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放縱
宋清漪一夜未眠。
早上六點, 初升的太陽染著一抹緋紅，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折射進房間，宋清漪站在床邊 ，剝開了一顆糖, 甜絲絲的。
她看了一晚上熱搜，最終也沒選擇再說什麼。
尚研換了手機號給她打電話，只是聽到一個音她便掛了。
在晨風中站了會兒, 她關上窗戶, 忽然很想吃豆沙包。
咬下一口甜糯, 香甜的豆沙味溢在房間裡, 空氣中都泛著甜味。
仔細想想, 似乎和程逸在一塊待了近四個月, 她一次早餐都沒有做過, 也沒買過。
不若今早出去買早餐吧。
宋清漪如是想著, 匆匆去衛生間洗漱，換了件衣服出門。
外面的夏風很和煦, 走在風中, 陽光灑在身上，溫柔極了。
她青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熱烈，宋清漪第一次站在陽光下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
屏幕里出現了她的笑容, 她衝著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一張照片誕生。
她把這張略帶不自然的照片發給了程逸。
程逸秒回：去哪兒？
宋清漪：小區外的包子鋪。
程逸：抬頭。
宋清漪抬起頭一看，越過層層高樓, 有一個不大的光影站在床邊朝著她揮手，她利用手機的攝像頭放大了一些，然後也朝著上空揮了揮手。
這種幼稚的方式似乎也能讓她找到久違的快樂。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
走在路上，腳步輕快。
宋清漪路過平常的小店，拐了個彎就到了包子鋪，她掃碼買了三個豆沙包，兩個香菇雞肉包，兩個滷蛋
給她打包的阿姨笑著問：「剪頭髮了啊？」
宋清漪笑著回：「是啊，好看嗎？」
阿姨把打包好的包子遞過去，「漂亮，這顏色真好看，就適合你們年輕人。」
宋清漪燦爛笑著，感覺這個世界溫柔無比。
但所有的好心情在她回到小區後都煙消雲散。
她在樓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陳鐸穿著黑色風衣，坐在花圃邊冰冷的石頭上，頭垂的很低，身側還放著一瓶酒，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之前出去的時候她走的是另一條路，而這條路是她回家時常走的，沒想到會看到他。
宋清漪扭頭打算離開，未料到陳鐸忽然抬起頭，他朝著虛無的背影喊了一聲，「阿清。」
宋清漪腳步一頓，背脊僵直。
卻只是一瞬，她便再次往前走。
「阿清。」陳鐸又喊，「我想和你談談。」
宋清漪在原地頓了許久。
良久之後，她忽然扭過頭衝著陳鐸揚起一抹笑，只是這笑不達眼底，「你想和我談什麼。」
陳鐸拿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目光堅定，「我們和好吧。」
宋清漪眉頭一皺，爾後舒展開，笑道：「你在開玩笑嗎？」
「沒有。」陳鐸閉了閉眼睛，陽光灑在他的肌膚上，能看到他烏青的眼底，似是一夜未眠，帶著幾分頹廢，「我認真的。」
「我沒辦法忘記你。」陳鐸說：「和阿研在一起的日子，我一點都不快樂。」
「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陳鐸的聲音忽然帶著幾分哽咽，「我從沒想過，原來害你的人會是阿研。她太可怕了。」
「她騙了我們，我也是受害者啊。」
宋清漪舔了舔唇，皺眉看向陳鐸，直勾勾的盯著他，幾秒之後笑出聲來。
她聲音輕柔，帶著幾分不屑喊他的名字，「陳鐸。」
「你的愛真廉價。」
愛恨都那麼廉價。
「你不難過嗎？」陳鐸問：「和萬汐聯手害你的人是阿研啊。她怎麼能裝的那麼無辜？太可怕了。」
他見過很多可怕的女人。
在這個圈子裡，不折手段往上爬的，出賣身體博出位的，用腌臢手段陷害別人的，但他從未想過，他身邊那個一直溫柔的人會有那樣的假面。
只要一想到，他就覺得後背發寒。
宋清漪和他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笑的肆無忌憚。
