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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迎著陳博衍的眼睛,她開口,嗓音柔啞“我不是你當年後宮裡那些嬪妃”

  他到底是有過多少女人,才能如此嫻熟的對付她那些甜言蜜語,大概也跟別人說過吧。

  雖然明知道,如今想這些,只是庸人自擾,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畢竟,即便沒有了她,陳博衍還是可以去有別人,而且或許還是許多人,這無關理智,只是發自於心的感情。

  陳博衍啞然,他當然想不明白蕭月白這一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權傾天下的暴君,後宮竟是空無一人,只除了蕭月白。

  他劍眉一凝,沉聲質問“什麼嬪妃你在想什麼”

  蕭月白卻覺得他只是在蓄意的糊弄敷衍,她兩手握著圈椅的扶手,身子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壓低了聲音,斥道“你明知故問,我知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我不喜歡你把用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法子,再用到我身上。”言至此處,她便有些哽咽,轉開了臉龐,又絮絮說道“夫妻,本當是同心同德的,你卻什麼都不想跟我說。我不曉得你是怎麼看待我的,我不喜歡這樣”

  話說到一半,蕭月白心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從前並沒有意識到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冒出,強烈的恐懼像鐵爪子一樣攥住了她的心。

  她重又看向陳博衍,紅潤的唇輕輕哆嗦著“博衍哥,你是因為要當皇帝,才跟我這樣好的麼”

  陳博衍更是愕然,他沒明白蕭月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的沉默,篤定了蕭月白的猜疑。

  只因他們是自幼定下的親事,她便從未向那個地方想過,但京里一直有傳聞蕭家是功勳世家,她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兄長蕭逸安近年來也在軍中嶄露頭角,淑妃當年與她蕭家結親,可謂是頗有遠見。

  這樣的話,蕭月白以往也曾聽過,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皇帝早立儲君,陳博衍又不是太子。

  然而上一世,陳博衍實則是當了皇帝的,並且今生他也依然有此打算。

  正因此,他才會一反常態來跟她親近,甜言蜜語不過只是想抓牢她而已。

  蕭月白臉上的紅潮退盡,轉而成了蒼白。

  她想起身,卻被陳博衍禁錮在了椅子之中,方寸之地卻仿佛成了牢籠。

  蕭月白垂首,輕輕說道“博衍哥,老祖宗那邊怕是要在找了,咱們過去吧。”

  陳博衍面無神色,他淡淡說道“月兒,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給你的是那個送你鐲子的人”

  蕭月白固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但她一向遠離朝政,這些事情、這些話若無人教,她是怎麼想到的這是不是送她鐲子的那個人挑唆的

  蕭月白有些不解,從方才起,陳博衍就拿著她的那枚鐲子大做文章。之前為了跟他慪氣,她蓄意沒告訴他鐲子是誰送的,但轉頭就忘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疑惑道“這是哥哥送我的,他說是在西北同外族游商買的。我看著樣式新奇,又是哥哥送的,就一直戴著了。”說著,她抬頭問道“怎麼了嗎”

  陳博衍那張清俊的臉上,爬過了一絲狼狽。

  那鐲子是蕭逸安送的,他倒是曾這般想過,但因蕭月白始終不肯告訴他,他便想岔了。

  如今,鐲子可還真是她兄長所贈,那他這段日子以來吃的都是誰的醋這可真是尷尬至極。

  蕭月白卻是失望透頂,陳博衍不止不跟她說實話,現下還拿著她的鐲子來胡亂搪塞,他是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將臉側開,竟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四爺,咱們出去吧,那邊還不知是怎麼急著找我們呢。再說,你來壽康宮,不是見老祖宗的”

  陳博衍卻有些慌了,蕭月白說錯了,他其實根本就不懂怎麼哄姑娘。

  蕭月白,是他唯一試圖哄過的姑娘,然而還失敗了。

  他並沒有讓開,開口道“月兒,我沒有哄你,我只是只是”要他自認吃醋,那實在是難得緊。

  蕭月白等了一會兒,卻並沒等來他的下文,她眼神黯然,低聲問道“你還打算怎麼欺負我”

  陳博衍握著她的手,說道“我沒想過要欺負你,我”他微微一頓,但看著蕭月白那小臉越發擰了起來,索性咬牙道“我只是在吃醋。”

  蕭月白頗為詫異,她抬頭看著陳博衍,不由說道“博衍哥”

  陳博衍捏著她的手,又揉了揉她的髮髻,苦笑道“你真正說錯了,我壓根就沒有過什么女人。上輩子,我誰也沒要,沒有立後也沒有嬪妃。我向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都是從話本上學來的。”

  聞聽此言,蕭月白更是驚訝無比,一向冷峻老成的陳博衍竟然會去看話本只聽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想好好待你,卻什麼都不懂。隔了那一世,你好像小了我許多,我真的不明白月兒,咱們平常見不到面,你多了一樣貼身的物件兒,又那麼寶貝,卻還不肯告訴我哪裡來的。我就不能不多想,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旁人,畢竟像我這樣一個罕言寡語又無趣的男人,實在不討姑娘的喜歡。”

  說著,陳博衍苦澀一笑,他輕輕撫摸著蕭月白的面頰,淡淡說道“我唯一想哄的人,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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