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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非是害怕被他拖累,而是擔憂自己的家人。從昨晚上他們父女之間的對話來看,她似乎陳博衍不動聲色,將她摟在了懷中,低聲問道“你把他們放在心上,把我放在哪裡你隨意就能想出退親,足可見你心中根本就沒我。”

  蕭月白慌了,她不願承受陳博衍這樣的指責,幾乎不曾多想,脫口就道“不是的,我不是心裡沒有你,我只是不想害了我爹娘”話出口,她才恍然似乎說漏了什麼,又看陳博衍那含著笑的眼眸,頓時便覺得羞澀難耐。

  她便扭了身子想掙脫出來,口中便嗔道“你使壞欺負我,我不來了”

  陳博衍哪裡會讓她跑掉,胳臂上只微微發力,便將她扣在了懷中。他將蕭月白抱起,放在了膝上,輕捏著她精巧的下巴,輕輕問了一句“月兒,你是我的月白麼”

  蕭月白有些錯愕,不明白陳博衍為何會這麼問。

  但聽陳博衍又說道“八寶碎金明珠手釧,是你給我的盤纏,我戴了十七年至死都沒脫下來。”

  蕭月白怔怔的聽著,霎時間淚就涌了上來,她顫聲道“你你知道的”

  陳博衍淺笑,凝視著她,低聲說道“我回來了。”

  蕭月白只覺得百感交集,這一聲她在夢裡等了一世,直等到她死,卻沒想到竟是在醒來時聽見了。

  她不及去多想什麼,更想不起陳博衍為何會知曉她那個夢境。她環住了陳博衍的脖頸,偎依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痛哭了起來。

  陳博衍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疼著她,哄著她。

  片刻,蕭月白才抬頭,仰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抽噎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夢的你跟我做了同樣的夢麼”

  陳博衍靜默了片時,還是說道“月兒,那不是夢,那是你我的上一輩子。”雖然想到如實相告,或許會嚇到她,但蕭月白不是個軟弱無能的女人,她能夠承受那些。與其欺哄她再生出別的誤會,還不如盡數告訴她,也好有個預備。

  蕭月白不由一呆,喃喃道“上一輩子”

  陳博衍頷首“不錯,那些都是真的。”言罷,遂將他如何重生等事,一一告訴了她,又道“我也不知為何,本是要死了,一覺過來卻重回到了現下。然而,那都不是夢,就是實實在在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蕭月白便不語了,她以為的夢境,竟全都是真的,難怪她覺得那夢裡的喜怒哀樂都如此真切。

  陳博衍摸了摸她的頭,繼而說道“我曉得你怕,但怕不是辦法,退縮更不是。你退了親,既辜負了咱們之間的情意,也是正好如了那些人的意。月兒,你且仔細想想,若是退了親,陳恆遠轉而就去求皇帝下旨將你許給他,你要如何”

  蕭月白倒沒想那麼遠,自從醒來她身邊的事千頭萬緒,便也想不了那麼多,此刻聽了陳博衍的話,只覺大有可能,便驚出了一背的冷汗。

  但聽陳博衍又沉沉說道“你就不怕傷了我”

  蕭月白聽著他說的自傷,心裡也難過,便輕輕說道“我想著,你不喜歡我,所以退親也無妨的我從沒想過要傷你。”

  須知,兩個人雖都是經歷一世磨難的人,但蕭月白即刻罹難,那青年姑娘的爛漫心性尚且未改,但陳博衍卻比她多活了十七年,又是橫刀立馬、皇袍加身過來的,那城府手腕自然都深沉成熟的多。蕭月白在他手裡,算是栽了。

  陳博衍看她自責的樣子,唇角微彎,又說“叫一聲夫君,我便信你。”

  蕭月白羞的連耳根子後面都紅起來了,她盯了陳博衍一眼,小聲嗔道“胡說什麼呢,還沒成親,哪兒能這樣瞎叫我曉得了,你必定是又找了法子來欺負我呢。”

  陳博衍不死心,又哄了她半日,但這一點上,蕭月白卻怎麼也不肯讓步了。

  說了幾句,陳博衍見她越來越羞,也怕逗得狠了,將她惹惱,便不再說了,只問道“月兒,我有件事問你,上輩子你是不是懷過我的孩子”

  蕭月白呆了呆,停了半日,才木然的點了點頭。

  陳博衍的臉沉了下來,他沒有再問,蕭月白既然罹難,那孩子也不必說了,又何必再往她心口上扎刀子。

  陳博衍握住了她的手,沉沉說道“咱們還會有的,這輩子,咱們會有很多孩子。”

  蕭月白幽幽道了一句“你回來的太晚了。”

  這話音淡淡,卻含著淺淺的哀怨。

  陳博衍胸口一緊,攬住了她的肩,一字一句道“這次,我不走了。我留在京里,好好的守著你。”蕭月白垂首,淺淺一笑“博衍哥,我信的。”

  兩個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蜜語,蕭月白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她忽然抬頭,看著陳博衍的眼睛,問道“博衍哥哥,你是怎麼知道昨兒晚上我和我爹說退親的事的”

  陳博衍語塞,看著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他編不出謊來,也不想騙她。

  蕭月白禁不住說道“你、你使了人來盯著我麼我們安國公府里,有你派來的人”

  她雖然是個閨閣弱女,但到底是名門閨秀,自幼祖父與父親教她讀了許多書,那前朝君主與臣子相互猜忌而生的故事,她也知道一些。

  陳博衍雖然眼下還是個皇子,但他也是當過君王的人,並且今生看來也是有那個意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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