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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司籍那張面癱臉,現在已經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如此清淨悠閒的日子,晃得很快,除了皇帝偶爾叫去捏個頭,以及中間江陵王溜來找了幾次說話,再也沒有別的任何波瀾。將近一個月過去,楚王居然再也沒有來找過岔兒,仿佛真的做起了好哥哥,不來打擾了。

  很快到了年根兒。

  汾國駙馬許玠果然親自來接人,說道:“跟舅舅一起回去過年。”

  長孫曦聞言一愕。

  什麼?自己要去汾國長公主府?不,自己可不想去。

  因而遲疑道:“舅舅,我們還是去東宮吧?跟表姐一起說話。”免得去了汾國長公主府步步驚心,不定被什麼害死了。心下琢磨著,反正自己態度堅決點,橫豎就是不去汾國長公主府。

  不料,許玠直接點頭,“嗯,去東宮。”

  嗯?這麼好說話?長孫曦心裡略有一點奇怪。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緩緩前行。

  許玠臉色不好看的嘆氣,“太子殿下來問過我了。”

  長孫曦怔了一下,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他的臉色,許嬙果然不是他親生的女兒,而是……,汾國長公主和別人所生。這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因而低垂眼帘,不安的道了一句,“我是擔心表姐,所以才……”

  “靈犀,你不必解釋。”許玠沉色道:“都怪舅舅,反倒讓你被牽連受驚嚇了。”

  若是自己當初果斷一點,不說跟汾國長公主和離,也應該找個生病之類的藉口,搬出汾國長公主府的。這樣的話,靈犀就不會撞破那個毒婦的醜事,就不會一次次引來殺機,甚至險些被害得不能懷孕。

  一想到這兒,心裡仍然忍不住一陣後怕。

  長孫曦見他滿面愧疚不安,勸道:“舅舅,這又不是你的錯,不是你做丟人的事。即便我因此惹上了麻煩,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怪不著你。”要羞愧,也該是汾國長公主羞愧,要下地獄也該她去下!

  許玠抬頭看了看外甥女,感慨道:“靈犀,你也長大懂事了。”

  長孫曦乾笑了笑。

  “你放心。”許玠又道:“不管是你,還是瓊華,往後我都會更加留心的。至於汾國長公主那邊,還有許嬙,也會讓人盯著,免得她們又玩什麼陰謀詭計。”

  “對了,舅舅。”長孫曦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件正事,“我……”但卻不能正經的詢問,而是編了謊話,“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地方很是熟悉,可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兒了。”

  “夢?”許玠問道:“什麼夢?你說。”

  長孫曦心下有一番思量。

  楚王說那個院子就是汾國長公主府,自己想知道真相,但又不想冒險親自過去確認。雖然可以問太子妃,但裡面牽扯太多,她懷著孕,又不想讓她為此一驚一乍的,不如問汾國駙馬來得更妥當一些。

  因而儘量回憶當時看到的,“是個屋子,有十二扇的紫檀木嵌琉璃屏風,嗯……,床褥上面有竹葉花紋,被面是藕荷色的。那屋子外面有個院子,庭院很是寬闊,中間矗立著一座人力堆砌的假山,下面的池子裡,有幾條紅色的錦鯉在遊動……”

  許玠打斷道:“你說的……,好像是葳蕤院啊。”

  真的是汾國長公主府里的院子?!長孫曦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震驚了。

  “怎麼了?”許玠問道。

  長孫曦臉色微白,靜了靜了,再次確認道:“舅舅,你真的記得是葳蕤院?”又補了一句,“對了,那屋子的窗紗雙層,茜紅色,而且繡了挑金線的花紋。”

  “就是葳蕤院。”許玠語氣篤定,“你說的屋子,是瓊華出嫁時候的布置啊。”看了看馬車外面,壓低聲音,“你忘了,你替瓊華做了那件事呢。”

  長孫曦覺得周身一陣寒氣直冒。

  真的!楚王說的話都是真的!

  原主在代替太子妃做新娘子的那幾天,出了變故,被人從汾國長公主府,通過密道送到了清雅小築,送到了楚王的床上!有人要謀害太子妃,讓她和楚王一起身敗名裂,讓昭懷太子因此蒙羞受辱!

  更離奇的是,當時自己和楚王從密道進入葳蕤院,那屋子周圍根本沒有戒嚴,也沒有封鎖的跡象。也就是說,汾國長公主府的人並不知道此事。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公主府的待嫁新娘被人灌了迷藥送走,然後……,又再被人送了回來,居然沒有人知道!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此事需要裡應外合,所以說,汾國長公主府內肯定藏著一個禍害!

