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矜貴
日子就那樣過著。
陳灝被陳家父母帶著回了a市, 陳奶奶偶爾會給宋清漪打個電話，只是單純寒暄, 每次打電話的時候宋清漪都在想，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竟然能這麼天.衣無縫的瞞著陳奶奶。
只是, 這裡的演員還有她一個。
不知陳灝做了什麼，陳鐸竟真的沒來找程逸的麻煩。
之前那事兒仿佛沒發生過一般。
魏嘉和徐長澤參加了《演員預備役》，目前處於培訓階段, 等到何濤拍完了手頭的這一部, 節目才會正式開始。
宋清漪的胃在程逸的照料下也好了幾分, 至少不會再無緣無故就胃絞痛。
大家好似都沒什麼變化, 但宋清漪感覺自己的心境變了。
她每天笑的次數越來越多, 在劇組裡待著的時候常常會看程逸。
程逸戲份結束的倒數第二天, 在劇本里他和一個女演員有吻戲。
宋清漪之前忘記了這事兒, 等到第二天看劇本的時候才想起來, 只是這一場戲是必須加的，因為這場戲結束, 女二就要下線了。
甚至, 程逸的這個角色吻得可能是個屍體。
反正女二的意識在此刻已經到半死的狀態了。
女二覺得這樣不唯美。
是故到何濤這邊提出了修改劇本 ，宋清漪作為地位最高的跟組編劇，自然在這裡聽著。
女二長得不算很美, 但屬於有特點的那類，比如眼睛下有個淚痣，笑起來的時候也會勾動其他人的情緒, 總結一下，就是耐看型。
平日裡在劇組的人緣不算好，總喜歡捧高踩低，工作人員一般都會在私下裡抱怨。
宋清漪注意到她是因為她和程逸的對手戲最多。
平常下戲之後也會常圍在程逸身邊，但程逸倒是很佛，他跟這劇組裡的人都是平平的，要說關係好，大概和那個滿身黑料的男主林煜關係更好，還常在一起打遊戲。
這時候湊在一起討論，宋清漪自然多看了女二幾眼。
她大概是叫……宋琦。
和她同一個姓，但宋清漪不太清楚自己記得是否準確，畢竟拍了這麼多天戲，她才是整個劇組徹徹底底的邊緣人。
拍的時候就來，不拍的時候就回酒店，住的地方和劇組也不一樣。
她向來自己出資住酒店，跟這些演員、工作人員都不怎麼說話，有一次來早了正好聽到劇組裡的群演在討論她的八卦，說得不太好聽，後來她就更懈怠了。
反正她來這裡也不是為了交朋友的。
宋琦往何導旁邊一坐，拿著劇本很認真的討論，「何導，我覺得這場戲可以再改一下吧，這種狀態其實一點兒也不好拍啊，讓程逸弟弟對著屍體吻，我真怕他下不去口啊。」
「那你覺得怎麼改？」何導淡淡的問。
宋琦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我中.槍之後，程逸飛快跑過來抱住我，然後我站著和他拍吻戲，拍完再死。」
何導的眼神似有若無的看向宋清漪，沒說話。
宋琦又問，「導演，要不這樣。可以把我設定成給程逸擋槍的人啊，這樣我們兩人的吻戲才能更有情感。您覺得怎麼樣？」
何導扭頭問宋清漪，「宋編，你覺得呢？」
宋清漪低頭看劇本，悶聲道：「應該不太行。」
「為什麼啊？」宋琦不解，「這樣不是很有戲劇性嗎？」
宋清漪手中的筆在劇本上劃出了一條長線，「 不符合你的角色定位，你前期的形象都是對男二不屑的，對他是一種利用的心思，你從始至終愛的只有男主，不可能在最後反水的，要是這樣的話，你這個人物立不住。」
「那……」宋琦想了想，「你說怎麼改？」
宋清漪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她，堅定道：「要我說，那就不改。」
宋琦皺眉，「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宋清漪順勢接了她的話。
宋琦支支吾吾的沒說出話來。
她還打算借著最後這一場吻戲泡程逸呢。
就算泡不到，偷個香也是好的啊。
程逸比她小三歲，笑起來也好看，每天和她演對手戲的時候，簡直迷人死了，她早就心動了，只是這男人太難撩。
也不知道是不接受姐弟戀還是怎地，每次給他發微信都不回。
深夜想撩撥幾句，最後竟然換來一個拉黑。
她可不願意就此放棄，好歹她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五年，雖然沒能走紅，但好歹也有些資源，演戲經驗也豐富，跟她在一起又不會虧。
宋琦就想借著今天的吻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撩撥他，讓他就算不跟自己在一起也得永遠記著她。
宋清漪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立馬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或許是女人那可怕的第六感。
