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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潤志和尚蔚藍給她安排的人的陪同下,衲衣處理完張澤靈的遺體,打發走了尚家的人,就抱著骨灰盒,和李潤志回到了中幾友好醫院,徑直將骨灰盒送到了曲彎彎所在的病房。

  因秦桑這些天的陪伴和開解,曲彎彎平靜了很多,也慢慢接受了張澤靈已經去世的事實。

  她從衲衣手中接過骨灰盒,緊緊抱住,抽了抽鼻子,說:“你很快就能回家了,也很快就能見到念念了。”

  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秦桑見狀,坐在床沿,攬過她的肩膀,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衲衣沒在病房多留,出門看到等在走廊上的李潤志,慢慢走了過去:“師兄,你不用一直陪著我,帥哥不回來,我就沒辦法繼續參加學校的項目。所以,你就先代我和舒哥說一聲,讓他將我從這個項目中除名。等帥哥從島上回來後,我會當面進行自我檢討,接受任何批評。”

  李潤志笑道:“舒哥知道你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項目組身上了,早就將你除名了——包括我。”

  “啊?”衲衣吃了一驚,“除名我可以,為什麼連你也……”

  “我本來就不是你們項目組的正式組員,只是臨時加入的,隨時都可以退出。”

  “你這樣就有些不負責了,”衲衣說,“你不能和我比,你是咱們醫學院的榜樣,得做出表率,不能像我這樣半途而廢!”

  李潤志攤開手,很無奈地朝她笑了笑:“可我已經被除名了……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衲衣瞬間不淡定了:“關我什麼事?”

  李潤志笑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就是那池子裡無辜的魚呀!”

  衲衣鄙夷一笑:“我可不認為,你是受我牽連的。”

  兩人在走廊上說了一會兒話,秦桑從病房裡出來,徑直走到衲衣面前,笑著說:“霍小姐,有個人,想見見你。”

  衲衣眉心一擰,很客氣地朝她笑道:“誰?”

  “康帥之前隊伍里的一個同事。”

  和康帥有關的人和事,都能勾起衲衣的興趣。

  “在哪裡見?”

  “我們之前的駐地。”

  關於援非醫療隊的駐地,早幾年前,康帥給衲衣拍過照片,住房條件十分簡陋,甚至比中國的西部農村還要落後。

  初來,康帥常常向她訴苦,說駐地總是停水停電,又因離海較遠,他已經習慣了兩三天不沖澡的生活。

  這對於有潔癖的人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衲衣當時並不能感同身受,甚至調侃過他,笑他這個城裡人太嬌氣。

  他當時似乎有點不高興,很認真地糾正了她:“我就是農村人。”

  跟著秦桑來到醫療隊的駐地,衲衣總是想起康帥,想著他曾經在這兒的艱苦生活,覺得這兒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殘留著他的氣息。

  她跟著秦桑進了一間四層高的磚瓦房,樓層布局和國內的出租公寓很像,樓道偶爾有醫療人員的家屬經過,都是中國人。

  來到幾內亞,衲衣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同胞,有了一種回到國內的錯覺。

  秦桑在二樓樓道盡頭的一間木門前停下,回頭對衲衣說:“康帥之前就和另一名男同事住在這裡,現在,那男同事結了婚,和他太太住在這兒。我和瑄瑄暫時借住在這兒。”

  “哦。”衲衣正在左顧右盼,聽聞,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秦桑並不在意,抬頭輕輕敲門,門後探出一張東方女人焦慮憂愁的臉。

  見了秦桑,那女人就將人拉進了屋子,語氣焦急:“我正想找你呢!你家瑄瑄發燒了,一直喊冷!”

  秦桑慌了神,急切中,言簡意賅地向那女人介紹了衲衣:“陳太太,這位是霍小姐,是康帥的女友,麻煩你陪她在客廳坐一會兒,我去看看瑄瑄。”

  陳太太點頭:“好的。”

  她請衲衣在沙發上坐下,在水壺裡倒了一杯涼白開:“這裡比較簡陋,不要見外——喝點水吧。”

  衲衣接過,道了一聲謝,心情複雜地環視著客廳里的一切。

  客廳中央的白色石灰牆上掛著新婚夫妻的結婚照,照片是實景拍攝的,就在科納克裏海港那兒。

  陳太太見她盯著自己的結婚照看,有點不好意思,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康帥還住在這裡的時候,常常聽他提起你。”

  衲衣笑著問道:“你和他也是同一批隊伍里的?”

  “我不是,”陳太太搖頭,“我原先在這邊的一個村子裡支教,兩年前,村子裡因為一種傳染病死了兩個人,我們不得不向醫院求助,醫院派了一支隊伍去村子裡,康帥和我現在的先生,還有秦桑兩口子都在……我和我先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是康帥牽的線。”

  衲衣怔了怔,笑著喝了一口水,說:“想不到他還有當媒婆的潛質。”

  “康帥很熱心,”陳太太說,“他出事後,和他同一批來援非的醫療人員都相繼回國了,我先生繼續留在了這裡。半年前,我和我先生結婚後,醫院要給我們安排一間寬敞點的屋子住,我先生不願意搬,說要等康帥回來。當時,大家都認為康帥已經凶多吉少了,他卻偏不信邪,前幾天見到秦桑,知道康帥還活著,他激動得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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