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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用了晚飯,消了食,江陵王仍舊要讓長孫曦睡腳踏。

  長孫曦對他真是無可奈何,只盼這位小祖宗新鮮勁兒快過去,腿上的傷快好,自己趕緊回御書房清靜清靜。不說別的,去了御書房就再也不會碰到楚王,省心了。

  她今兒一整天都是心緒不寧,神思勞頓,倒下去便睡著了。

  江陵王起初也困,誰知道睡到半夜醒了。

  原本翻來覆去煩躁的,忽地想起腳踏上面還有一個人,便趴在床邊往下看去。那張恍若蓮瓣一般嬌美的臉,被火盆熏得紅撲撲的,好似開在六月盛夏的嬌嫩紅蓮。咦……,怎麼還帶“露珠”?在她嘴角,居然掛了一滴口水,肯定是夢見什麼好吃的了。

  哈哈!江陵王在心裡笑得肚子疼。

  他伸出手去,想給她擦一擦那點可愛口水。

  長孫曦臉上痒痒的被他弄醒,猛地睜眼一看,剛好看到一個俯身下來的暗色身影,“誰?!”她嚇了一大跳,本能便是揮手推人,“啊!走開!”

  “別打!”江陵王趕緊抬手遮擋,“是我……”結果兩人推推擋擋,拉拉扯扯,一個不小心,他就“撲通”掉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掉在長孫曦的身上。

  “哎喲!”

  “啊,好疼!”

  長孫曦疼得牙齒打架,待到看清楚身上的人是江陵王,不由不由哭笑不得。揉了揉自己的肩頭,又是疼,又是氣,忍不住埋怨道:“殿下,你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沒事兒嚇我做什麼?都快要被你嚇死了。”

  江陵王皺著眉頭吸氣,連聲叫喚,“哎喲……,好疼,好疼啊。”

  長孫曦氣笑道:“你喊什麼疼啊?我才是人肉墊子,要喊,也該是我喊。”

  江陵王趕忙忍痛去看她,“磕著哪兒呢?磕壞沒有?”

  “還好啦。”長孫曦不是那麼嬌氣的姑娘,疼就忍一忍,過會便好,但是擔心眼前的這位豆腐腦兒,“你沒事吧?腿上的傷有沒有碰著?我看看……”

  江陵王忙道:“腿上沒事,就是磕的好幾處都有點疼。”

  “沒事就好。”長孫曦心裡當他是小孩兒,倒也沒多想,只是嗔怪道:“快起來,沉甸甸的,我都要被你壓壞了。”

  “吱呀”一聲,外面跑進來一個宮人,“殿下!出什麼事了?”進門一看,便是這麼一副“男上女下”的畫面,頓時臉色大變,以為撞破了什麼好事。

  那宮人嚇得沒了魂兒,趕緊揮退身後的同伴,關門退了出去。

  長孫曦氣笑道:“你看看,讓人瞧了誤會。”用力推他,“快點起來。”

  江陵王咬牙吸氣爬了起來,又是淚盈於睫,“我的手肘,還有腿。”一面檢查,一面嘟噥道:“哎喲、哎喲……,到處都是疼的呢。”

  “行了。”長孫曦這些天和他同吃同睡,不免熟絡,加上他好脾氣,說話也就帶了幾分隨意,“嬌滴滴的像個姑娘似的。”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我還沒找你麻煩呢,趕緊回去躺著,別再凍得受了涼氣了。”

  “誰像姑娘了呢?!”江陵王不服氣,只是咬牙,再也不敢喊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別捏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嘀嘀咕咕的,鑽回了被窩裡面,“總是這麼毛手毛腳的,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長孫曦故意打趣,“你這麼嬌氣,也當心回頭娶不到娘子。”

  江陵王斥了一句,“胡說!”他嘴上抱怨長孫曦捏了自己,其實心裡並不反感,反而有點戀戀不捨。見她要躺下,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等等!我睡覺很輕很輕的,萬一……,等下你打呼嚕怎麼辦?剛才都流口水了。”

  “我什麼時候打呼嚕了?”長孫曦好笑道:“行行,讓你先睡。”

  江陵王那雙清澈似水的烏黑眼睛裡,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趕緊合上了眼皮兒。

  長孫曦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小祖宗給抓著的,再看看他,似乎快要睡著的樣子。因而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只得忍著,然後側身坐下。

  江陵王心裡可開了花,雖然閉著眼睛,眼珠子卻在轉來轉去停不下來。

  長孫曦想要說他幾句又怕他羞惱,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

  只不過,被那單薄的好似融雪一般的少年握住手,又細、又軟,又溫柔熨帖,好似曬過太陽的棉花雲朵一般,心裡不由生出一股異樣。

  這位……,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早戀對象了吧?

