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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一陽斜睨著他,道:“跟你有什麽關係?”

  “今天不止子堯哥,好多樂團都會來啊,還都是我喜歡的!”溫一宇扯著她的被子哼哼:“不管,你到底起不起來?快起來!”

  於是在自家老弟的軟磨硬泡中,溫一陽還是爬下了床洗漱了一番,然後被他拖著出門了。

  當他們到達文創園區時已經早上八點多,園區內已有不少人擺出了攤販,市集內逐漸熱鬧起來。

  溫一宇見狀得意道:“你看,這不是人挺多的嗎?”

  溫一陽聞言翻了個白眼,手裡拿了杯奶茶喝著,被她弟弟拉著往舞台的方向走。

  這次音樂祭市政府可是花了大功夫砸下不少血本的,舞台規模與場用器具完全比照大型戶外演唱會,溫一陽看著廣場上那巨大華麗的舞台不由心想,如若是尋常的小樂團,這輩子能在這樣子的舞台上表演一次也是值了。

  更讓她詫異的是,此時舞台前竟然已坐了不少人,大約都是來占位子的。

  溫一宇扯著她的胳膊嚷嚷,“你看,我就說吧,要是中午過後再來指不定就要被擠到後頭去了!”

  溫一陽看著舞台前那拿著助陣牌的人群,忍不住嘴角微抽。

  好吧,認了。

  陪溫一宇坐在地上占位子時,溫一陽打電話給了小夥伴們,告訴他們她人已經在舞台現場了,讓他們快點來。

  路喬軒做為一個“好男友”,自然是第一個到的,當他走到溫一陽身邊坐下時,溫一陽覺得自己已經快被烤熟了。

  八月的c市可是最熱的時候啊,而這個地方還一點遮蔽都沒有,她只能靠著一把陽傘阻擋炙熱的陽光。

  相較之下,一旁的溫一宇仍舊一臉興奮,即便是豔陽也無法阻擾他的熱情。

  幸好路喬軒來時帶了冷飲,見她雙頰通紅一副神色懨懨的模樣,不由一笑,隨即拿著兩瓶冰涼的飲料貼在她的臉頰上。

  溫一陽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終於覺得好多了,喃喃地道:“好熱啊,快死了……”

  路喬軒好笑道:“誰叫你要那麽早來?”

  溫一陽扁了扁嘴,斜睨著溫一宇,道:“不怪我,是這個臭小子硬拉我來的。”

  溫一宇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哼聲道:“別在我面前秀恩愛。”

  溫一陽見狀挑眉,抬手右臂勾住路喬軒的脖子,挑釁地看著溫一宇道:“我就要秀,怎麽樣?”

  溫一宇扁起嘴,瞪了她一眼,“幼稚。”隨即站起身來到他倆身後硬是掰開溫一陽的手擠在了他們中間,一邊抬起手扇呀扇的,一邊道:“好熱呀。”

  溫一陽見狀被他氣笑了,路喬軒則看著他與溫一陽中間這顆碩大的電燈泡忍了忍。

  這是小舅子呀!

  下午的時候白晴花等人也都來了,他們甚至還帶著自製的助陣牌,上頭碩大的“唐子堯”三字十分清晰,白晴花還一臉得意地說:“告訴你們,這牌子在晚上的時候可是會發光的,多厲害!”

  小夥伴們紛紛拍著手表示厲害。

  有了其他人的陪伴,等待的過程就顯得不那麽枯燥乏味了,甚至還挺有趣的。

  而當六點音樂祭開始時,只見舞台前人山人海的,若是站在台上看下去便能瞧見大片烏鴉鴉的人頭,萬頭鑽動,場面盛大得很。

  在主持人與首演樂團的帶領下,現場氣氛熱烈不已,底下的眾人也全被這股情緒感染,紛紛跳起來跟著吼著喊著。

  看著節目單,很快就要輪到唐子堯的樂團了,溫一陽看著節目單上“薄荷糖樂團”幾個字,不由微微一笑,接著扭頭湊到路喬軒耳邊說:“我已經把票給了糖糖他媽媽,至於他爸爸……會來嗎?”

  路喬軒笑道:“放心,我爺爺親自給過去帶他,他敢不來?”

  “那就好。”溫一陽也笑了,復又擔心地道:“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自作主張了?”

  路喬軒聞言挑了挑眉,突然笑道:“我聽我爺爺說,唐子堯他爸年輕時也是一位優秀的作曲家,只是後來沒有堅持夢想罷了,我覺得他要是看到唐子堯這小子在舞台上的模樣,心裡應該也會是感動的吧。”

  溫一陽聞言一愣,隨即點著頭笑了,牽著路喬軒的那隻手握得更緊。

  很快就輪到了薄荷糖樂團,當唐子堯等人出場時,現場立即響起一片尖叫聲,其中喊得最大聲的無疑就是溫一宇等唐子堯的後援會。

  唐子堯在這片喊聲中走到了台前,唇角帶笑,步伐極穩,颱風很不錯,就像是個已身經百戰的巨星。

  待尖叫聲緩了緩後,他才輕笑著開口道:“大家晚上好,我們是來自a附的薄荷糖樂團,我是主唱唐子堯。”

  說完,又接著介紹了樂團里的幾個成員,他的模樣很好,言語幽默逗趣,聲音又極具辨識度,因此底下立即起了不少討論聲。

  待到介紹完一輪後,他便開始演唱今天帶來的第一首歌——難捨。

  &lt難捨&gt是唐子堯早期創作的歌曲,重生過的溫一陽知道當他高中還在海風店駐唱時,這首歌便是當時店內的招牌,詢問度非常高,在他出道後,這首歌也受到了圈內不少音樂評論家的贊同。