反正看著她那副模樣，自己心裡很不舒服。
沉默了一會兒，她淡淡道：「原版最好。」
原版是在女二中槍之後，男二趕到，感到懊悔，女二還醒來和他笑了一下，輕嗤他犯傻，爾後閉上了眼睛。
男二在她的唇上輕觸了下。
之後會拉遠鏡頭，其實碰不碰到都沒什麼。
主要是拍程逸的神色，這是一個極考驗演技的鏡頭，在這樣的特寫鏡頭之下，演員的每一個表情、每一份感情必須做到最好，讓觀眾能夠感同身受。
宋清漪之前在寫這一幕的劇本時，仔細斟酌過幾次，這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好的一版，人物、情感都在最佳狀態。
何濤自也知道，等宋清漪說出來之後，他也跟著點點頭，「我也這樣認為。」
宋琦在原地說不上話來，她確實沒有更好的理由，想說些什麼來辯駁，何濤已經喊了程逸，「小程，過來對戲。」
程逸正在那邊和林煜對一場對打的戲，聞言應了一聲，「好。」
之後一路小跑過來，何導問他，「對這場戲，你有什麼看法？」
「就按照劇本上的拍唄。」程逸理所當然的說：「劇本上寫的已經到極致了，再改必然也不會有更好的效果。怎麼了？這場戲有問題？」
何濤看了宋琦一眼，「沒有，就問你是真吻還是借位。」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掃過宋清漪，看得宋清漪別過了臉。
吻戲就吻戲唄。
看她幹嘛？
往劇本里寫吻戲又不是她想要的，那不是情節需要麼？
她當初要是想到今天會這麼介意這場吻戲，她肯定不會把這場戲寫進去。
給女二換個結尾也可以的。
程逸輕笑，「借位可以嗎？」
「真吻、借位都行的。」何濤說：「沒有硬性要求，只要你會借位，能有感覺。不過，我覺得作為一個演員，還是要有專業素養。」
程逸點頭笑道：「行，那就聽何導的。」
接著和宋琦走了兩遍戲。
從台詞到動作都過了，宋清漪就那麼看著。
等到他們要過第三遍的時候，宋清漪還是沒忍住起身離開了。
下午拍那場戲的時候，宋清漪沒去，她在酒店裡開始寫新劇本。
那天起了個頭，她想著儘快寫完。
但是纖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兩個小時卻沒敲了幾百字，寫幾個字就走神了，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很煩悶。
她從抽屜里拿了一顆糖出來，剝開一顆綠色的餵到嘴裡，走到窗邊，隔著玻璃將糖紙鋪展，放在眼睛處。
這樣看到的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
她小時候很喜歡這樣做，後來也不知怎麼，有些習慣就被她遺忘了。
宋清漪在房間裡不停蹉跎時光，在床上躺著、在椅子上坐著，總也找不到個舒服的姿勢。
她打開手機給何濤發消息：他們拍完了嗎？
何濤秒回：正在拍。
宋清漪：……
何濤：給你轉播？
宋清漪正要回不用，何濤就發了個視頻過來。
宋清漪心想：大可不必。
但她還是點開了那個視頻。
片場亂糟糟的，服化道具走來走去，程逸正和宋琦在對最後一遍戲，這次加上了神態動作，程逸的手放在宋琦的肩膀，然後慢慢俯下身去。
視頻戛然而止。
靠。
宋清漪把手機倒扣在床上。
不看會好奇，看了會揪心。
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隔了一分鐘，何濤又發來個視頻。
宋清漪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沒有點。
何濤：這個視頻有驚喜。
宋清漪看著視頻封面上程逸的那張帥臉，給何濤發：我就信你這一次。
她的手指在視頻旁戳了幾下，這才下定決心點開。
視頻里的宋琦在主動送紅唇，程逸剛低下頭，她便往上湊了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程逸的手上用了勁兒，別著她的肩膀，讓她沒辦法再往上。
而程逸在吻的時候也點到即止。
沒有碰到，中間隔了一點縫隙。
宋琦又往上湊，程逸直接抬起了頭。
他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右手摩挲著左手的無名指，那裡不知何時多了枚戒指，他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柔情，「琦姐，自重啊。我都結婚了。」
視頻里傳出一陣驚呼聲。
然後停在了程逸望向鏡頭的最後一眼。
似是在和鏡頭說話。
何濤：小朋友挺有種的。
宋清漪：這是胡鬧。
何濤：比陳鐸靠得住。
宋清漪：……
**
宋清漪下午一個人去了趟超市，別無其他，突然想吃餃子了，於是就去買了原材料。
