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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秀!”她仰起腦袋,眼放光彩。

  “是我,”肅慎索離一貫的嘻笑模樣,手往前一指:“你夫君,正忙著對付大冷天還扇扇子的那個。”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燈火闌珊處,一銀一紅兩道身影交織。

  “快將我弄出去!”她道。

  “別著急,”肅慎索離道,目光小心地像是在尋找著什麼:“這傀儡臂也算是一個精巧的小陣法,不能用蠻力。”

  “陣法?”歡斯夜凝眉想了片刻,腦中忽然靈光乍現,急切道:“快,戳傀儡的左耳試試。”

  “戳……左耳?”肅慎索離將信將疑:“岩秀說,傀儡之線千絲萬縷,只需找著最要緊的那一根剪斷,便萬事皆休……”

  “聽我的!”她道:“先解開這籠子,讓我出去,接下來你若要繼續找線,找就是。”

  “那行吧,”肅慎索離跳下地:“左耳?”

  歡斯夜篤定地點點頭。

  他拔下頭上的細簪,挨個往傀儡的左耳里鑽,飛快地一圈下來,傀儡果然停下不動了,接著喀喀喀一陣輕響,籠復歸臂,歡斯夜不妨,腳下倏忽一空,萬幸,肅慎索離眼疾手快,伸手揮開一副傀儡,將她接住了。

  “多謝。”她鬆了口氣,下了地,立在這些狀似人形卻毫無生氣的傀儡之中,覺得有些瘮人,道:“將這東西燒了吧。”

  “燒了?”肅慎索離道:“我還想研究研究呢。”

  “那你研究吧,”歡斯夜看了他一眼:“我去幫岩秀。”

  “哎——你夫君厲害著呢,”肅慎索離拉住她:“而且過會信繁就領著兵來了,不用擔心。”

  歡斯夜看著遠處那兩道糊影,心中總覺不詳,問道:“你早知今晚會有此事?”

  “我今日早晨才知道的。”他道:“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小雪花啊~小雪花,小雪花在和我say hi~

  我這兒下雪了~你們那兒呢?

  ☆、禍起蕭牆

  “霧隱,你怎麼出來了”信邪走過來道:“大晚上的,天這麼冷,你的傷還沒好全呢。”

  “沒事,”她轉過身道:“躺的久了也累。”

  “霧隱阿姐,”一道脆生生的女音伴著腳步聲傳來:“你快去瞧瞧,韻圓不太好。”

  她是九仙姝之一有若。

  “她怎麼了?”霧隱臉色一沉:“快帶我去。”

  眼見二位仙姝腳下生風,信邪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纖細燭火,屋內有些昏沉,與外頭街上燈景迥然不同。

  一張小方睡榻上躺著個人,年紀瞧著不過二八,唇色蒼白,雙頰卻是兩抹異樣的紅,觸手滾燙。

  霧隱走進來一瞧,眸光便暗了一度,又探了探她的脈,道:“她熬不過去了。”

  有若聽了,一捂嘴,豆大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撲到榻上,輕輕搖著她:“韻圓,韻圓你醒醒啊,我給你買了花燈……”

  她與韻圓年紀相仿,也最是要好,感情不比尋常,乍然要死別,心中如何也受不得。

  “霧隱阿姐,你再試試,”她轉身抓住她的裙裾:“她一定還有救……”

  “有若,”霧隱不忍去看她的眼:“天下奇藥皆用了,她熬了這許多天,終究沒有熬過去,也甚是不易與痛苦,早些解脫……”

  有若撲進她懷裡:“除夕那日她就同我說,江南燈市自古繁華,元宵定要去看上一看,不想如今……若當日,擊鼓的仍是信繁大哥,也不會……”

  “有若,”霧隱微微捏了她的肩,卻也沒有厲聲斥責,只有些無力道:“別說了。”

  有若抬眸,瞥見站在一旁的信邪,心知說錯了話,可心中到底有怨,鼓了鼓嘴,偏過頭不再言語。

  屋中氣氛有些凝滯,信邪以拳掩嘴咳了一聲,道:“此事,陛下他也很自責,他也是……迫不得已。”

  有若稚氣未脫,聽了他這話,帶著哭音自鼻間悶悶地哼了一聲。

  信邪一時手足無措,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不是,胡亂道了聲‘我去外頭看看’便飛快地出了屋子。

  燈樓明亮依舊,只是街上再沒有相攜出遊的男女。

  歡斯夜不像肅慎索離,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全神貫注地研究什麼傀儡。

  “信繁怎麼,還未過來,”她心中不安的越發厲害,皺了眉道:“這些傀儡還是,你留一副下來,剩下的,都燒了吧。”

  肅慎索離見她這般凝重,點了點頭道:“好。”

  正掏出袖中的火摺子出來,忽然迎面颳起一陣大風,把火摺子,吹到不知哪個旮旯角里去了。

  “廢物,還得老夫親自出手。”

  歡斯夜與肅慎索離只覺眼前極快地閃過一道糊影,接著身旁的傀儡兀地齊刷刷自地上彈起,將肅慎索離驚的嗷地叫了一聲,往歡斯夜這邊靠過來。

  “能不能有點出息。”歡斯夜沒被傀儡嚇著,倒是被他嚇著了。

  “太……突然了,”他力持鎮定:“我最不喜歡……突然的東……”

  他的話還未說完,周遭傀儡又是一齊張了口,突突突地吐出一支支斷箭。

  “小——”歡斯夜還未來得及說完兩個字,右肩已中了兩箭,那箭頭上不知抹了什麼,一股麻痹之感自肩頭傳到四肢百骸。

  肅慎索離也中了幾箭,二人幾乎同時失去知覺,朝地上倒去,只是肅慎索離完全昏迷前,用盡全身力氣自左袖扔了個東西出來,極小極小的東西,小的沒有人注意到。

  那些傀儡好似皆眼能看,耳能聽一般,在他二人離地面還有一尺時,臂膀倏然一伸,將人撈了起來,接著又像方才那樣,以臂做籠,將毫無知覺的兩人圈在了裡頭。

  “好久不見,玄岩鎧小子。”那人啞著嗓子道,他身材幹瘦,面目如鼠,不是須無邪又是誰。

  “師父。”執扇公子恭敬地朝他行了個禮。

  須無邪甚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後。

  岩秀心中一凜,這二人,竟是師徒!若須無邪是大留前太子歡斯瑞的師父,那麼,須無邪,也極有可能是大留人!”

  “怎麼樣,小子,如今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老夫與你動一動手?”須無邪陰惻惻地看著岩秀,佝僂的身子明明是仰視,目光卻極盡銳利。

  岩秀飛快地思索著辦法,正打算拖個一時半會,步調整齊的兵戈盔甲聲傳來,他慢慢彎起嘴角。

  若沒猜錯,應當是信繁與信玄領兵來了。

  他轉過身,卻見領頭的馬上坐著的,是霧隱。

  心中疑問漸起,不自覺斂了眉,看著她下了馬,一步步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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