笑過之後，她輕聲問，「你還知道難過啊？」
對她來說，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尚研拿著她的手機做了偽證，她早知道了。
之前在陳奶奶家遇到尚研，兩人在廚房裡說話時，她早就發現尚研在說謊。
兩人相處了近十年，她對尚研所有的小動作都清楚。
難過嗎？
怎麼能不難過呢？
但有什麼用呢？
宋清漪緩緩朝他走過去，陳鐸也挪動了幾步。
兩人面對面站著，微風拂過，宋清漪平靜的說：「和好嗎？」
陳鐸點頭，「我知道你還愛我，我也還愛你的。我們和好，好嗎？我保證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我知道錯了。」陳鐸懊悔道：「其實我心裡一直都放不下你，我們一起走過那麼多日子，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只要你回來，要什麼我都給你。」
宋清漪揚起唇角，就那麼平靜的聽著。
陳鐸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對過往的嘲諷。
「我缺什麼呢？」宋清漪平靜的問。
陳鐸忽然噤了聲。
良久之後，陳鐸忽然去拽她的手腕，「阿清，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我們一起走過那麼長時間，我陪著你長大的啊，你怎麼可能會忘掉我呢？你和那個姓程的在一起只是為了氣我對不對？」
宋清漪搖頭。
她看著陳鐸的樣子，心底竟閃過一絲悲涼。
「陳鐸。」宋清漪平靜的喊他，「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她的目光澄澈，不帶任何私慾，就是單純在陳述事實。
但也就是這樣，才最傷人。
陳鐸沉默許久，帶著些許懇切道：「阿清，你回來吧。」
「尚妍太可怕了，我沒辦法和那樣的人在一起生活。」
宋清漪笑了，那頭張揚的青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用了力氣掰開他的手指，手腕上又是一圈紅痕，「陳鐸，你覺得尚妍可怕，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尚妍嗎？」
「她笑的靦腆，穿著一身花格子衫，黑色的長髮變成兩股麻花辮垂下來，笑起來有個漂亮的梨渦，眼睛彎著有些侷促的和你我打招呼。她說她叫尚研，尚是尚書的尚，妍是研究的研她的眼睛晶瑩剔亮，像是璀璨的星星。」
「那時候你覺得她可怕嗎？」
陳鐸顫著聲線，「那又如何？她變了。」
「嗯。」宋清漪應道：「變了。誰又沒變呢？」
她，尚妍，陳鐸都變了。
「阿清，你回來吧。」陳鐸在沉默之後說：「我保證以後都不會背叛你。」
「那尚妍呢？」宋清漪問。
「她……」陳鐸的臉上閃過幾分急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想了會兒突然道：「絕交就好了 。」
「以後都不再和她往來。」
「那我們之間的帳怎麼算？」宋清漪問。
陳鐸想了想道：「只要你回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
他現在是真的慌了，在冷風中吹了一夜，只要一想到尚妍的話，他就覺得整個人都墜入冰窟，從心到身都冷。
愈是這種時候，他愈能想到和宋清漪相處的點點滴滴。
從遷宿巷的巷子口第一次看到她，到兩人一起上學放學玩遊戲，到她寫出了《我的理想國》把他捧上影視神壇，這才發現，他人生的許多年都染上了她的色彩。
宋清漪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拿過他身側沒喝完的酒，毫不猶豫的倒在了他的頭上。
嘩啦啦的一聲響，黃色的酒液順著他的頭頂悉數落在他的身上，最終蔓延在地上，染出一片痕跡。
原本俊美的臉此刻顯得無比狼狽。
宋清漪只是笑著，發了狠的把酒瓶摔到地上。
酒瓶瞬間四分五裂，綠色的殘渣在兩人的腳邊綻開，宋清漪平靜的說：「你有辦法讓它拼湊起來嗎？」
「除了換新的，你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陳鐸盯著她，像是在看陌生人。
這和他印象中的宋清漪完全不一樣，但又該死的有魅力。