但買回來以後就犯了難，她並不會做，於是給爺爺打電話，讓他遠程指導一番。
爺爺一步步的告訴她，但宋清漪做的實在糟糕，面也活不好，菜也切不了，只好放過廚房，打算晚上去外面吃，然後和爺爺聊了會兒天。
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無非問幾句最近過得怎麼樣，錢還夠不夠，有沒有買牛奶和新鮮蔬菜，問多了爺爺還嫌她煩。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爺爺忽然說：「明天你陳奶奶過生日，你回來麼？」
宋清漪幾乎是脫口而出的答案，但還是故作為難了幾秒，「不了，這邊的戲已經接近尾聲，我等這邊結束再回去吧。」
「禮物已經買了，明天就快遞到陳奶奶手裡了。」
爺爺嗤之以鼻，「都活到我們這個歲數了，還在乎什麼禮物不禮物的。那個老太太啊，就喜歡閨女，結果就生了一個兒子，想要個孫女兒，結果家裡添了兩孫子，她可疼你。」
「我知道。」宋清漪說，「我這不是回不去嘛，要是能的話肯定回去了。」
爺爺嗤笑，「往年你哪年工作不忙？不還是回來麼？一年也就這一回。」說著又停了聲，「算了，反正我們都過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一年，工作要緊。」
「爺爺。」宋清漪喊他，「我真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她的聲音大了些，似乎只要這樣就可以讓爺爺相信她的話。
但其實她自己都不相信。
陳奶奶和爺爺的生日隔著半年，但她每年都記得很清楚。每到他們生日那幾天，宋清漪就會提前安排好工作，挑兩三天的閒暇時間回去看他們。
有一年她實在太忙，而且劇組去國外取景，等到陳奶奶生日前一天才接到爺爺電話提醒，她急忙和導演請了假，連夜搭乘飛機回國。
以前想的時候，千難萬險，相隔萬里也會回去。
現在多了些不想面對的人，她怕自己繃不住，只好選擇不回去了。
爺爺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顯得格外清明，雖然隔著屏幕，宋清漪也感受到了久違的壓迫感。
她低著頭摳褲子，牛仔褲的質量還是挺好的。
良久之後，爺爺終於開口，「你和陳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宋清漪悶聲道：「能是怎麼回事兒啊，還就那樣唄。我是真的忙。」
爺爺看著她的樣子，不像是個說實話的人，冷哼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宋清漪也提前給陳奶奶打了個電話，只是沒多說話，佯裝自己實在忙得脫不開身，最後匆匆掛了電話。
做完這些事，她整個後背都被汗給浸濕了。
虛弱的癱在沙發上。
撒謊，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
陳家夫妻到嶂山腳下接了宋爺爺到春晨小區。
家裡已經聚滿了人，陳鐸陳灝都在，尚研也來了，還有幾個遷宿巷的老夥計。
陳奶奶坐在沙發上，身邊都是幾個老夥計，尚研忙著給幾位老人端水果。
陳家的保姆今天臨時過來給做飯，正好所有人都從廚房裡解放了出來，大家都坐在一邊陪聊。
宋爺爺一到，屋子裡頓時熱鬧起來。
大家互相寒暄著，好似回到了遷宿巷的巷子口，每逢午後，大家都會坐在巷子口的大柳樹下，男的下象棋，女的嘮嗑織毛衣，整天都和樂融融，一直都夕陽西下，攤子才會慢慢散去。
如今大家相聚一堂，離不開的話題就是孩子。
陳奶奶如今在眾人中是最享福的，陳家夫妻開著公司，給她買了房，孫子是大明星，有幾個奶奶還為家裡的孩子要了簽名照。
來的人都是老太太居多，嘰嘰呱呱的嘮起來，宋爺爺也插不上嘴，只是坐在一旁。
太閒了。
他便叫著陳父下象棋。
兩人往陽台上一坐，棋子一落，閒適的氛圍頓時就出來了。
宋爺爺下得累了，便去衛生間。
那幾位老太太也聊累了，便先去客房裡歇著。
衛生間挨著客房，他剛路過就聽見了阿清的名字，頓時就停下了腳步。
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想多聽點孫女的事兒。
門沒關嚴，裡面人聊天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尖細的女聲問，「外面那個尚研是阿鐸的女朋友？這咋回事兒啊？阿鐸不是跟老宋家的阿清好著呢麼。」
「好什麼啊。」一個略微粗厚的聲音道：「你最近都沒看新聞？可真是丟死個人了。陳家那大孫子真就是一孫子，真虧了宋家那麼好的丫頭。」
「咋的了？」另一個人問，「咱們都這麼大的人了，給我個智能機都玩不來，還看啥新聞啊，這是咋回事兒啊？今天老宋來了，宋家那丫頭也沒來，我還尋思著跟她聊聊天呢，那丫頭打小就討喜。」
