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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勾起了陸沅君的下巴,小隊長俯下身來,拉近了和陸沅君的距離。
男人用眼神勾勒著陸沅君的眉眼,開口說的是陸沅君聽不懂的語言。
下一秒院子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狼狽至極的人被兩名東洋軍官架著拖了進來。
“帶進來。”
那被架在中間的人掙扎著抬起頭,說話的時候嘴角吐出了一個冒血的泡泡。
陸沅君的下巴被人捏住,無法順利的偏轉過頭去。但艱難的將眼神向側面拋去,那被帶進來的人臉上儘是血跡,身上也四處都是傷口。
小隊長瞧見了陸沅君的眼神不在自己的身上,順著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嘴角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意。
他掰著陸沅君下巴,徹底偏轉到了被帶進來的男人那邊,朗聲開口。
“抬起頭來,讓陸小姐看看清楚。”
士兵拽著男人的頭髮拖了起來,在他的臉上抹了一把,將大部分血跡拭去。
臉上的血擦掉後仍然沒有多大用處,翻譯小隊長的話時,嘴角又一次滲出了血跡。
這聲音陸沅君聽著並不陌生,那張臉她更加熟悉。
確認陸沅君認出以後,東洋的小隊長把陸沅君的臉掰向了自己,他嘰里咕嚕的說了半天,陸沅君還得豎起耳朵從另一個人的口中聽懂是什麼意思。
“陸小姐帶走了我們的翻譯,只好再尋一位了。”
怕陸沅君聽不清,小隊長讓他的士兵把人帶近一些。
“聽說運城的李市長是田中醫生的愛徒,我第一個想到就是他。”
不得不說,比起以前那個二把刀,只能翻譯大概意思的翻譯來看,田中醫生的愛徒要好很多了。
陸沅君的餘光里一片鮮紅,李勛來身上的傷口猙獰嚇人,眼下紅腫一片,手腕和胳膊上也四處遍布淤青。
作為傳話人的李勛來,聲音里也沒了平日裡的悠閒和輕佻,仿佛每次開口,都要耗盡身上最後的力氣。
“陸家宅子已經攻下來了,可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任何人。”
空殼子一個,讓人懊惱不已。
小隊著掐著陸沅君的下巴,指甲在上面留下了一到不深不淺的白色印記。
新上來的長官也和先前那位一樣,忘不了傳說中陸司令埋在宅子裡的黃金。
“人沒有找到,我們倒是在宅子裡找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有兩件屋子的床榻地下,地磚的顏色與別處的明顯不同,挖開以後泥土的顏色也不一樣。
仿佛是……
“有人把藏在裡頭的東西取了出來。”
小隊長扁扁嘴,雖然東西沒了,但這卻也證明了一點,田中醫生送回來的傳聞是真的。
陸司令留下的黃金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我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男人在陸沅君的耳邊嘰里咕嚕,渾身是傷的李勛來為其翻譯,讓他的威脅威懾力加劇。
“華夏大地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我們學習,誠然我們也學了不少。”
建築,文字,詩歌,圍棋……
“有一樣我特別喜歡,你們連刑訊逼供都有一套體系。”
老虎凳,辣椒水,夾手指頭的竹板,甚至還要將罪大惡極的人凌遲處死。
一刀刀的活剮,那本該在地獄裡才有的刑罰,竟然在這片土地上真實存在。
東洋的小隊長一手捏著陸沅君的下巴,另一隻手也追了上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運城的百姓還算好,少見有面黃肌瘦的。但東洋人從濠州灣登陸後一路走來,見到了許多貧困的人。
那些人住在無法遮風擋雨的地方,田間地頭的小孩子們臉頰內陷,頭髮枯黃,眼神里瞧不見光亮。
褪下手套之後,他的掌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女子頭髮柔順絲滑。
用小指勾起了一根,小隊長猛的用力,把它拽了下來。
陸沅君突然吃痛,咬緊下唇嘶了一聲。
“我這邊的手段很多,比如用陸小姐的頭髮來編織地毯。”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隊長拎起陸沅君的髮絲,長度明顯是差了一些。
為什麼要剪短髮呢?
如果是長發的話,他倒是很願意親手來將眼前女子的頭皮剝落下來。
嫌棄的甩掉了手上的髮絲,男人的手指落在了陸沅君的臉頰上。
“膚若凝脂。”
他發自肺腑的稱讚,手背貼在陸沅君的臉頰上,遲遲不肯離開。
陸沅君用力別開頭,試圖避開他的觸摸。
這位小隊長自然也察覺到了陸沅君的牴觸,笑著鬆開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本子的外殼是黑色的皮製品,從外觀來看,柔軟的模樣應當是小羊皮。
小隊長當著陸沅君的面,抽出了別在小腿上的匕首,將本子的外殼割開扯下,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本子只剩了一摞紙張裸露在外,軍官將其貼在了陸沅君的臉上。
“我可以用這塊皮膚來做它的新外殼。”
小羊皮的觸感都讓人愛不釋手,試想如果換了像陸沅君這樣女子的面頰,那更是要珍藏的寶物了。
“早就提醒過陸小姐了,我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