她的一顰一笑都比以前幅度更大，更有自信，更加張揚恣意，這樣的她站在陽光下是不可忽視的風景。
他抹了一把臉，表情無比扭曲，卻在片刻之後變了臉色，揚起一抹笑意，「要是這樣能讓你開心，那你就做吧。」
宋清漪望著他搖頭，「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下。」
「我們回不去了。不可能了。」宋清漪說著轉身離開，「我老公還等著吃飯，我沒時間陪你發瘋。」
她的背影在陽光下拉的老長，手中的包子還冒著熱氣。
陳鐸望著她的背影大喊，「你一定會回來的！」
「做夢。」宋清漪回頭衝著他豎了個中指，「你真讓我噁心。」
宋清漪走另一條路回家，在進電梯的那一瞬間，她拿出手機摁斷了錄音鍵，然後把音頻截了一部分，從微信黑名單里把尚妍拉出來，扭頭把音頻發給了尚妍。
在思考幾秒後，她給尚妍發了條語音，「及時止損。」
「愛上的是爛人，別讓自己也爛了。」
宋清漪拎著包子回家，在外面和陳鐸糾纏了那麼久，包子都有些涼了，幸好現在已經入了夏，包子還有餘溫。
她一進門便被人給堵住，徑直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溫熱的熟悉氣息，程逸的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經長了些的頭髮在她的脖頸間刺了幾下，悶聲道：「姐姐和他說什麼了？」
宋清漪的手僵在半空中，想說點別的話轉移話題，但怎麼也沒想到合適的，只好應道：「你都看到了？」
「嗯。」程逸悶聲道，大手箍在她的腰間，「我想下去接你，但怕姐姐生氣。」
這話說得著實委屈。
宋清漪聽著，忽然心軟了幾分。
她的下巴搭在程逸的肩上蹭了下，「我不會生氣。」
程逸偏過頭，朝她咧嘴笑了，「真的？」
宋清漪笑，「是。但你這麼尊重我，讓我覺得很開心。」
程逸又收回笑意，站直身子去接她手裡的東西，宋清漪換了鞋跟在他身後，訕訕的摸摸鼻子，「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有。」程逸把包子放進微波爐，人倚在料理台前，「姐姐怎麼突然想吃包子了？」
「就早上醒來忽然想吃了。」宋清漪說：「尤其是豆沙包。」
程逸皺眉，「早上醒來？」
宋清漪：「嗯？」
程逸笑著在她眼周下颳了一圈，「確定不是一晚沒睡？姐姐的黑眼圈都快要比得上大熊貓了。」
宋清漪：「……」
她急忙捂住臉，小跑了幾步去衛生間。
果然有些嚴重，但還沒到堪比大熊貓的地步。
她從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慢悠悠的挪到廚房，程逸已經把燙的包子放到了盤子裡，還給兩人都盛了粥。
宋清漪去端盤子，程逸端粥。
兩人配合倒也默契。
程逸沒再問宋清漪，她在樓下和陳鐸說了些什麼。
但觸及到她手腕處的紅痕，眸色又是一暗，拿勺子攪動著自己的粥，怎麼也喝不下去，乾脆起身回房間找到上次買的藥膏。
先擠在自己的指尖上，爾後慢慢塗到宋清漪的手腕處，宋清漪的手指都被弄得蜷縮了幾分。
程逸認真的給她塗著，宋清漪盯著那張認真的臉忽然開口，「陳鐸找我複合。」
程逸正在塗抹的手一頓，只是一瞬，便又再次開始給她塗，只是動作比剛才重了幾分。
宋清漪又說：「他還告訴我，尚研和萬汐聯手污衊我，他覺得尚研很可怕。」
程逸哦了一聲。
宋清漪訝異於他的平淡，「你不覺得好奇嗎？」
「好奇什麼？」程逸反問。
他手指上的力道剛剛好，只是塗完藥膏，宋清漪手腕處的紅痕便消散了不少，表情淡漠，仿佛宋清漪在說一件和他不相關的事。
宋清漪被他的表情搞的心裡發毛，低頭喝了一口粥，悶聲道：「我有沒有答應陳鐸之類的。」
程逸把藥膏放到餐桌的另一側，拿起勺子喝粥，不疾不徐道：「我媳婦兒都回來陪我喝粥了，怎麼可能跟渣男複合？」
宋清漪：「……」
「萬一呢」宋清漪不死心的問：「畢竟我和陳鐸在一起那麼久，我們兩個還一起長大，他還是個影帝……」
話沒說話，宋清漪眼前的粥便被撤走，程逸的椅子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過來，他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宋清漪，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程逸直接俯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
