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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參?”汾國長公主聽得話頭不對,心下猛地一跳,趕緊問道:“什麼人參?”

  “娘你還裝糊塗?”許嬙氣得眼淚更加洶湧了,憤憤哭道:“就是那支長白山的三百年極品人參!那天我在的時候,你分明說好的要留著自個兒吃,一轉頭就給姐姐了。”

  汾國長公主臉色微變,“我……,我什麼時候給瓊華了?!”

  “你沒給姐姐?”許嬙惱火道:“你沒給姐姐,那人參怎麼會到了長孫曦的手裡?難道是她去公主府偷的嗎?今兒當著我的面,你還撒謊……”

  汾國長公主厲聲打斷她,“嬙兒!”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握拳,不如此,實在難以控制住自己發抖,“那人參……,現在哪兒?!”

  “怎麼……,你還要拿回去啊?”許嬙還以為自己言辭太過分,激怒了母親,說話便有點沒底氣,哽咽結巴道:“當時正好無憂公主被禁了足,又是長孫曦害的,我……,我心裡生氣嘛。所以……,我就把人參拿了回來。”

  汾國長公主感覺像是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快要不能呼吸了,目光灼灼的問,“然後呢?”她又驚又氣,又是恐慌,忍不住朝著床上連連重錘,“快說!快說啊,那人參現在哪兒呢?!”

  許嬙一向深得母親寵愛,要不然,也不會在人前那麼隱忍大方,在母親面前就跟小孩兒似的撒潑。眼下瞅著母親臉色大變,不由驚嚇,聲音變得怯怯的,“我拿回來,讓人做了獨參湯……,然後……,和無憂公主一起喝了。”

  “哐當!”汾國長公主一頭栽了過去。

  ******

  長孫曦聽說許嬙病了。

  不過不知道詳細,當時風雪太大,並沒有人無事路過那邊花籬小徑,或許有一、兩個打掃的粗使宮人遠遠看見,但是誰又敢說?因而現在對外,都以為是許嬙在雪地里受了涼,所以才發了燒熱,以至於病倒了。

  長孫曦才懶得關心她為啥病倒,要是她一直不出門找自己,那還更好呢。

  一上午,仍舊默默的背誦書目。

  這些天的功夫,已經把御書房的書目記得差不多了。準備再記記,鞏固鞏固記憶,就去後面屋子開箱子,看看那些不常用收起來的古籍。不常用的不必記得太詳細,但也要大差不差的,知道大概擺放的位置才行。

  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現在就算倪司籍不在,自己也不怕皇帝突然來找書了。

  這麼想著,本來就很好的心情越發陽光燦爛。

  晌午回去吃了飯,歇了片刻,然後還美滋滋的喝了一盞上好的西湖龍井,這才滿心滋潤的去往御書房。走在路上,忍不住輕輕哼著小曲兒。因為是前世記憶力的歌,沒看胡亂唱出來,只哼哼,反正周圍都是服侍自己的人。

  “心情挺好嘛?”有人在花窗後面說話。

  長孫曦還記得那一管瀝瀝如水的聲音,回頭過去,果然是昨天那個摔倒的小太監,不由好笑道:“你這人怎麼天天閒逛?仔細師傅知道,回頭打你。”

  江陵王還是穿著綠油油的小太監衣衫,灰紗帽子,襯得一張臉欺霜賽雪的擺。他不敢說出真實身份,撒謊道:“我就是在這附近負責打掃的,剛乾完了活兒,現在到處檢查檢查,不算閒逛。”

  長孫曦抿嘴一笑,“就你……,還打掃?一陣風都吹跑了。”

  “你這人!”江陵王不悅道:“怎麼總是看不起人?”

  長孫曦現在的日子頗為枯燥,每天從早到晚也就跟梵音說幾句,和倪司籍打個招呼。因見這個小太監長得清秀可人,忍不住多聊了兩句,笑道:“我那是誇你,長得好,一看就不像是干粗活兒的人。”

  江陵王嘟噥道:“這還差不多。”

  長孫曦瞅著他長得清俊異常,不由多看了兩眼。

  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有點萌萌的正太臉,身量卻又是抽了條的瘦高少年。他的膚色白皙得簡直不像話,那雪白的臉,雪白的手,和未融化的白雪差不了多少,反倒顯得有幾分病態的蒼白。

  不過他的五官精緻、昳麗清雅,再配上白皙的膚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一塊如琢如磨的璞玉。在陽光下,有種微微半透明的瑩潤細膩。

  “你怎麼一直盯著人看?害不害臊?”江陵王微微紅了臉。

  長孫曦好笑道:“因為你長得好看呀。”

  江陵王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哈哈。”長孫曦越發忍不住笑了起來,鬼使神差的,想起前世粘著自己的小堂弟,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昨天的點心好吃嗎?甜不甜?”唔……,滑滑嫩嫩的,好似剛點好滷水的水豆腐。

  “喂!”江陵王頓時連連後退,氣窘道:“你這人,怎麼隨隨便便動起手來?!”

