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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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非宋清漪第一次聽到有人欺負你就要狠狠打回去的話, 以前爺爺也常這樣說,但她從來都沒做到過。

  她自小見過太多次父母吵架動手的情況, 所以她很排斥打人,尤其是打臉。

  自小爺爺教導了那麼多次,她一次都沒實踐過。

  但這話由程逸嘴裡說出來, 她頓時感覺到熱血沸騰,心裡似有一顆好戰的種子在破土而出。

  她要站上更高的位置,讓那些見不得她好的人看著, 讓她們永遠只能臣服仰望, 用實際行動狠狠打他們的臉。

  宋清漪直勾勾的看向程逸, 幾秒之後, 她往前傾了傾身子, 手臂勾著程逸的脖子, 徑直吻上了他的唇。

  他先愣了兩秒, 爾後跟著應和, 隨著她的節奏,唇齒糾纏。

  他們吻的平和而熱烈, 在這個令人沉醉的夜晚,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兩人,良久之後,宋清漪喘著粗氣靠在程逸肩膀上, 她伸手撫摸程逸的喉結,爾後俯過身去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結。

  程逸的耳朵尖兒迅速染上一絲緋紅,他不自在的動了一下, 宋清漪卻抬頭衝著他笑笑:「弟弟,做嗎?」

  程逸沒說話,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

  他所期待的那個宋清漪又回來了。

  那個驕傲恣意的宋清漪,是他想像中的宋清漪該有的模樣。

  程逸勾了勾嘴角,沒有回答,俯身貼上了她的唇,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爾後起身抱著她往房間走去。

  宋清漪的手指似有若無的搭在程逸胸膛,她能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她伸手在程逸的耳朵上捏了一下,爾後攀著他的脖子緩緩湊過去,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程逸的手一抖,差點把她掉下去。

  幸好宋清漪攀的緊,她又輕輕捏了捏程逸的耳垂,似是在撫摸,程逸衝著她勾了勾嘴角,「姐姐要鬧?」

  宋清漪不說話,只是笑。

  程逸乾脆讓她掛在他身上,笑道:「那姐姐隨意鬧。」

  **

  房間內只亮了床頭兩盞燈,暗黃色的燈光照在兩個人身上。

  宋清漪剛剛洗了澡換上睡衣,程逸沒穿t恤,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六塊腹肌若隱若現。

  宋清漪把濕濕的頭髮往後一搭,靠在床邊發起呆來,程逸乾脆起身去衛生間裡拿了吹風來,宋清漪倒也配合,乖巧轉過身子來。程逸默不作聲的把吹風插座插在床邊,給她吹頭髮。

  吹風呼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清漪卻在思考該如何做。

  她很不願意去提及水清月。

  不為別的,只因她目前已經去世,如果說的太多肯定會被說成是蹭死人熱度。更何況有些事情說出來,她覺得很不堪。

  她能夠以自己為原型寫一部作品,但不願意讓大家知道作品裡那個生活不如意的人是自己。

  或許是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水清月的《如果》是以她為原型寫的。

  她的寫作之路也是由水清月帶領的,甚至可以說水清月是她的文學啟蒙老師。但她沒去寫小說,而是因為陳鐸自學寫了劇本成為編劇。

  是的,她和水清月現實中也認識。遷宿巷的最深處里有一戶人家,說人家也許有些奇怪,她只有一個人。

  幽暗的房間裡總亮著一台桌上型電腦,桌面上永遠打開的是word文檔,她的房間乾淨整潔,門外卻總堆著雜物。

  宋清漪幼時時常過去,她不說話,水清月也不說話。

  記憶里她總穿著一條灰色的棉質長裙,黑色頭髮,發量很多,順其自然的垂落,一直垂到自己的腳踝處,拖鞋是白色的。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碧綠色的翡翠鐲子,襯得她手腕白的發亮,無論何時,那張不大的桌子上總放著一摞又一摞的紙。

