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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玠聞言便是臉色一黑。

  但凡楚王喊人喊得親熱的時候,多半沒好事。而且聽瓊華說了楚王對靈犀的糾纏,十有八九,靈犀是落在了他的手上!心中雖然恨不得撕了對方,可是當著眾人,卻不能說外甥女走丟了。

  因而強忍了滿腔怒氣,說道:“長公主的貓兒丟了,我來找找。”

  殷少昊笑道:“大姑父別急,讓底下的奴才們去找便是了。”指了指裡屋,“既然到了這兒,相請不如偶遇,先進去喝杯清茶潤潤嗓子,歇歇腳。”

  這個時候,許玠已經百分之百的肯定外甥女就在此地!楚王不是蠢人,不會看不穿封城找貓有蹊蹺,更不會無故消遣耽誤自己找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番,他似乎沒有擔憂不安之色,是不是可以說明,他……,還沒有對靈犀動手動腳?

  心裡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亂爬。

  偏生還不能表露出來,只能順著道:“行,那就喝杯茶罷。”

  “請。”殷少昊抬手相讓。

  許玠進門一看,果然是外甥女坐在椅子裡面。想要急步上前,又頓住腳,朝著門外揮了揮手,“都退下!我和楚王殿下清清靜靜說會兒話。”

  周圍的人像是潮水一般退了個乾淨。

  許玠趕緊關上門,上前道:“靈犀,你有沒有事?”

  那種發自肺腑的關切目光,和太子妃如出一轍。

  長孫曦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怎麼了?”許玠關心則亂,急急問道:“是不是他對你做什麼了?啊,你說啊,舅舅在這兒,別怕。”甚至顧不得和楚王發火,一直眼都不眨的焦急望著外甥女。

  “沒有。”長孫曦虛弱的開了口,不想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擔心,擦了擦淚,“舅舅,我沒事的。”

  許玠鬆了一口氣,連聲道:“沒事就好,就好。”這才想起跟楚王發火,“你把靈犀劫持到這兒來,是什麼意思?實在是太過目中無人!”

  殷少昊陪笑道:“大姑父別生氣,實在……”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本王見長孫女史生得比別人標緻,就起了愛慕之心,所以請過來喝茶聊聊天。”又道:“她很不高興,我也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人,沒敢強她,一直好言好語……”

  愛慕之心?好言好語?長孫曦聽得直犯噁心,打斷他,“我渴了,你給我倒杯茶。”

  殷少昊聞言一愕。

  他猶豫了下,轉身去給她倒茶。

  長孫曦是真的口渴的很,等茶來,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一連喝了三杯,總算緩過來一點勁兒。歇了會兒,把茶杯又遞了過去,“再續一杯。”

  她的表現太過平靜淡然,說不出的詭異。

  許玠都愣住了。

  殷少昊看在眼裡也覺得怪怪的。不過事已至此,當面鬧翻總不是明智之舉。大姑母的驃騎護衛還在外頭,保不齊她哭訴起來,駙馬上火,----雖然不至於殺了自己,但是仗著是長輩把自己打一頓,卻很有可能。

  哼,好漢不吃眼前虧。

  雖然生平從未被人這麼再三使喚,但還是忍了火氣,轉身又去了。

  殷少昊倒了茶過來,笑道:“喝吧,還有……”

  一句話沒說完,長孫曦端起茶就朝他臉上潑了過去!茶水、茶葉,兜頭兜腦的的潑了楚王殿下一臉,滴滴答答的,淡綠色的茶水順著他的臉上弧線,匯聚成細細的線,把他胸前弄出一大團狼狽水跡。

  殷少昊頓時勃然大怒,“你……,大膽!!”

  “大膽?”長孫曦輕笑,“呵呵,那你劫持汾國駙馬的外甥女,太子妃的表妹,宮中登記在冊的女史,就不大膽了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我,就不大膽了嗎?”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往後連面具都不再戴了。

  許玠震驚道:“靈犀,他要殺你?!”