  長孫曦聞言一愕,繼而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冒失,雖說對方是太監,可能內心還是當自個兒是男人的,只怕是臊了。因而笑著搖了搖頭,“不跟你閒話,我先走了。”招手叫上梵音等人,就要離開。

  “等等。”江陵王在後面喊住了她,鄭重道:“以後不准再說我像姑娘了。”

  長孫曦聞言不由錯愕,他今天專門在這兒等著自己,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心下不由好笑,順著道:“是、是,以後再不說了。”

  “還有……”江陵王又小小道了一句,表情不自然,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樣,“昨天的點心挺好吃的,多謝你了。”

  這孩子?怎麼這般容易害羞?長孫曦笑道:“不值什麼,你吃罷。”正要走,忽地瞅見側面月洞門過來一行人,赫赫揚揚的。

  江陵王瞄了一眼,臉色微變,頓時一溜煙兒躲在了樹蔭後頭。

  長孫曦上前行禮道:“給汾國長公主請安。”

  “你這個……”汾國長公主眼中好似著火,咬牙切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狠狠的朝旁邊石頭上一推,“克爹克娘,剋死全家的晦氣掃把星!”

  長孫曦根本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個不防,就被推得連連後退往旁邊栽去,眼看就要撞在石頭尖兒上,磕個頭破血流!可惜身體傾斜完全不自控,不由驚呼,“啊……!”

  梵音三步兩步飛快上前,一把攙扶住她,“長孫司籍當心。”

  長孫曦這才來得及抬頭仔細看去。

  心下不明白,汾國長公主就算私底下不喜歡自己,但是面上情還是有的,怎麼突然就發了瘋似的?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

  人參……,人參事發了。

  照這麼看來,許嬙拿走人參以後必定是吃了。

  汾國長公主到底在裡面放了什麼?許嬙忽然病倒,還不會是因為吃了那鬼人參吧?可是害人的是她,搶走人參的是許嬙,又怎麼能怪到自己頭上?當時的情形,自己根本不可能說人參有問題,讓許嬙別拿走,更不可能去跟許嬙爭搶。

  ----那樣才是找死呢。

  因此心下思緒萬千飛轉,臉上卻一絲不露,只是滿面錯愕的看著汾國長公主,怯生生的問道:“舅母,你……,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反正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抵死不承認,就不信她還能直接說出來。

  “我、我……”汾國長公主氣得說不出話,渾身顫抖,指著長孫曦想要狠狠咒罵,可是真實原因又開不了口。心中又恨又氣又痛,那人參……,裡面可是泡了絕育藥的,無憂吃了沒什麼,但嬙兒也吃了啊!

  一想到,寶貝女兒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就是心如刀絞!

  都是、都是眼前這個掃把星害得!

  早知今日,當初自己就該一把把她掐死,也就不會造成今日後悔局面了。

  汾國長公主對兩個女兒感情不同,大女兒雖然是親生,卻沒撫育,小女兒可是捧在掌心裡的寶貝,一直呵護長大的。眼下小女兒已然不能懷孕,毀了一輩子,心中的憤怒之火簡直滔天,燒得她失去了理智!

  根本不說什麼原因,就喝斥,“來人!把這掃把星給我打死!”

  跟在汾國長公主身後的宮人們聞言,都是一陣錯愕。

  長孫曦今非昔比,如今她可是掌管御書房的正六品司籍,雖然官職不大,但卻是御前行走的人啊。再說了,她這個司籍還是皇上親自點的,外頭又是流言紛紛,說是皇帝看上了長孫曦的美色,將來要封做后妃的。

  這種情況下,誰敢上去把皇帝看上的人給打死了?因而都是遲疑不敢動。

  汾國長公主越發氣怒,呵斥道:“你們都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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