她剛剛吃了豆沙包，嘴裡還有甜糯的香氣。
程逸攬著她的腰，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惹得宋清漪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幾分，但程逸也緊跟著而上，他幾乎快把所有的重力都壓在宋清漪的身上，不肖片刻，宋清漪的臉色通紅，甚至快要喘不上氣來。
程逸見差不多了，這才放開，他把頭偏向宋清漪的耳邊，看到了那隻紅色的耳墜，低頭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挑釁道:「姐姐，有本事再玩火啊。」
宋清漪被吻得有些缺氧。
如今有了喘息的機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柔弱無骨的手揪著程逸的t恤，不服氣的辯駁道：「我沒有。」
程逸低聲笑，在她耳垂處舔了下，惹得宋清漪一陣顫慄，只想立刻逃開這個氛圍，直覺告訴她，若是不跑的話，之後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但程逸堵在她身前，她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和餘地。
「姐姐要是敢跑……」程逸早已察覺了她的意圖，低聲威脅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宋清漪心一慌，立馬反問：「不客氣？動手打人犯法啊。」
程逸笑的胸腔都在震，他一隻手撐著餐桌，一隻手搭在椅子上，和宋清漪四目相對，「誰說我要動手打你了？」
宋清漪：「……」
難不成呢？
她往後動了下。
程逸的眸色愈發深沉，宋清漪看著看著，終於察覺到了些什麼，她立馬往直坐，「吃飯，吃飯。」
程逸卻別過她的身子，迫使她看著自己，「姐姐，我還餓。」
宋清漪內心慌亂，臉上卻佯裝平靜，眼神飄忽不定，「所以，趕緊吃飯啊。」
程逸卻低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宋清漪的臉飛速躥紅，並且眼睛不自覺往他說的那個地方看過去。
只是一眼又立馬移開。
程逸卻直接湊過去，沒讓她再多說話便吻住了她的唇。
宋清漪想往後躲，程逸卻直接將她公主抱了起來。
她驚慌的攀住了程逸的脖子，怯怯道：「包子，還沒吃，吃呢。」
程逸頭都不回的往臥室走，朝著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勾唇一笑道：「我覺得一定是我沒餵飽姐姐，這才能讓你胡思亂想。」
宋清漪：「……」
這一場終究是沒躲過去。
在宋清漪的房間裡，清晨便留下了一場歡好的痕跡。
程逸足夠瘋狂，宋清漪也足夠配合。
兩人昨晚都沒睡，如今倒是累了，相擁在一起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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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竟直接睡到了晚上。
宋清漪還是被電話吵醒的，聽到鈴聲的下意識便是去關，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還是程逸翻了個身子，從另一側給找到的，把手機劃開遞給她，爾後又把頭埋在她肩膀處，他似乎格外喜歡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就會極有安全感。
宋清漪倒是習慣了，迷迷糊糊的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陳奶奶的聲音，「阿清啊，你做什麼呢？晚上到奶奶這來吃飯吧。」
宋清漪瞬間清醒，她動了一下，試圖從程逸的手裡把手機拿過來，去外面聽電話，程逸卻怎麼也不肯放，甚至還用氣聲在她耳邊說：「姐姐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宋清漪被他弄得直接紅了耳朵，只好繼續這樣。
