她……”

  “九弟!!”不等江陵王說完,昭懷太子和殷少昊便異口同聲喝斥。

  氣氛一下子古怪起來。

  越王看了看他們,不由嘲諷笑了,“太子殿下和七弟越來越齊心協力了啊。”剛才聽說了御書房的事,想起那位神秘莫測的妻妹長孫曦,也是一肚子迷惑。正愁要怎麼打聽,眼下江陵王倒是給了一個藉口,因而點頭道:“九弟別擔心,等下哥哥幫你問一問。”

  看了看昭懷太子和楚王,笑了笑,徑直捧著冊子進了太極殿。

  殷少昊的臉色陰沉的好似快要下雨,一片烏雲密布。

  昭懷太子也微微皺著眉頭。

  江陵王還在一臉期盼的盯著越王的背影,回頭見兩位哥哥不高興,不免有點忐忑,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我……,我做的不對嗎?”沒人搭理他,這讓他的心情更加緊張,乾脆朝著越王追了過去。

  意外的是,越王竟然也被拒之太極殿外了。

  ----氣氛越發緊張詭異。

  而此刻,太極殿內氣氛低得簡直要讓人窒息。

  周進德跪在地上,回道:“昨兒夜裡,又把御書房仔仔細細的找了五遍,什么小東西都沒有放過。就連……,長孫司籍,也讓嬤嬤親自檢查了。”

  “還是沒有?”皇帝聲音不辯喜怒,問道。

  周進德知道回答會觸怒皇帝,但卻不得不答,“沒有。”

  “呵呵。”皇帝冷笑,“這麼說,是朕多心辛苦你們了。”

  “皇上、皇上。”周進德連連磕頭,情知小命危險,顧不得許多硬著頭皮咬牙道:“奴才有一句話說!既然御書房沒有搜查到異樣的東西,長孫司籍那邊也沒有,或許……,或許是皇上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朕身上……!”皇帝正要勃然大怒,繼而想了想,昨天自己身上的確多了一個之前沒有的東西,他低頭,看向那個小女兒做的荷包。他的心沉了下去,臉色微白,但還是不肯相信,“傳三個太醫過來,讓他們各自查,然後分別寫在紙上呈上來。”

  周進德當即傳了三個太醫,各自查,各自寫,免得有對證詞之嫌。

  皇帝挨個過目,一連看了三張,內容幾乎一模一樣。

  “荷包內有催.情.香,混合香屑。”

  “香屑中含有催.情藥物。”

  “內有催.情.藥,若佩帶身邊,容易渴求房事……”

  “混帳!真是混帳!!”皇帝氣得發抖,將紙揉成幾團狠狠扔在地上!他千想萬想,都沒有想過會是無憂公主,會是自己一直當做掌上明珠的小女兒。

  周進德低著頭,雖然沒有去撿那紙團打開看,也知道結果了。

  天吶!這個無憂公主也太膽大妄為,居然把陰謀算計到皇帝頭上?!皇帝心疼她這個小女兒,才沒疑心,如今反倒被這份信任所辜負,怎能傷心震怒?無憂公主啊,可真胡鬧到無法無天了。

  皇帝捻起那個已經拆破的荷包,輕輕的笑,“果然……,寡人就是寡人,坐上了這個天地至尊的位子,就不能再奢望別的東西了。”他隨手一撂,將荷包扔進了火盆里,很快化成了一堆黑灰。

  這種時候,周進德恨不得找條地fèng鑽進去消失。

  皇帝閉了一會兒眼睛,不願直視。

  昨兒那事,如果真的是長孫曦做的,反倒沒那麼寒心,無非是她忽然醒轉想要求一個名分罷了。可是斷斷沒有想到,竟然是無憂,是自己素來疼愛縱容的無憂,----敢情對她這麼多年的慈愛關懷,全都餵了狗!

  呵呵,原來連和皇位無爭的小女兒也要防備。

  今天她敢給自己下催.情.藥,難保將來,不會為了太子或者別人,給自己下一份毒.藥!唐中宗不就窩囊的被一份燕餅毒死了嗎?而那下毒的人,正是和他相濡以沫幾十年的韋皇后,是他疼愛備至的安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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