  這首歌是帶著一絲中國古風的輕搖滾歌曲,當輕快中帶著淡淡哀傷的前奏響起時,現場又是一陣尖叫連連。

  “醒在滿世界的絢爛煙花里,我仍是第一眼就,看見了你,破碎的玻璃,清冷的表情,反照出我難捨難離裝滿你的眼底……”

  低啞溫柔的聲音除了男聲的清越外,還帶著女聲的細膩,這獨特悅耳的聲音一下子就席捲了現場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眼間隔千年,那一秒我在你身邊,這瀰漫白煙細雨的水墨江南,埋葬我的愛,叫囂著,已然死去……”

  “啊啊啊好好聽呀!”

  “這是什麽歌?是他們自己寫的嗎?”

  “不錯啊,完全不輸給專業樂團!”

  “好厲害啊!”

  待到一曲結束後,現場的氣氛無疑被炒到了最高潮,溫一陽看著舞台上光芒耀眼的男孩,突然想起曾經有個音樂人這樣評論唐子堯——

  “聽過唐子堯唱歌的人,很難不愛上他,他天生就註定會成為一個巨星,甚至是一個傳奇。”

  這是一定的,因為他是這麽有魅力,又這麽努力的人。

  薄荷糖樂團帶來的下一首歌叫做&lt當他獨自走在城市雨夜&gt,同樣是由唐子堯作詞作曲,溫一陽大學時非常喜歡這首歌,覺得他把歌里訴說的寂寥詮釋得很好。

  這首歌是較輕緩的抒情歌,旋律中彷佛帶著無邊孤寂,搭著唐子堯低啞輕柔的聲音,格外動人。

  “當他獨自走在城市雨夜,黑暗將他的孤寂拉成影,留下一地,無法辨析的腳印,陌生人的眼神,霓虹燈的光暈,城市裡的一切在這一刻已不再……”

  不少人聽著聽著不由舉起了手跟著旋律左右搖動,他們手裡大多拿著現場免費發放的螢光棒,當萬人都舉著螢光棒左右搖動時,現場頓時成了一片璀璨迷人的星海。

  當唐柏昱到達音樂祭現場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而台上的唐子堯仍舊低聲唱著,巨大的螢幕上顯示出他的臉,目光平靜,唇角帶著淡笑,卻無端令人感到一絲寂寞的哀傷。

  “撕下面具吧,飄落的雨水掩護了他的眼淚,別再偽裝了,溫婉的月光看不見他的疲憊,那一刻他是一個人,卻也不是一個人,城市雨夜,寂寥清冷,卻是他最安心的所在……”

  唐柏昱站在離舞台最遠的地方,抬頭看著上頭那巨大的螢幕,舞台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英朗的面容上,突然令他的心頭起了一片洶湧。

  他和唐子堯的距離一直很遠,可這一刻聽著他唱歌,他卻突然覺得自己和兒子離得很近。

  他聽到的,也許是他心裡真正想說的。

  “撕下面具吧,飄落的雨水掩護了你的眼淚,別再偽裝了,溫婉的月光看不見你的疲憊,你總是那樣想著,是否有人也會為你守著,城市雨夜,最後一盞燈,等你回去……”

  唐子堯抿著唇婉轉地跟著旋律哼了一段,感性而細膩,聽得人耳朵都要懷孕了。

  “是否有人也會為我守著,城市雨夜,最後一盞燈,等我回去……”

  這時路老爺子也走到了唐柏昱的身旁,沉聲緩道:“作為一個父親,應當守護自己的孩子,你當年放棄了是因為不夠堅持,也許你也有你的苦衷,也有你的考量,我一直沒有多說什麽是因為不好介入,但我其實一直想告訴你,也想告訴你父親——”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你希望離開後給自己孩子留下的是什麽?柏昱,那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人生。”

  唐柏昱聞言一愣,垂下雙眸,沒有說話。

  這時,路老爺子銳利的眼神看向他,“你和你父親不一樣,我知道你其實也不希望子堯最後變得跟你一樣,所以,多給他點機會吧。”

  隨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唐柏昱聞言又看向螢幕,就見上頭的那個男孩唇角笑容恣意,看起來格外耀眼。

  現場也響起了一大片的呼聲:“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那一刻唐柏昱眼裡眸光微閃,半晌,輕嘆一口氣,唇角微微勾起。

  當唐子堯的表演結束後,溫一陽等人立即跑到後來找他,一瞧見了他後當即全撲上去抱住了他。

  “糖糖,你好棒啊!”

  “唐子堯你唱得太好聽了!”

  “糖糖絕對會紅!”

  “絕對的!”

  唐子堯被他們一個個緊緊地圍在中央,不由無奈地笑道:“謝謝你們今天來幫我加油,加油聲我都聽到了。”

  就在這時,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子堯。”

  當唐子堯回頭看去時,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曲思年,但見她臉上帶著笑,隨即抬手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唐子堯見狀微怔,緩緩地笑了。

  這時,只見一旁突然迎來了幾個男子,其中一個笑著道:“唐子堯同學?”

  那男子年約三十,臉上留著鬍子,卻是十分率性時尚,但見他掏出一張名片朝唐子堯遞過去,道:“我們是樂辰唱片的,對你們樂團非常感興趣,有空的話希望能跟你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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