  她說,她在創作。

  宋清漪看她的底稿,常常在她家裡一待一整天。

  起初宋清漪不願意說話,後來才慢慢熟絡起來。

  水清月的房間是宋清漪的秘密基地,連陳鐸都不知道。

  她坐在水清月給她定做的小椅子上,把水清月放在家裡的書讀了個遍。

  水清月沉默,時常面無表情,只有在寫小說時才會表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宋清漪以前完全不懂是什麼讓她覺得開心,直到她動手寫了自己的作品。

  水清月自殺的前一天給她發了條消息:要一直熱愛這個世界所給予你的一切,無論它變得如何面目全非。

  彼時她已經和水清月失去聯繫許久。

  她給水清月發過很多條消息,但都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往常也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從水清月搬離了遷宿巷,她甚至不知道水清月的新住址。

  她一如既往的保持著神秘。

  水清月在創作《如果》那一年主動聯繫她,想寫一個關於原生家庭的故事,就以她為原型,這是她一直很想表達的事情。

  她思慮了很久還是同意。

  《如果》完稿的第一天,水清月率先發給了宋清漪。

  那天晚上,宋清漪在被子裡看完了全本,哭到泣不成聲。

  《曾經》和《如果》當然很像,因為都在講同一個人的故事。

  程逸的動作停下,拿了梳子把她的頭髮梳通順,全部做完之後才和她一起靠在床邊,拉著她的手指把玩。

  宋清漪忽然問:「我的電腦呢?」

  程逸直接側過身子,從地毯上一把撈起她的電腦給遞了過去,「想清楚了?」

  宋清漪偏頭看他,「我不應該一直逃避,對麼?」

  程逸笑著揉揉她的頭,「姐姐,加油。」

  宋清漪笑,打開電腦word文檔。

  ——

  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水清月,或許更多人都知道她的作品,我和大家一樣都很喜歡她的作品,但我更喜歡她這個人。

  她沉默卻不冷漠,客氣卻不疏離,她時常坐在電腦前打字,一坐就是一天,她的頭髮很長,所以她一周才洗一次頭髮,我曾問她為什麼不剪掉,她說:頭髮是我的回憶,有時候回憶多了我就會剪掉一部分,但我已經很久沒有剪頭髮的欲望了。

  她住在我家巷子的最裡邊,房間永遠乾淨整潔。她從不和鄰居打好關係,在路上遇到熱情的鄰居,她只會面無表情的走過,在我的印象中她就是一個怪姐姐,據她自己說,她是十級社恐患者。她最喜歡鳶尾,所以她的桌邊總擺著一盆紫色的鳶尾,在溫室里鳶尾枯萎的很快,她說和她的希望的很像,總是在盛開時就枯萎。

  她像是一株草,安靜、堅韌、生生不息。

  看過《如果》的人必定會覺得宋青芽和《曾經》里的夏鳶很像。怎麼會不像呢?她們的原型都來源於同一個人——宋清漪。

  我記得我拿到《如果》的初稿看完時,我躲在被子裡哭的泣不成聲。

  宋青芽是宋清漪的一部分,夏鳶亦是。

  如果你們認真看了《曾經》就會發現:巷子深處有一間時常緊閉的房屋,而房屋裡時常會走出一個穿著灰色棉質長裙的怪姐姐,她手裡總捧著一瓶水植的紫色鳶尾。夏鳶在受了委屈時總會偷悄悄的敲響這個怪姐姐的房門,躲在她的屋裡看一整天的書,怪姐姐從來不說話,但讓人覺得很舒服。

  怪姐姐就是宋清漪記憶里的水清月。

  本不願提及,但今日因此提及了往事,我便一起說說吧。

  認識水清月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沉默的人可以有另一種活法。不必曲意逢迎,不必刻意討人歡心,只需要真實的做自己。

  這部電影為什麼叫《曾經》呢?