  長孫曦有點心驚肉跳的。

  “駙馬,東宮到了。”馬車外,響起宮人的聲音。

  許玠朝外甥女招呼道:“靈犀,怎麼發起呆來?下車了。”笑著勸解,“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別放在心上,夢都是反的,咱們先進去見了瓊華再說。”

  “等等。”長孫曦叫住舅舅,沉色道:“我們先去見昭懷太子。”

  *******

  “怎麼還沒有到?”太子妃知道父親要去接表妹,兩個都是最親的人,急著見面,不免等得有些焦急,“快去門口看看,到了沒有?”

  梔香趕緊去了。

  過了一會兒,神色略顯怪異的回來,“駙馬爺和表小姐都到了。”

  “人呢?”

  梔香遲疑道:“想是有事,他們去太子殿下的書房了。”

  “有事?”太子妃覺得十分怪異,隱隱的,好似父親、表妹、丈夫在商量什麼,但是卻單獨瞞著自己。那會是什麼事兒?是不是上次,母親想要殺了靈犀的事?他們擔心自己懷孕不宜動情緒,所以就乾脆不告訴了。

  “太子妃?”梔香見她臉色不太好,有點擔心。

  太子妃是一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至少對親人是這樣,被眾人合夥瞞著的滋味不好受。哪怕明知道他們是好意,也有點接受不了。

  當即站起身來,咬了咬唇,“走,我們過去看看。”

  她現在身孕已經三個多月了,不孕吐,也不燒心,加上冬天的衣服又厚又寬大,看起來和沒懷孕差不多,走路也挺快的。梔香嚇得趕緊跟上,想勸,又怕火上澆油,只得招手叫了一大群人跟上。

  到了太子的書房後院門口,兩個看門的小太監迎了上來,“給太子妃請安。”

  “把這兩個奴才看起來!”太子妃斷然道。

  她平時雖然性子柔和溫婉,到底是汾國長公主和許玠之女,又是太子妃,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那兩個小太監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就被太子妃的人壓住,剛要張嘴,又被人把嘴給塞了。

  太子妃繼續往裡進,又如法炮製抓住了兩個太監。這二人其實是會功夫的,畢竟護衛東宮太子不能疏忽,但……,抓他們的是太子妃啊。真打起來,不說傷著了她,就算驚動了她肚子裡的胎兒,那也是驚天動地的罪過。

  讓太子妃闖入書房算是職責不力,挨一頓打,頂多丟了差事。

  如果讓太子妃的肚子有個閃失,別說小命葬送,就是滅了全家都不夠賠的。因而互相對望了一眼,只能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沒有再做反抗了。

  太子妃就這麼一反常態的囂張跋扈,一路沖了進去。

  她想知道真相,繞到書房後面聽起了避腳。

  梔香見她站在糙叢裡面,急得上火,又不敢出聲兒,只能咬牙蹲在旁邊,萬一太子妃要是站不穩,就是當肉墊子也得接住了。

  “靈犀,你說得都是真的?!”屋裡面,傳來許玠震驚無比的聲音。

  “是。”長孫曦回道:“其實不只是上次在東宮落水之後,才丟了記憶,早在之前也有很多事不記得了。我醒來的時候,就聽阮六兒說我曾經自殺……”

  自殺?表妹怎麼會自殺?太子妃聽得心急如焚。

  “當時我不敢問,也不敢找人說。後來被楚王劫持去了清雅小築,他口口聲聲,說我在哪裡勾引過他。再後來我們爭執廝打起來,他撞破了衣櫃,穿過密道,竟然一路就到了一處宅院。前幾天做了一個夢,又夢見那個宅院,剛才問了舅舅,才知道竟然是葳蕤院,是我……,替表姐代嫁出閣的地方。”

  昭懷太子和許玠一陣沉默。

  太子妃聽得心下亂跳,表妹這是做什麼?說得又是什麼?怎麼把代嫁的事情都告訴太子殿下了?最奇怪的是,父親居然不去阻止她。

  “等等。”昭懷太子像是接受了太多震撼的東西,有些心緒起伏,說話聲音都不復平日的鎮定似水,“你是說,太子妃出閣之前因為被蛇咬了,無法應對宮裡來的嬤嬤,只好臨時讓你頂替。結果在出閣的前一天,你在葳蕤院被人灌了迷藥,從那密道給送走了,然後送到了楚王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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