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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禾站在墓前,彎腰將花放下。

  女孩柔聲道:“葉哥說婆婆走得挺安詳的,我想著她在的時候你跟她關係那麼親,所以才自作主張給你打電話了。”

  畢禾道:“誰和她親了。”

  女孩笑起來。

  兩人也沒有待很久,分開之前,女孩對畢禾道:“小禾哥,我前段時間看了部電視劇,你是不是去當編劇了?”

  畢禾愣了一下,說出劇名。

  女孩笑道:“還真是啊,我還以為重名呢,但是又覺得你這名字應該很難重名的。”

  畢禾笑了笑。

  女孩感慨道:“加油啊,我等著看你下一部劇。”

  她的公交車先進站,畢禾送她上車,也笑道:“你也是啊,加油工作,加油找個男朋友!”

  “那我要找個像你這麼帥的。”女孩也笑,跳上公交車,站在窗前和他揮了揮手。

  等車開出視線,畢禾也晃悠悠地走了,將日復一日佇立在塵囂中的筒子樓留在身後。

  三年後。

  秋秋鎖了車,沖角落陰影里抱在一起的二人翻了個白眼:“哥,走了!你倆就這半個晚上都捨不得分開嗎?!小禾子你收斂點好不啦,你同事等著呢!”

  畢禾朝他做了個鬼臉,從薛嶠懷裡分開,道:“那我過去了。”

  薛嶠摸摸他的頭:“去吧,別緊張,肯定可以的。”

  “雖然是這麼說。”畢禾道,“可我心還是跳得好快,這可是第一次入圍哎。不像你,反正兩個視帝在手了,今年壓力也不大。”

  薛嶠笑道:“那我也擔心能不能蟬聯。”

  “太不要臉了。”畢禾笑嘻嘻地飛速親他一口,轉身跑了。

  他和劇組的朋友一起進會場,那邊薛嶠和今年合作過的女主角一起走紅毯。

  這晚領獎的有不少熟面孔,童瑞進軍電視圈之後成績很不錯,這晚還拿了最佳男配角;喬明希擔任主演的古裝劇拿了最佳電視連續劇和最佳攝像兩個大獎,他自己還是這一晚的頒獎嘉賓;張華國的編劇作品拿了組委會特別獎。

  不出意料的,視帝仍然是薛嶠。

  他這年的獲獎作品是一部戰爭片,全劇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灰頭土臉全是泥,全身除了眼睛哪兒都沒幹淨過。這部片子收視率只能算一般,但口碑爆了。沒有任何人對他蟬聯視帝感到意外。

  越臨近,畢禾越緊張。

  現場一點也不安靜,台上的表演嘉賓又唱又跳,跳得畢禾的心臟也撲通撲通直跳。

  他和劇組坐在一起,旁邊演女主角的小花笑著湊過來對他道:“別緊張,機會很大的。”

  畢禾搖搖頭:“我我我我不不不不不緊張。”

  緊張的畢禾一直緊張到頒獎嘉賓拿起話筒。

  “最佳編劇——”

  畢禾咕嚕咽了口水。

  “——畢禾《野鶴歸林》。”

  小花的尖叫在耳邊炸開。

  頒獎典禮後的宴會持續到很晚才結束,畢禾所在的劇組拿了三個獎,都高興瘋了,畢禾也被灌了好多酒,最後是被薛嶠背回家的。

  剛被放進沙發里坐下,就接到了薛母的電話。

  “小禾呀!”薛母在那邊高興地問,“我這邊弄了好久都看不到直播,急死我了,微博上說最佳編劇是你呀,是你嗎?”

  畢禾打了個酒嗝,呵呵傻笑:“是我是我,阿姨。”

  “好好好,我就說很好看的,我每一集都追呢,你叔叔非要傲嬌不肯一起看。”薛母絮絮叨叨地笑,“哎呀,小禾這麼厲害,我那傻兒子怎麼辦呀。”

  畢禾開著免提,正用濕毛巾給他擦臉的薛嶠聞言道:“媽,我聽見了。”

  薛母立刻道:“我跟小禾打電話你做什麼偷聽?一邊去。”

  薛嶠無奈道:“晚上喝了酒,人這會兒都醉了,您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誰喝醉了?小禾呀?那你給他弄點醒酒湯,不然多難受呀。”薛母連忙,“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小禾你好好休息,休假了記得來看我——對了兒子,恭喜你,媽媽為你驕傲,麼!”

  說著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薛嶠:“……我媽真是雷厲風行。”

  畢禾看著他直樂。

  薛嶠蹲在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我媽喜歡你比喜歡我多多了,怎麼辦?”

  畢禾吧唧親他一口:“沒關係,我最喜歡你。”

  薛嶠看著他笑,畢禾抬起手,環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脖頸間。

  “……阿嶠。”他低低地道,“你真好。”

  薛嶠手扶著他的後腦勺,偏頭親他耳垂:“哪裡好?”

  “哪裡都好。”畢禾應一句,隨後又喃喃道,“不只是對我好……你還讓我覺得,我也可以變得很好,我也可以有很多人喜歡。”

  “你本來就很好。”薛嶠在他耳邊低聲道,“他們喜歡你,都是因為你本來就很好。”

  畢禾的眼淚流進薛嶠脖頸。

  他抬起頭,從薛嶠的鎖骨親到線條流暢的下巴:“我好喜歡你啊。”

  忘了是多少年前,這個人在長長的走廊那頭叫住他:“同學,你的書掉了。”

  他回過頭,看見一張英俊的臉。

  多年之後,這張臉在電視上、在許許多多的觀眾面前說:“我的初戀,是個非常安靜、非常善良、非常可愛的人。”

  畢禾將這句話記了很久很久,時至今日,他也想告訴這個人——

  “我的初戀,是個非常溫柔、非常可靠、非常非常……令我喜歡的人。”

  就像在懸掛在心間,灑滿心房的月光。

  “同學,我叫薛嶠,山喬嶠,你呢?”

  ——我啊。

  “畢禾……畢竟的畢,禾苗的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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