「奶奶。」宋清漪心裡不大願意過去，但又不知該想什麼藉口拒絕。
陳奶奶應了一聲，「還沒吃晚飯吧？過來吃飯吧。奶奶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家裡就奶奶一個人，他們都不在。」
這是在暗示陳鐸不在，她可以去。
宋清漪想了下，終究還是心軟的點頭，「好。」
程逸適時開口，「晚上要去哪兒啊？」
宋清漪瞪他，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陳奶奶在電話那頭閃過一絲尷尬，卻又道：「程逸也在你身邊兒啊？你倆一起過來吧。」
程逸在聽筒那頭笑著應了，「好嘞，奶奶。」
宋清漪無奈搖頭，和奶奶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兩人起床洗漱，站在同一面鏡子前，誰也不說話，只是做著相同的動作，一起刷牙洗臉，程逸擦過臉後又給宋清漪遞了塊毛巾過去。
男生畢竟要快一些，宋清漪在房間裡化妝，程逸便在一旁坐著玩手機。
一局貪吃蛇玩完，宋清漪才剛上好底妝，程逸乾脆收了手機，一動不動的看著，手指慢慢搭在梳妝檯上，「我幫你化妝吧。」
宋清漪下意識往後躲了下，用眼神示意：你開什麼玩笑？
程逸卻站了起來，「真的，雖然我沒化過，但我覺得可以試試。」
宋清漪：「……」
她瞪到眼睛發酸，在幾秒後她弱弱道：「你要不還是玩遊戲去？」
「單機遊戲玩膩了。」程逸說。
宋清漪：「那就吃雞，和魏嘉他們開黑。」
程逸在她額頭上彈了下，「你想什麼呢？魏嘉他們還在錄節目，手機都被沒收了。」
宋清漪：「……真聯繫不上？」
程逸拿了一根眉筆在手裡轉，撇嘴道：「能聯繫上，但不能打遊戲。」
開玩笑，進去錄節目的都會藏幾個手機，但在那裡面競爭壓力那麼大，魏嘉和徐長澤又都是進去學東西的，想要高位出道，怎麼可能放鬆下來玩遊戲？就算是魏嘉想玩，徐長澤都得給他把手機收了。
宋清漪看著他手裡的眉筆心裡一陣發怵，「我真的可以自己來。」
程逸把她的肩膀一摁，「相信我。」說著還在自己的手背上試了一下色，爾後在她的眉毛處化了起來。
宋清漪的眼睛忽閃忽閃，睫毛總是不自覺刷過他的手，程逸便道：「閉上眼睛。」
宋清漪掙扎不過，乾脆由他去了，反正也不是去什麼陌生的地方。
程逸一筆一畫都勾勒的極為認真，宋清漪就算逼著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
一分鐘後，程逸把眉筆放在桌上，笑嘻嘻的站在宋清漪身後，「好了，睜開眼睛吧。」
出乎意料的，程逸給她的眉竟然沒化成蠟筆小新。
只是也沒有多好看，只能說無功無過。
宋清漪也懶得修改，繼續化別的。
程逸在另一邊研究起了口紅顏色，他在自己的手背上試了幾個顏色，每試一個都要看一眼宋清漪的唇，爾後在四五個顏色里指了一下，「我覺得這個顏色更好看。」
他指的是楓葉橘色，宋清漪最常用的是草莓紅。
那一款楓葉橘色是之前路過專櫃時買的，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外殼，但買來之後也只用了一遍，這個顏色總覺得太艷麗。
宋清漪將信將疑的看著程逸，只見他篤定的點頭，把那一管口紅遞過來，「信我，這個和你的發色很配。」
在幾秒後，宋清漪還是選擇了塗上這個顏色。
確實，在染了這個發色後，再塗上這一支口紅，顯得很白。
宋清漪在房間裡換衣服，程逸在外把早上的殘局給收拾乾淨。
如今已經晚上七點，正好是這個城市的晚高峰，宋清漪坐在副駕，腦袋靠在玻璃上，從側面看向認真開車的程逸，她忽然開口：「我總覺得奶奶找我有什麼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程逸趁著紅燈空隙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想那麼多容易老。」
宋清漪：「……」
良久之後，她忽然嘆了口氣，「我有點怕。」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那章全程高能，請自備紙巾（捂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