  殷少昊抬手抹了一把臉,臉色陰沉,沒言語。

  長孫曦銀牙微咬,目光好似冰棱一般直視著他,“你以為你是皇子,我是糙芥,所以想殺就殺?你以為你是刀、我是肉,就該任你宰割?你以為我是弱女子,就該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陣大笑,“哈哈……”

  那笑容透出說不盡的怨恨,以及玉石俱焚之意。

  殷少昊素來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仗著養母霍貴妃,就算是老虎嘴上的鬍鬚,他也敢去捋一把,從小就是混世魔王長大的。而此刻,卻有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感覺。

  長孫曦不再看他,轉頭對汾國駙馬道:“舅舅,我們走。”

  汾國駙馬雖然有著諸多怒火和疑問,但也知道,這個地方委實不宜久留。因而讓人抬了轎子進院子,攆退宮人侍衛,領著外甥女一起上去,不起任何波瀾的飛快離開此地。

  殷少昊獨自在屋子裡站了許久。

  他目光陰冷,咬牙切齒,鬢角上的青筋一直跳個不停,好似要吃人。

  ******

  汾國長公主府內,後院。

  一陣清風吹過。

  樹上半青半黃的葉子,紛紛揚揚,好似下雨一樣灑落下來。

  趙嬤嬤彎腰撣去石凳上樹葉,又墊了一塊帕子,扶著主子坐下,然後道:“既然長公主不待見她,又何必派人去找她回來?依我說,就此撒開手不管,再也見不著豈不省心?太子妃便是哭幾日,天長日久的,往後自然也就丟開手忘了。”

  “鼠目寸光!”汾國長公主眼下心情不好,訓起心腹來也絲毫不留臉面,“那丫頭死了固然是不要緊,我也不樂意見她。可是瓊華是太子妃啊,駙馬身後還有輔國公府許家,----難道要我為了靈犀,把他們父女都得罪了?”

  趙嬤嬤趕忙認錯,“是,奴婢想得短淺了。”

  汾國長公主嘆了口氣,“再說了,瓊華總歸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看她剛才哭得那個鬼樣子,像是過幾天就能丟開手的嗎?她和靈犀一塊兒長大,比親姐妹還親,要是那丫頭有個三長兩短的,瓊華肯定是要大病一場的。”帶出幾分煩躁,幾分鬱悶,“若是我今天不出手找人,瓊華心裡肯定要埋怨我的。”

  這個涉及到太子妃有不孝之嫌,趙嬤嬤沒敢搭話。

  汾國長公主又道:“我和瓊華一直都不親近。也怪我,年輕的時候光顧著賭氣,有些疏遠了她。我仔細想過了,總是這麼生分著實在不像話,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把母女關係修復修復也好。”

  上次,自己還沒忍住扇了女兒一耳光,實在太過衝動。

  再這麼下去,母女情分只怕就要斷了。

  “可是……”趙嬤嬤遲疑道:“即便長公主有這份疼愛太子妃的心,那也不必給自個兒找麻煩啊。”壓低了聲音,“長公主大可以派護衛滿大街的找,但是找不找到,誰又能給個保證呢?便是找到了,也不見得找到的是大活人啊。”

  汾國長公主聞言一愕。

  趙嬤嬤接著道:“她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被人劫持,想不開自盡也不奇怪。”滿目體貼主子的眼神,“若如此,往後長公主的耳根子也就清淨了。”

  汾國長公主思量了下,搖搖頭,“不行。”

  趙嬤嬤不解,“為何不行?”

  “哎。”汾國長公主輕輕自嘲,“我素來都有跋扈張狂、狠辣陰毒的名聲,手上死的人也的確不少。更何況,之前我生氣的時候,還親口說過要掐死靈犀的話。”不由冷笑,“所以啊,別說真的是我弄死了她,便是別人弄死的,只怕瓊華也一樣要懷疑我、恨我。”

  “這……”趙嬤嬤怔了怔,無言以對。

  汾國長公主扶了扶鬢角髮絲,因為抬手,手腕上的碧璽香珠手串翠色瑩瑩,像流水一般滑了下來。襯得她保養得宜、肌膚如雪,眉目間星光閃爍,“罷了,既然瓊華喜歡她,那就留下,權當是養了一隻貓兒、狗兒好了。”

  “倒是便宜了她。”趙嬤嬤無奈嘆氣,然後擔心道:“可是她畢竟撞見了那件事,萬一嘴不嚴實,告訴了太子妃……,可不太好。”

  “她敢?!”汾國長公主挑眉輕笑,語氣張狂,“難道活膩歪了不成?”一臉不以為意之色,“她不是得了什麼失魂症麼?呵呵,連太子都不敢得罪,難道還敢得罪我不成?想來她也不傻,不會拿著自己性命賭氣的。再說了,你看太子妃對我的態度,就知道靈犀沒敢胡說八道。”

  趙嬤嬤點頭,“想來是這樣了。”

  汾國長公主笑了笑,“況且,我還有一個不錯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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