  其實說他是孩子有點不準確,說是少年,倒是更合適一些。而且他這個年紀,在現代固然算是有點稚嫩,在古代卻不算是很小了。想來要不是他身子有些弱,只怕身邊都已經有了通房丫頭。呃……,這麼一想,心裡不由覺得怪怪的。

  看來,往後不能拿他當小孩子看了。

  ----還得保持距離。

  次日清晨,宮人把這事兒悄悄回稟皇貴妃。

  “晗兒和長孫司籍摟在一起?”

  “是。”宮人低著頭,回道:“奴才進去,就見江陵王殿下正趴長孫司籍身上,長孫司籍喊疼,江陵王也喊疼,不知道是不是……”難不成是剛破了瓜?可是這話,到底沒敢直接說出口來。

  皇貴妃淡淡道:“知道了,退下。”

  宮人低頭出去,旁邊的大宮女奉珠道:“依奴婢看,殿下有幾分孩子氣,未必就是解了男女之事。也許是剛巧從床上掉了下來,也許是鬧著玩兒。不過……”語氣微頓,“看得出來,殿下的確很是喜歡長孫司籍。”

  皇貴妃輕輕一聲嘆息,“哎……”

  那語氣幽幽,似有說不盡的複雜難言味道。

  ******

  長孫曦在泛秀宮住了差不多小半個月。

  江陵王小腿上的那道劃傷,不僅結了疤,而且都掉了一、兩塊小的血痂了。他在床上連著躺了十幾天,躺得渾身酸疼,實在是不好意思再繼續裝下去,只得下了床。

  長孫曦好說歹說,說是回頭讓江陵王隨時來御書房找自己,見面機會多得很,而且御書房那邊還有事兒,這才被放了行。因為擔心楚王會隨時冒出來,提醒梵音他們,“都長點眼睛,看著點兒,別讓瘋狗跑過來咬我一口。”

  誰知道,路上風平浪靜並沒有碰到楚王。

  等回了御書房,長孫曦像是安全著陸一樣鬆了口氣。

  先和倪司籍打了個招呼,笑道:“這幾天我不在,辛苦倪司籍一個人忙碌了。”和面癱臉沒多少話說,寒暄幾句,就進了平時休息的屋子,徹底放鬆下來。

  長孫曦在那張躺椅上面一躺,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三千六百個毛孔都通泰了。

  太子妃那邊的事,自己暫時沒有辦法出宮,還得像個法子見昭懷太子一面才行。至於楚王那個神經病,那天神叨叨的非說自己是他的妹妹,呵呵,腦子被門夾了吧?偏生他說的道理一串串的,還有點像那麼回事。

  什麼許氏和皇帝生了他,什麼許氏和長孫珩生了自己,什麼汾國長公主因此厭惡自己,繼而把自己送進皇宮,什麼汾國長公主想讓自己和他兄妹亂.倫。

  別說,還真有點道理的樣子。

  要不……,改天找機會問問汾國駙馬?好像不太妥。

  這種醜聞,汾國駙馬肯定是要為許氏遮掩的,自己作為許氏的女兒,又怎麼能不為尊者諱?反倒赤眉白眼去詢問的?估計問不出什麼,最後還會被汾國駙馬訓斥一通。

  算了,管得呢?而且這事兒牽扯到了皇帝,還是不問的好。

  楚王不是自己的哥哥無所謂,是更好,他往後就不會再糾纏自己了。

  想到此,還有點盼著楚王是自己的哥哥呢。

  長孫曦忍不住輕輕一笑。

  “心情不錯嘛。”皇帝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長孫曦嚇了一跳,猛地從躺椅上面彈起站立,上前福了福,“給皇上請安。”有點不好意思,“我回頭再讓人搬一個椅子。”忘了,那可是皇帝的御用專座啊。

  皇帝笑道:“那是你的椅子,又不是朕的。”揀了旁邊的太師椅坐下,“你也坐,不用這麼拘束。朕就是閒了,過來……”想說過來找你說說話,不合適,要想說過來找她捏頭的,又沒有躺在躺椅上,因而改口道:“晗兒怎麼樣了?”

  長孫曦回道:“回皇上,江陵王殿下腿上的傷已經好了。”

  皇帝當然知道江陵王的傷勢,不過搭話罷了。轉而又道:“你在泛秀宮的時候,可見著皇貴妃?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語速微遲,“她的身子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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