  裡面的許多故事我都親身經歷。

  夏鳶因為是女孩不受母親喜歡,所以在家裡不得不保持沉默,去了學校,大家不喜歡她這樣的性格,所以孤立她。

  她曾有過一個朋友,卻被她的母親破口大罵,所以最後她沒了朋友。

  母親總泡在麻將館裡,她每天放學都能聽到母親的聲音,所以她從來都是捂著耳朵回家。

  她見過太多不如意,後來父母離婚,她去了爺爺家,在同一年,母親肝癌,父親車禍,她一滴淚都沒流,她只是覺得:這大概是解脫吧。

  她遇到了怪姐姐,遇到了小男孩兒,遇到了許多溫暖的人,只是這些溫暖的人身上也曾有傷痕,我把我前半生的經歷都化到了這一部電影裡,所以給它取名《曾經》。

  這是我的曾經,也是很多人的曾經。

  原生家庭的傷害,校園暴力的殘酷,現實生活的無力,或許很多人都能從這部電影裡找到自己。

  芸芸眾生,人生百態。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拿什麼獎,只是以我手,寫我心。

  文字本就是給人一個表達的契機,藉此讓我抒寫出多年的遺憾。

  在現實里沒能實現的事情,我希望都能在平行世界裡實現。

  如果你看了《曾經》覺得溫暖和治癒,那就足夠了。

  在我的十八歲以前,我一直都是一個普通人,毫不起眼。

  但那一年,我嘗試著寫了《我的理想國》,那是我想像中的美好生活,我第一次大著膽子去找了蔣導,告訴他這部作品一定能驚艷世人,那不過是我的大話,我笨拙的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蔣導原本覺得我在吹牛皮,但看了劇本後對我改觀。

  2010年是我大火的一年,也是我從毫不起眼變成萬人矚目的拐點,如果放到現在,我會有些後悔,但當時的我義無反顧。

  還有,我確實在17歲那年認識萬汐,但從未見過她的底稿,更遑論拿她的作品。我標榜原創,無愧於心。

  目前我還沒證據證明那些作品就是我的,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

  @萬汐,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些作品是你的,那你就去法院起訴我吧,抄襲、代寫都可以,我隨時等候接受法院的傳票,我不需要你對我手下留情,用你的證據狠狠打我的臉,而不是拿著你所謂的「證據」煽動人心,成為網絡世界裡的一隻令人噁心的蛆蟲。

  若你不告我,那在我找到證據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法院起訴你,誹謗罪、惡意陷害,傾家蕩產我都要告到你血本無歸。

  這麼長時間的網絡暴力我受夠了!

  因為這些話語,我患上了重度抑鬱,最嚴重的時候差點自殺。

  但現在我挺過來了,那麼,我願意站出來跟你對壘,我們把這件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弄出來,我跟你耗著。

  我話放這裡,只要這件事沒結果,日後只要你的劇上一次,我必然跟你打對家,我們用數據和評價說話。

  你比我虛長二十歲,也希望你能寫得出比我更有見識的作品。

  最後,《曾經》不涉嫌抄襲,稍後我會找專業人士做《如果》和《曾經》的調色盤,儘管一個是電影,一個是小說,但我會從邏輯鏈上一條一條比對,大家儘管放心,等反錘就好。

  她附上了兩張和水清月的聊天記錄發到微博。

  程逸在她身側,忽然鬆了一口氣,宋清漪扭頭看向他,咧開嘴角笑道:「忽然覺得很爽是怎麼回事?」

  程逸也笑,「姐姐的文筆從來沒輸過。」

  宋清漪舒展了下手指,「原來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說出來是這樣的感覺。」

  程逸:「那以後就不要把事情都憋在自己心裡。」

  宋清漪把電腦一合放到一邊,轉身靠到他懷裡,手指不停在他的胳膊上摳著,像是在給他撓癢,「有時候不知道跟誰說。」

  程逸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是還有我麼。」

  宋清漪笑了下。

  程逸也跟著她笑,良久之後,宋清漪話鋒一轉,皺眉道:「只是我還沒證據證明那些作品就是我……」

  程逸突兀的打斷她,衝著她挑眉,笑的自信恣意,「誰說我們沒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早上六點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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