宋爺爺聽出來了，那個尖細的的聲音是老張媳婦兒，粗厚的是王老太太，最後問的那個是白老太太。
都是當初在遷宿巷裡和陳老太太關係處得好的，那會兒大家都笑稱她們是「四朵金花」。
「哎。我要是那丫頭，別說來了，還送禮物，我給他們個狗屁！」王老太太憋著一股勁兒，「要不是看在娟娟這麼大年紀了，身上還有病，受不得刺激，我真想當著她面說叨說叨阿鐸，他倆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宋丫頭對他多好啊，有啥好事都帶著他，那會兒要不是宋丫頭寫出那個電視，誰知道他陳鐸是個啥。」
「哎呀，你說重點。」老張媳婦兒說，「我這聽著咋那麼著急呢。」
王老太太冷哼一聲，「陳家這小子，現在出名了，看到外面那女人了沒？新女朋友。看著在娟娟面前還說是朋友，其實早就公開了，新聞上寫好多遍了。我孫女就是幹這個的，跟我說的時候差點沒氣死我。」
「咋的？兩個人分手了？」白老太太問。
王老太太說，「要真是分手倒好了。前好幾個月吧，網上說陳家那小子和外面那女人在一起了，還說宋丫頭是小三，你就說這話你信嗎？兩個人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每年過來給娟娟過生日的時候，兩個人多好啊，宋丫頭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能分手？還不是陳小子紅了，這就飄了。」
「哎。」白老太太嘆氣，「姻緣的事兒吧，天註定，不合適也就早點分得好。倒也沒必要因為這個就罵陳家小子。」
「你懂個啥。」王老太太說，「要真是這樣，我才不氣呢。」
接著她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兩個老太太說了一遍，聲情並茂，還帶著憤慨，最後總結一句，「你們就說，宋丫頭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她是那樣兒的人麼？！」
「那丫頭小時候作文就好，我記得她第一個電視還是趴在我家桌子上寫的。陳小子不知道？他都知道！你看看他做了點兒啥？！」
這事兒還真不能提，提起來幾個老太太都氣得不行。
一邊討伐陳鐸，一邊心疼宋清漪。
白老太太嘆了口氣，「這丫頭說到底，還是命不好啊。」
「這得受了多少委屈啊。」老張媳婦兒也說，「老宋可就這一個心尖兒寶貝，平常嘴上不說，小時候宋丫頭考的沒陳家小子好，看老宋那護短的樣兒，現在要是知道了這些事兒，不得被氣得進醫院啊。」
「我猜宋丫頭全忍下來，跟這兩個老的脫不了干係。」王老太太說，「外面那個女人，我看著也不像……」
後面的話宋爺爺沒再聽，他捂著心口從客房門口走到客廳，扭頭顫著聲音問陳灝，「我的拐棍呢？」
陳灝遞過去問，「您要去哪兒？我扶著您。」
宋爺爺步履蹣跚，卻朝著陳鐸所在方向走去，走得異常堅定。
他紅著眼，走到陳鐸面前，他剛把手機放到兜里，看到宋爺爺走過來，立馬揚起一抹笑容，裝得乖巧，「爺爺，您要去衛生間？不在這兒，我帶您過去。」
「你個鱉孫兒！」宋爺爺朝著他揮舞起了拐棍，大聲罵著，拐棍直接落在了他的背上，疼得陳鐸往後一躲，急忙問道：「爺爺，您這是做什麼啊？」
「你說我做什麼？！」宋爺爺喝道：「我打死你。」
這動靜驚動了屋裡的人，陳灝就在不遠處，只是淡漠的看著，並未往前。
陳家父母急忙上前勸阻，「宋叔，您這是做什麼啊？我們家阿鐸做什麼事兒了，你怎麼突然動手啊？！」
「你們說他做了什麼事！」宋爺爺老眼通紅，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你們養出來的好東西！」
「我好好的孫女兒待你不薄啊，你就是這麼對她的？陳鐸，你還是不是個人？！」宋爺爺說著又揮起了拐杖，卻被陳母攔住，沒能打下去。
陳奶奶也過來了，「老宋，你在說什麼呢？阿清怎麼了 ？年紀都這麼大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你這一會兒血壓上來了可怎麼辦？」
「你好好問你這孫子！」宋爺爺說，「他到底做了些什麼腌臢事！」
三個老太太也從房間裡出來，她們看著老宋的反應，沒過幾秒便察覺到了，王老太太最是心直口快，立馬問道：「老宋，你是不是聽到我們嘮嗑了？」
「你們要是不說，我得被蒙在鼓裡一輩子。到死都不安生！」宋爺爺說著就從兜里拿出手機來，給宋清漪打電話。
他顫著手摸屏幕，宋清漪那邊秒接，他哽咽道：「丫頭，你啥時候回來啊？」
宋清漪在那邊笑著，「爺爺，我不是說了嘛？這邊忙，我今天不回去，您替我祝陳奶奶生日……」
「你不回來就給我訂機票，我要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