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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潼是個酒囊飯袋,蔣氏更是個沒見識的潑婦,只不過下就被陳恆遠拉了過去,從此成了陳恆遠的人。

  安國公府里有了這個暗樁,自然危機四伏。

  蕭覃固然是能臣,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班子只知玩弄權術、陰謀詭計的小人以有心算無心,自然占了大部分的贏面。皇帝後來也更加的昏聵,凡事只聽胡氏等人的挑唆撥弄,所以才陷入了那無可迴轉的僵局裡。

  這件事,是陳博衍後來回京稱帝陸續查出來的,只是那時候給蕭可為做妾的女子早已死了,竟沒能查出蕭可為到底是自哪裡尋到她的。

  如今看來,那女子就是這南安寺里的慧心了。

  蕭可為雖則為人荒唐,但到底也是貴胄子弟,怎會突發奇想和一個尼姑勾搭起來再聯繫那女子的身份,也未免忒巧了些。

  這班人,原來這樣早就動手了呢。

  冷風夾著雪花不住的砸在面上,陳博衍面上帶著一抹冷硬的神色,在這風雪之中越發像一尊鐵鑄的雕像。

  他策馬,踏過泥濘的街道,向皇宮疾馳而去。

  車馬一路駛回安國公府,府里的人早已得了消息,提前預備下了。

  安國公府位於京城榮安街上,占地極廣,極寬極高的台階,上面懸著“敕造安國公府”的匾額,端的是氣派華麗。

  馬車卻並未停在正門上,而是一路行到了西角門前方才停下。

  林氏握著女兒的手,由紅玉碧璽兩個丫鬟攙扶著,自馬車上下來。

  府里的人早已得了消息,兩乘暖轎並幾個姑姑都在偏門上候著了。

  安國公府的正門,若無大事,等閒是不開的。

  林氏拉著蕭月白,進得門中,幾個管事姑姑連忙迎上來,都說道“老太太知道太太並姑娘回來,可是高興壞了呢。”

  林氏鬧府離家已有小半年的光景了,這會子見了往日手下用著的人,竟倒有些不大好意思。

  當下也沒說什麼,母女兩個坐了轎子進府。

  蔣氏也跟在後面下了車,倒沒什麼人理睬她了,有個姑姑順口問了一句“老太太午飯後還問了一句,二太太怎麼去南安寺了”

  蔣氏心懷鬼胎,隨口敷衍了幾句,便忙忙的往自己那院子去了。

  因她去的匆忙,不曾招呼,府里人也不知她跟著長房一道回來,便不曾預備,只得自己步行回去。

  林氏自回上房,蕭月白那小轎子卻逕往府邸西邊行去。

  蕭月白自生下來時,跟著林氏,長到五六歲時,因體弱多病,祖母愛惜,就被甄母帶到身邊親自撫養。直至她長至十三歲上,蕭覃便說女兒大了,跟在老母身邊,怕攪鬧了母親靜養,為她在府中建了一間小院,將她挪出來放在了那裡。

  於是,蕭月白獨個兒住在那小院裡也有兩三年了。

  轎子甚快,眨眼就在院前停下了。

  蕭月白下了轎子,入目就還是那熟悉的院落。

  規規整整的一座四合院落,大門上貼著字箋,寫著“閒月閣”三個大字。字體是瘦金體,飄逸靈動,瘦勁有力,是哥哥的親筆呢。

  這字是去年下半年,蕭逸安親筆寫的,拿過來親自爬上去,替妹妹貼在這門上的。

  那時候,蕭月白尚不滿十六,站在底下,眯著眼睛看著哥哥仔仔細細的貼字符,一面說道“我走了,月兒看著這張字,就如看見了我一樣。”

  一晃眼兒,都有一年多沒見到哥哥了。

  蕭逸安十六歲考中武舉,官拜中郎將,被朝廷派遣往西北抵禦西戎,這一走已有快兩年了。

  蕭月白輕輕合住了眼眸,深吸了口氣,壓住了那亂跳的心。

  這不是在夢裡,哥哥不會有事的。

  西戎,一直是朝廷的大患,周朝與其連年爭戰不休。

  西戎人是馬背上的族群,人人無論男女皆善騎射,一支騎兵訓的十分神武。大周同其多年相互征伐了多年,各有勝負,卻始終未能成個定局。近些年來因周朝內部的不穩,邊境更覺吃力,若非幾員忠臣良將嚴防死守,那西戎早已打進來了。

  她哥哥蕭逸安,便也是那其中的一員。

  夢裡,父母過世之後沒有多久,哥哥戰死的噩耗便傳至了京城。

  訃告裡說,蕭逸安是寡不敵眾,力戰而亡。

  她一直想不明白,哥哥自幼跟著爹爹和祖父讀兵書學兵法,性格從來謹慎穩重,又在邊境上歷練了幾年,怎會突然冒進,不帶足兵馬就冒失和主鋒部隊開戰,而後丟了性命那訃告裡,甚而隱隱透著責怪哥哥的意思。

  二叔二嬸,也在她耳朵邊像老鴉一邊的聒噪著些什麼。

  只是那時候,她早已被各種噩耗弄的木了心,眼眶乾枯到一滴淚也流不出了。

  然而,那都是夢裡的事情,她都安然無恙的跟著爹娘回府了,哥哥也一定會平安歸來。

  一旁明珠見她不動不言,微微有些奇怪,問道“姑娘”

  蕭月白長舒了口氣,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想了些事情。”言罷,邁步入內。

  迎面便是蓮葉托荷石青照壁,雕刻的石紋里擦抹的乾乾淨淨,無有一絲塵土。

  轉過去,就是天井。

  天井裡栽著兩大株合歡樹,都是有年頭的老樹了,大約兩人合抱的粗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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